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邬子钺勃然大怒,捏碎了手里的酒杯。方才这季大王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那种色眯眯的目光看澜沧,已经让他很不爽了,现在竟然得寸进尺想办法要得到玉澜沧。
季大王见他这副模样,也并不着急,而是缓缓道:“邬王爷这是,又反悔了?”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邬子钺眉毛一横,杀心大起。这时候殿下的玉澜沧向他扫过来一个安稳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她的目光好似一汪清泉,邬子钺顿时冷静了些许。玉澜沧天赋异禀,论武功江湖能胜她者不超过十个。
就算她肚子不适,应该也不会输给这个黑衣人。
邬子钺这才收敛脾气坐回主位置,宾位的季大王对他熟视无睹,目光都落在了玉澜沧身上,摸着下巴欣赏了起来。
不过他的眼神似乎略显阴险,透露着势在必得的意味。
玉澜沧的目光划过剑尖,对上了那双笼罩在黑色里的眼神。
黑衣人一直处在并不起眼的位置,可近距离才发现,他的那双眼眸极为好看,星眉剑目,正气凛然。
等等!
她的心猛的咯噔一下,思念顿时如洪水猛兽般涌来。
玉华池师兄——不对,师兄已经死在两年前的那场战争中了,她最清楚不过了。
世间相像之人甚多,不可能是他,人死不能复生的。
玉澜沧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但当她再提剑的时候,气势已经大不如前了。也许是这些年对师哥的思念太过强烈,她的意识中果断抛弃了那些理智,相信他还活着。
她将目光移到了对方黑色的面罩上,很快她就能判断出对方到底是不是师兄了。
黑衣人拿出巨剑,后撤一步,有力的臂膀带过一阵强烈的飓风,剑气激昂,如同山一样的威压向玉澜沧强势袭来。
“轰——”他斩出第一剑,带着无形的雄厚力量,毫无疑问,这是个高手。
玉澜沧身姿轻盈,足尖轻点,不避反向前进攻。这一招看似弱柳扶风,细长的佩剑却严严实实地接住了比自己重百倍的巨剑。
“砰——”一声清脆的震响,蕴含着两人内力的强风水平轰开,树叶狂震,鸟乱林散,就连桌子上的酒樽碎裂,美酒撒了一地。
侍卫门立马举起保护阵法护住了王爷和席下的季大王。
看来这一仗,非同小可。
玉澜沧这主动一击,就是在试探对方到底是谁。因为一个人无论是怎幺隐藏,都无法隐藏他练了数十年的剑气以及内力。澜沧和师兄从小一起修炼,他的招式,她自诩最熟悉不过了。
两个人迅速挥剑,剑起剑落,一来一往,竟然胜负难断。
可这黑衣人用的只是最普通的剑法,靠着雄浑的内力打出极大的威力,澜沧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再加上生理期间身体实在虚弱,她的虎口隐约被震的有些发麻。
刀剑乱舞,发出霹雳的声音,这人逼的澜沧使出了玉门剑法,此剑法招招危险致命,但如数被黑衣人躲了过去。
你来我往之间,两人已经斗了数十回合,尽管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可是情况不妙。
澜沧有点体力不支了,她剧烈战斗后腹部传来一阵密集的疼痛感,她捂着肚子,额头上冒出了很多细汗。
说到底还是一个22岁女孩子的身体,体质偏寒,来了月事若不好好照料难免腹痛难当。
邬子钺立马发现了不对劲,他起身喊停,立马派人去喊太医。
可是那个黑衣人却抢先一步,趁机将刀架在了玉澜沧的脖子上。
场中的胜负一目了然。
“好好好。”季大王畅快之至,兴奋地站起来鼓掌,“本王赢了。”
邬子钺没有理会季大王,担忧地走到玉澜沧身边,连忙把她扶正,纤细的身体微微倚靠在他胸膛上。
可是季大王却上来抢人,伸手就要把玉澜沧接自己怀里去。
邬子钺瞪了他一眼。
季大王毫不掩饰地大笑道:“哈哈胜负已经出来了,美人三日后与我一起回沽源吧。”
邬子钺见此情况,有些难堪。他低头用师徒二人之间的秘法向玉澜沧传音道:“没事的,澜沧我可以想办法,不会让你跟他走的,你放心……”
可没等他说完,怀中的玉澜沧朝着季大王轻轻一笑道:“遵命。”眼神却落在了他身后的黑衣人身上,笑靥下隐藏着一丝忧然。她只有跟着季大王回去了以后,才有机会查清楚,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师兄玉华池。
这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可是一旁的邬子钺对此浑然不知,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熟视无睹的她,得不到任何解释与回应。
半晌后,邬子钺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放开了玉澜沧,咬牙道:“行,愿赌服输。”这四个字他说的极其怨恨。
他向来当玉澜沧是不落世俗之人,是什幺时候开始她变得爱慕虚荣,甘愿臣服于这个外邦大王了?他真的是看错人了。
这时,玉澜沧的丫鬟伴月鼓足勇气上前道:“禀……禀告王爷,大王,小姐最近身体抱恙,不适远行,需要养伤。”
说完这话伴月也不敢擡头,两腿也是微微颤抖。
邬子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恼火到了极致,她这时候站出来确实是赌命。
幸运的是,邬子钺并没有怪罪她。一旁的季大王只是斜睨一眼便道:“本王允许她养伤一月,但有个前提。”他说罢将身后的季公主推到众人面前,“本王此女,仰慕邬王爷多日,本王有意联姻,可否让她在府中同住一月,让你提前二人熟悉一下看此事可行否?一个月后本王自会派人来接小女与美人。”
邬子钺看向面前略微娇羞的陌生女孩,眼底流出一抹厌恶,但很快就消失了。
“甚好。”他面无表情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