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世界,多重宇宙,能否有一处天地容得下一对爱侣?

烛火颤颤,光影交叠。

女子紧闭双眼,困于梦中,额头满是点滴汗水,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开合呢喃呓语:“萧凛……萧凛……”

猛然间,她睁开双眼,失神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她无奈苦笑,“又梦到那一世了呀。”

临近黎明。

叶冰裳披上外衣,召出凝霜剑,便在庭院中反复练起一套剑法,直到心中那股忧思平静下来。

近来屡屡梦到某一世的前尘过往,心绪不宁。

明明告诉自己,经历了万载轮回,也算是看破红尘了。

但是萧凛下山除妖,她还是时常忍不住拿出宝镜察看他的境况,直到看到他同其他弟子困于幻阵、痛苦难忍的模样。

还是失控了啊。

十多年的相处,看着他从稚童长成少年,熟悉的脸庞,依然是温润君子,长成记忆中那朵山茶花。

她仍然是为他动心的。

只是,即便再爱,他变成一座坟冢的记忆好像还历历在目,如今二人更是隔着师徒这一身份,怎可?怎可再续前缘?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耳畔似乎传来女子对心爱之人吐露心意的絮语。

擡头却只见几只飞鸟惊起向天飞去的残影。

不知为何,分明泡上了大半月的玉栉池,萧凛的内伤不但不见好,还变得愈加恶化。

叶冰裳只好让他解了衣裳,试图望出病灶何故恶化。

萧凛听话地解开身上的衣衫,一件件掉落在床榻上。

块垒分明的腹肌,腰身纤长,皮肤吹弹可破。

叶冰裳见了,止不住耳热,令他躺下,捏着诀便要探他内伤,甫一低头,一滴鲜红落在萧凛胸膛上。

萧凛只感到一滴温热的湿润滴落在自己身上,擡眼一看,竟是师尊流了鼻血。

他手急忙慌地从床头拿出丝帕来给师尊。

“师尊没事吧?”

“无事。”

叶冰裳接过手帕,接着鼻血,继续捏诀探他内伤,才知那幻妖施了咒,破幻阵者定遭噬血,内脏渐渐腐烂而死。

“我去找你小师叔商议一下要事,你的内伤我定会为你治好,阿凛你且先躺着休养。”

女子低着头从他的房间迅速走出去,背影好像带着一丝夺门而逃的意味。

萧凛伸手,摸向胸口那一滴血,手上的血迹似乎还有她的温度,久久无言,他默默凝视,不知在想些什幺。

庞宜之的殿内。

听了叶冰裳的话,庞宜之面带忧愁,反复踱步。

“解铃还须系铃人,将那幻妖找出来,让他交出解药。”他猛拍一下脑袋,“怎幺现在才想出来呢!”

叶冰裳知道,若是要找到那幻妖,恐怕还得再历经一次幻妖的阵法,找出它的藏身之处。

“师尊,凛自己去吧。”面容苍白的少年出现在门外,他听到庞宜之的话便已明白,此去凶多吉少,他不想连累师尊和其他人。

“不可,你身上伤势未愈。要去,为师陪你去,我护着你。”

“诶诶,我也要去!”庞宜之积极地举手。

“恐怕你去了还得要萧凛保护你。”

“……”

第二日,琅华镇。

琅华镇内妖气冲天,杳无人烟。

叶冰裳召出凝霜剑,默念了一遍清心咒,便踏入这一片混沌之地。

身后跟着气色越来越差却极力站稳、依然君子之姿的萧凛。

只见那混沌迷雾将他们二人包裹其中,仿佛张开血盆大口,吞吃了二人。

“阿凛,明日你还要上朝呢……”

女子娇呼了一声,身下的人却未停下动作,在她小腹留下一个吻。

“冰裳难道不喜欢吗?”容貌俊逸的男子擡起头来望着心爱的妻,唇边还挂着些许水渍,却毫无狼狈之感。

叶冰裳挪了挪身子,将他搂紧,像抱紧自己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珍宝。

是啊,独一无二、只属于自己的珍宝,她的萧凛,世上独一份的爱。

画面一转。

朝堂之上,万人山呼,恭贺新帝登基、新后册封。

帝后二人共同守望江山,百姓安居立业,江山社稷一派繁荣。

数年过去,终是到了耄耋之年,年迈的帝王躺在龙榻上弥留之际,伸手摸向相爱了一生的发妻。

“冰裳,要好好的……”

帝王驾崩第二日,皇后也薨逝于宫中。

是一切顺遂的一段人生,与相爱之人执子之手、死生契阔,相互扶持着走过一切。

叶冰裳这样想道。

梦境结束,她终于得以见到幻妖的真身。

一朵荼蘼花自远方飘来,掉落地上,逐渐幻化成一个人影。

叶冰裳的凝霜剑一出,剑刃直指幻妖身影。

这……怎会如此?

叶冰裳和萧凛均是愣在原地。

“怎幺会……”

这幻妖竟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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