胡怀葭很快就发现那个不请自来的姑娘。
她扎着丸子头,穿着亮粉色吊带,外面套了一条阔腿牛仔裤,整个人青春洋溢,夺人眼目、摄人心魂。解开裤子扣,牛仔裤滑落下来,她随意地踢着腿脱下了裤子,露出来里面穿着的连体泳衣。
胡怀葭饶有趣味,隔着单面透视的玻璃窗,目不转睛地盯着屋外的人,看她轻车熟路地冲了水,往胳膊上套上浮圈后进了泳池。
她游的是自由泳,身姿虽然优美,但动作并不有力,技巧大于力量,看来缺乏锻炼。
果然没游上几个来回,她就累得气喘吁吁地趴在岸边。休息了一会,她似乎想到了什幺,突然从水里出来。水沿着她的光滑的肌肤滑落下来,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原来她是看上了停在岸边的贝壳浮床。取了一副墨镜带上后,她爬上贝壳浮床,惬意地摊开双臂,仰面躺着晒太阳,整个人白的像在发光。
胡怀葭放下手中的文件,莫名想出去逗逗这个闯入私宅,扰人悠闲的“小贼”。
在军队身兼要职的胡怀葭行事果决,二话不说迈着长腿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你是哪家的千金?”砚秋冷不丁地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从斜上方传来,想起自己偷偷溜进来的事,吓了一跳。她连忙要从水床上坐起来,但越慌越出错,她失去了平衡,就要一头扎进水里了。
胡怀葭眼疾手快,俯身抓住她的手臂后,揽着她的背把砚秋从水里捞起来。
砚秋靠在胡怀葭的有力的胳膊上,咳嗽着,刚刚的突发状况真使她又惊又怕。胡怀葭赶紧给她拍背。
“都怪你。”砚秋皱眉,瞪着眼前的男人。
“嗯,都是我的错。”胡怀葭本就只想逗逗她,无心让她难受,不免有些自责,便应了下来,“还能站起来吗?”
砚秋试着站起来,腿却软得使不上一点力。
“还不快扶我一下。”砚秋很是自然地命令着胡怀葭。胡怀葭呵呵一笑,格外小心地扶着她的肩膀搀着她站起来,生怕这位大小姐还有什幺不满。
抵着男人的胳膊,砚秋几乎能感觉到他笑起来带动了整个胸腔颤动。砚秋被这充满磁性的声音震得脸热起来,她转移话题开溜:“不玩了,我要去冲澡。”
“嗯,要我背你去浴室吗?”他低沉的声音震得砚秋脑袋嗡嗡作响,砚秋觉得怕不是脑袋进了水,而这使她落水的罪魁祸首又来搅动这水。
“不用!”砚秋撇撇嘴,“我自己能行,只要你不来打扰我。”
砚秋使劲推开胡怀葭,高傲地撇了他一眼。然后拎起放在岸边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内。
胡怀葭笑了,这轻车熟路的模样,也不知道现在这别墅的主人究竟是谁。
砚秋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那个男人正坐着看文件。
“吹风机你放哪了?”砚秋问他。胡怀葭擡起头来,看见她长发披散下来,滴滴答答地挂着晶莹的水珠。
没想到胡怀葭直接起身去浴室给她拿吹风机,递给她。砚秋接过来,心想着这个男人虽然有些坏心眼,但人还算不错,勉为其难原谅他了。
砚秋吹完头发,细致地抹着护发素。这时胡怀葭开始介绍自己:“我叫胡怀葭,怀念的怀,蒹葭苍苍的葭。”
但砚秋恍若未闻,直到最后满意地梳理了一下头发,才纾尊降贵地开口了,不过只一句:“好了,我走了。”
砚秋的大小姐做派把胡怀葭逗得大笑,他并不指望她能对他说啥,只要她能依稀记得他的名字就好了,至少留个印象。
砚秋不理一旁大笑的男人,抱着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
怀葭,名字倒还挺好听,挺有文化,砚秋一边想一边往住的别墅走。
过了两天,砚秋又忍不住想游泳了,她虽然一游就犯懒,但很喜欢玩水,玩不了就心痒。
但想起那个男人,她有些犹豫,不过砚秋是谁,她还是兴致勃勃地出发了。
到了那幢别墅门口,砚秋就看见那个男人在泳池里游泳,而她依旧视若无睹地推门而入。此事二发,他还不记得锁门,砚秋在心里吐槽着胡怀葭。
胡怀葭泳技了得,自由泳和仰泳交替进行,节奏平稳,动作有力又不费力,在浪花中偶尔可见他流畅分明的肌肉线条。他一连游了好几个来回,起水时竟然气息依旧平稳。
砚秋看到他手撑着岸边坐起来,默默感叹他真有力气没处使。
砚秋自顾自地脱了防晒衣和裤子,冲水然后入水。胡怀葭盯着她不放,砚秋没好气地冲他喊:“看什幺看!”
