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娮被他推得倒在了一边。
狗东西!
喝奶时看着人畜无害,一清醒就翻脸不认人哈?
她在心底暗暗怒骂着鹤乂,却碍于攻略任务,只能认真且严谨地扮演好一个荣国奴隶的人设。
“是...是的,公子您终于醒了?我还以......”宁娮声音细柔,带着几分极易察觉的卑微和胆怯。
鹤乂听着她的声音,转头看向了她,“天亮了?”
听到他重复地问了一遍,宁娮已经在心底翻白眼了。
不然呢?那幺大的太阳看不见吗?还问问问。
眼瞎了吧。
可是出口的话却与心中态度完全相反,她柔声又应道:“是的,天亮了,今日天气很好呢,有大太......”
突然,她的话顿住了。
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放在了鹤乂的面前。
刚晃动了两下,就被他给抓住了。
宁娮一惊,这是怎幺回事?
“人工智障,滚出来!怎幺回事?他瞎了?还是没瞎?”
小实连忙出声道:“主人可以问问,嘶,应该不会吧,怎幺会瞎了呢?”
“公子,您,您看不见?”宁娮疑惑地问他。
鹤乂还抓着她的手指,借着她的手让自己半坐了起来。
他闻言,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看向了她的脸。
隔了好一会,他才轻微地点了点头。
宁娮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心底幸灾乐祸,口上却惶恐道:“可是您刚才抓住了我的手啊。”
“因为你摆手的时候会荡起浮沉和轻风。”鹤乂低下了头,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又语气认真道:“多谢你救我!”
宁娮心里面喜出望外,然后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小女奴。
“公子您是黎国人吗?”
鹤乂缓慢地摇了摇头,他如今不仅身受重创,还失明了。
在没有弄清楚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前,他不能轻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宁娮无声冷笑,好家伙,不愧是神主之子,脑子转得很快嘛。
“公子是荣国的兵士?您是哪位将军的手下啊?”宁娮似乎热情了些,语气中少了明显的提防。
鹤乂瞬间就发现了。
他偏头看向了她的位置。
这让宁娮不禁咬了下嘴唇,他的反应太灵敏了,根本不像是失明的样子。
“人工智障,你查一下,他是真的失明了,还是装的?”宁娮留了个心眼,她可还有任务要做,不能被反派先将一棋。
小实:“好哦,小实这就去查询~主人请稍等。”
“你是荣国人?军妓亦或是奴隶?”鹤乂反问道。
宁娮知道自己瞒不了他,只能用带着哭腔的嗓音把自己这个人设说得凄惨了些。
反正就是一个被人欺辱后不幸流产的奴隶,然后历经千难万险逃出了奴隶营地,结果逃跑的时候找不到方向了,兜兜转转便救了他。
她小声地啜泣着,翻来覆去述说那些人的恶行和她遭受的苦难。
若是鹤乂在假装失明,便能看见她脸上根本没有泪水,就连擡臂擦眼泪的动作都是敷衍至极。
可宁娮心里不惧,因为小实查清楚了,鹤乂是真的失明了。
小实:“主人,应该是禁阵的原因,他身体里的半神神格受到了污染,实力不仅大不如从前,更是没办法去治愈那些里里外外的伤处了。”
“所以,他是真瞎了?能恢复吗?”
“可以,只是时间问题。”
听完小实的话后,宁娮彻底放下心来。
就算鹤乂再聪明再厉害,如今眼瞎无力,只能靠她救济咯。
“公子,您还没有告诉我您是哪位将军的麾下呢?”宁娮擡手,又假模假式地擦了擦眼泪。
鹤乂早已经没有看着她了。
他也看不见,偶尔能敏锐察觉到她的动作,想来她没有说谎,“我是逃兵,已经没脸再回去了。”
鹤乂面上表情难看,不知道是在伤怀,还是想到了荣国人的行径。
宁娮心中嗤笑:这鹤乂和她不相上下啊,说谎都是不打草稿也不脸红呢。
“原来如此,那您往后怎幺办呢?”她得先探探他的口风。
现在他给自己编了这幺个身份,到底有何目的?
鹤乂沉默了一会,他生得太好看了。
少年人微微蹙眉,俊朗的容貌上平添几分忧愁之色,叫人不由得生出心疼的情绪来。
宁娮却一点都不心疼,她在脑子里面思索着,该用何种方式来攻略鹤乂。
短短这幺一会,两人就交锋了数次。
他不是蠢人,更不是容易被蛊惑的人。
他是神主之子,身怀半神之力,却不显清冷疏离,更像是邻家少年郎。
可宁娮知道,这种小少年才不好骗。
尤其是他才经历了敌国的残害和虐杀,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他还能轻信敌国的一个奴隶吗?
“小实,原本鹤乂黑化是因为两件事对吧?没有人来救他,他是什幺时候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呢?”
听到她的问询,小实飞快地解答道:“在战争三个月后,半神之力将他的躯体修复好了,便随之唤醒了他。”
宁娮无声地吸了口气,难怪不得会黑化。
三个月啊,黄花菜都凉了。
别说是‘心爱之人’玉鸾公主了,估计黎国都来来回回亡了好几次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