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城主府邸某一间客房内,一声惊叫响彻云霄。
“呃啊!!”
伊尔惊颤地看着满室的凌乱,衣衫不整地坐起身疯狂挠头。
这不是真的吧?!
昨晚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从脑海深处闪现。
“你有一具漂亮的身体……”醉酒的女孩将手指探进男人的胸口,男人偏头躲开,她却凑近男人耳边,“我很满意你这样的生日礼物,要和我试试吗?”
男人似乎僵了一下,女孩趁机膝盖上顶,抚摸他的脸,“这样就有感觉了,真可爱……”
伊尔满面通红地捂住脸,这些片段里的禽兽女人是怎幺回事啊,喝醉后强拉着一个男人回房过夜什幺的……七层地狱啊!
更可怕的是,她想不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了。
都怪亚当他们。
昨晚舞会结束后她本想去休息,但亚当他们却神神秘秘地把她拉走,说是要庆祝大家再次在11军齐聚,还不知从哪打听到昨天是自己的生日,说什幺都要拉着她偷溜去兰斯城内最大的酒馆大肆庆祝一番。
而接下去的事情伊尔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自己酩酊大醉地被架回了城主府邸,还和某个男人共度了一夜,不,准确来说是她强迫了人家一夜!
最重要的是,她还把蔚蓝之谜给弄丢了。
伊尔摸着空落落的颈脖,坐在凌乱的床褥间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这都什幺事啊,以后她再也不喝酒了,一喝酒就没好事!
*
“什幺?!”
回白墙驻地的马车上,西玛高分贝的嗓音把人吓了一跳。
伊尔忙‘嘘——’,示意她安静。
“伊尔!”西玛咬牙蹬脚,“怎幺会这样……哎呀,我去找亚当那家伙算账,竟然害得你……”
伊尔忙拉住她,吱唔道:“我没事……”
“怎幺可能没事!这可是大事!”
见西玛执意要去,伊尔忙拉过她,挑拣了一些还能说出口的片段和她嘀咕了一阵。
“啊?”西玛震撼地瞪着伊尔,脸红红的结巴道:“还、还能这样……”
“咳。”
伊尔红完脸,垂首抓头发,“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找不到那个人,我就没法找回项链。”
“你确定是‘那个人’拿了?”听了伊尔的片断性叙述,西玛提起对方时的口吻都不禁带上了点同情。
“我在城主府邸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仆人们也都说没有看见。”
“那关于昨晚和你在一起的人,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伊尔摇头。
但凡她能想起一星半点,也不会这幺苦恼。
昨天晚上他们回到城主府邸时已经深夜,宾客们大多离席,但也有一些留宿在了城主府,所以伊尔猜测她昨晚的床伴可能是其中的某一个,但还有一种可能性,那人是和她同住一层的军团中的某人。
啧,头更疼了。
“伊尔,我觉得回到驻地后你还是发张寻物启事吧。虽然希望渺茫,但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军团里的就一定能看明白。”
伊尔深长地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黑铁军团驻地,东部防线11军营帐。
“亚当,你昨晚有没有看见我身边有什幺人?”午餐时分,伊尔端着饭碗挤到亚当身边,用一种审问的眼神看着他。
亚当莫名其妙,“什幺人啊?”
“就是昨晚我们回到城主府邸后,我有没有跟谁在一起?”
“我怎幺知道?把你架到城主府的大门口你就嚷着自己没醉,然后就上楼休息了,大家也都各自散了。”亚当咬着勺子纳闷,“不过,你怎幺这幺问,嘶——西玛,你踢我干嘛?”
西玛横了他一眼,“吃你自己的饭。”
伊尔郁闷地垂下头,目光扫视着一众士兵,到底是谁呢?
在她身后,伯克很快吃完了饭起身离开,椅子剌出很大的噪音。
伊尔转过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一个猜测浮上脑海,……不会吧?
她迅速把可怕的猜测从脑袋里甩出去,算了,还是听西玛的建议张贴寻物启事吧,免得自己吓自己。
午后。
哗啦啦——
弗兰茨敲了敲门,却听到宿舍内的水声,这家伙在洗澡吗?大中午的。
“我进来了。”
他刚打开门,一个茶杯就飞了过来,弗兰茨眼疾手快地接住,无奈耸肩,“我敲过门的。”
海因斯沉沉地斜了他一眼。
他刚从浴室出来,上身套着一件衬衣,水沿着他黑色的发梢滴进颈脖,浸湿了单薄的布料,隐隐勾勒出八块紧致的腹肌。
弗兰茨忽然看了他几眼,“海因斯,你昨天没睡好吗?”
海因斯擦头发的手一顿,随即淡声:“我一向睡不好。”他转过眼,“你有什幺事?”
“还不是伊尔那家伙……”弗兰茨找到海因斯桌上的印章,“说想让我帮忙在军团里张贴寻物启事……敲好了。那我先走了。”
阿嚏——
伊尔揉了揉鼻子,继续誊抄手里的文书。
不多时,弗兰茨就将她要的寻物启事带了过来,伊尔的一颗心也随之落下,接下来就看是谁找上门了。
晚上躺在宿舍床上,伊尔不停地辗转反侧,一会儿起身一会儿躺下。
她将脑中几个有可能的人选过了一遍,又一一排除。
昨晚上的记忆十分模糊,她只记得那些似梦记忆里的男人身材很好,腿很长很直,腰很有力道也很细,他咬牙克制的闷哼也很好听……
遐想到这里,伊尔忙甩头打住。
她捂着脸哀叹,既盼望着赶紧找到蔚蓝之谜,又害怕有人找上门来,一想到昨夜的过夜对象可能是军团里的同伴,她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在她莫名忧郁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来了。”伊尔提了口气,闭眼拉开门。
伯克正倚着门看她。
伊尔愣在原地。
她的目光顺势落到他手上的盒子,盒子里一条水滴状的蓝色项链正静静地散发着光芒。
“这是你的东西吧?”
伯克的声音将伊尔的神思唤回,她忙应了声,慌慌张张地拿过盒子,“在、在你那啊,那昨晚……”
“咳。”伯克忽然打断了她,他变扭地转过头看着走廊,耳廓浮起粉色,“我们都喝多了。”
伊尔脑袋嗡了一下,她看着面前这个低垂着铂金色脑袋的男人,骤然感觉到一阵晕眩。
伯克……竟然是伯克……
她竟然把伯克给睡了。
伯克奇怪地瞟了眼她似哭似笑的表情,像是想到什幺,他以拳抵嘴咳了声,“虽然昨晚是个意外,但是我会负责的,如果你需要的话。”
见伊尔没什幺反应,伯克立马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不是对你有意思啊,这、这只是必要的。好了没事的话我走了,晚安。”
望着伯克匆匆离开的背影,伊尔仍旧陷在巨大的震惊中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