“那刚刚又是谁盯着我不放?”胡怀葭咧嘴朝砚秋笑。
“我还以为是水怪成精呢!”砚秋忍不住和他斗嘴,又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见砚秋专心游泳,胡怀葭也下水继续游泳。两人在两条泳道上分别游着。
“你炫耀什幺?!”当快要游过砚秋身旁时,胡怀葭突然转变成蝶游,激起好大的浪和声响,砚秋被吓得停下来,愤愤地骂他。这时换成是胡怀葭置若无闻,砚秋更气了。
于是砚秋换了条泳道,俩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总可以相安无事了吧。
谁知砚秋突然右腿一僵,痛得她蜷缩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大口水猛地灌进鼻腔,她慌乱地扑腾,窒息感席卷而来。
胡怀葭时刻注意着砚秋的动静,马上就发现了她的异样,用尽全速游过来,抱住了砚秋。
胡怀葭抱着砚秋上了岸,砚秋瘫在他的怀里,大口喘吸,身体颤抖着。
“痛……”砚秋拧着眉头,向胡怀葭示意着右腿。
胡怀葭心下了然,手掌按住她痉挛的小腿,用力揉捏。
砚秋更痛了,勉强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胡怀葭紧绷着脸,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线。
砚秋咳了咳,想叫他动作轻一点,却只挤出一声嘶哑的喘息。
\"别急着说话。\"胡怀葭嗓音沙哑,手上力道不减,\"下次下水前,记得热身。\"
缓了好久,砚秋才终于缓过神来。“都怪你。”砚秋说。
“这次也怪我?”胡怀葭有点想笑,他可是救了她的命。
“就怪你,我以前从来没有溺水过,怎幺和你相处两次,次次溺水。”砚秋有理有据,“怎幺,你说这不能怪你吗?不怪你怪谁?”
“好好,不怪你,怪我。”胡怀葭忍不住捏着砚秋的脸。
砚秋后知后觉红着脸躲他作乱的手。两人间的气氛一下有点暧昧,砚秋的手还揽着胡怀葭的脖子,胡怀葭的手还托着砚秋的腰臀。
砚秋感觉胡怀葭慢慢把脸靠近,她闭上了眼。想象中的吻却并没有落下来。
砚秋睁开眼,看见胡怀葭正玩味地盯着自己,两人的脸挨得极近。胡怀葭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还在顺着下巴滴落,落到她的身上。砚秋一把推开他的脸,他下巴上的胡渣刺得砚秋的手心痒痒的。
砚秋挣扎着从胡怀葭怀里出来,胡怀葭虚虚地护着她。
砚秋正要转身进屋,但实在气不过,回过头来,拉下胡怀葭的脸,在他嘴上留下重重一吻,甚至还舔了口。
然后,砚秋得意洋洋地进屋洗澡。
胡怀葭回味着刚才留在嘴上的触感,她竟然还伸舌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拿指腹摩挲着嘴唇,身体热起来,胡怀葭立刻跟在砚秋后头也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