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淫贼怎啦?孩子随爹的性子有错?这娃可是爷捎来的!”面对二人的责难,迟定抱着胸,挺了挺鼻子,愤然说道。

迟定虽已届不惑之年,英俊的容貌经过岁月的洗礼,多了几分沧桑,高挺的鼻子,淡淡的两撇小胡子挂在下方,不但没有显老反而更加精神。

“迟定!你这……”胡媚炸毛,碧绿色的眼眸子流转,呲牙裂嘴,狐狸形态越发显露。

“好了!都什幺时候了,还怄气?让不让沫儿休息了!”老药头替迟沫把着脉,见她眉头轻皱,眼皮跳动,就知道迟沫要被吵醒了,“阿媚,快把耳朵和尾巴收了去,每次这德性总耐不住你那爆脾性。”

闻言,胡媚敛下怒意闭上眼,收起耳尾,换成端庄妩媚的姿态,不再与迟定争驳,转身向老药头走去。迟定撇着嘴嘟哝着跟上前,来到迟沫的床边,见着自家闺女的脸色由通红色变为苍白色,说不心疼是假的。

“老药头你到底会不会啊?怎幺整得沫儿的脸和你家金针一个样……哇!”说着说着,迟定才发现金针捧着托盘,斜睨着眼,站在自己身旁,吓了他一跳。

“老色头啊!就你不能省点心!”老药头被吵得烦了,皱起白色长眉,朝迟定喝道。

片刻,老药头擡手一拂,六根银针似有生命般一并拔出齐唰唰朝金针飞去,整齐地刺在她手里的托盘上。

这下,迟沫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呼吸均匀,脉象平稳,老药头才起身接过金针手里的托盘,并吩咐道。

“这次百味粉的剂量加倍,还有备好更换的衣物。”

“是,爹。”金针应下,转身步入内室。

“这次沫儿的毒发,比预期来的又早了,说明她体内阳毒已又加深了,恐怕……。”老药头顿了顿,注视着托盘上已变得焦黑断裂的银针,神色凝重说道。

真是讽刺,对于曾是骆宁谷四大长老的老药头,就算将死之人在他手里,也能使其起死回生,而如今竟会对迟沫身中的剧毒束手无策!

回想迟定抱着个的娃儿找上门来要他医治,当时老药头不以为意,谁知一揭开襁褓惊见一个大大的深红色掌印,严严实实盖在婴孩的后背上,掌印就如烧红的烙铁深深刻在婴孩的背上,更骇人的是,掌印衍生出数道绵密的红根随着娃儿的根脉向外延伸,连绵缠绕,似是要吞噬婴孩自身一般,红根每进一寸,婴孩便哇哇大哭。

老药头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状况,持续了一周天的救治,虽得以留住娃儿的性命,可残余体内的毒素却难以根除,不管他寻遍何种方法,都依然徒劳,只好暂时以针灸丹药,将其压制在丹田之内,但随着年龄增长,毒发时间越发频繁,若长此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到底是谁对这幺幼小的婴孩狠下此毒手?又是为何??

“老药头啊,不如就依爷的法子,或许可行。”迟定摸了摸下巴,难得一副严肃的表情,朝老药头挑眉示意,老药头怔了怔,露出满脸的嫌弃又纠结的表情摇着头,胡媚在一旁看看迟定又看看老药头,一阵雾里云外的。

就在三人围了个圈眉来眼去,迟沫从迷迷糊糊中转醒过来,瞧见三人正围在自己床边滑稽又暧昧的相互对望,其中一人还是她的色老爹!

“药叔叔,媚阿姨……呃……老爹也在……咳……”迟沫开口说道,喉咙异常的干燥感,使她痕痒难耐,想动动身体却动不了。

“臭丫头,瞧你副身子虚的,爹还怎幺带你下柳街混?……啊痛痛痛……!”听见迟定还要带迟沫去厮混,胡媚一恼之下便伸手拧着迟定耳朵来了个大旋转。

“既然沫儿无事了,你就随我走一遭,刚好有事需要用你这种走油路的。”胡媚不顾迟定嘴里骂骂咧咧的,一个劲就将人往外拖去。

迟定被胡媚揪着走了,最后还不忘朝老药头喊道,“老药头啊!你就考虑用爷的法子吧啊啊!”

“金针,带沫儿下去换身衣裳,待她喝了药,能活蹦乱跳了,就给我撵了。”耳根总算清净,接下来该处理这小祖宗了,老药头唤来金针。

“是,爹。”金针从内室缓缓步出,嗓子生硬说道。

“金……金针姐,这次你不会又把我给摔了吧。”迟沫看着金针步步逼近,有些后怕身体不住往后撤去,无奈却动弹不得。

“你,放心,这次,手臂,壮的。”金针举起与身形不符的粗壮手臂,二话不说,将迟沫一把抱起,扛进了内室。

“这是谁人的手臂啊!?不许用这手碰我啊啊啊!”

老药头紧皱的眉头都快成波浪状了,自打这对父女到来之后,眉头就没舒展过,真是对惹人烦的父女!

说什幺让沫儿习得淫贼的心法,可有望治好沫儿的毒?老药头烦躁地来回度步,听了迟定口里说出的“采阴灭阳”荒诞的谬论,越想越简直无稽又荒唐!

须知一旦修习淫贼独有的心法‘凝露诀’,是必须以通过交合采取女子阴气,进而提升自身修为的邪门功法,本是只有男子可修炼,只因迟沫体质特殊,虽是女儿身,体内却流淌着刚阳之气,可她一身阳气并非俱来有之,而是被某种功法打进体内,才逐而形成剧毒侵占自身。

如若将此法子告知迟沫,无疑是正中迟沫这小色狼的下怀,而以沉葵对迟沫的心思,也定会愿意相助,但是刚开始修习‘凝露诀’第一重之时,第一个被采的女子必定会被吸尽阴元而亡,若是不成,葵儿有个什幺万一,老醉头铁定会闹得翻天覆地,若是成了,江湖岂不是又多了名淫贼祸害女子。

“不知因何事困扰,让您如此烦躁?”门外忽传来一把温润如玉的声音,轻轻拂过耳畔,随即一阵香气扑鼻,老药头顿时僵住,缓缓擡起头,看向门外。

来人一袭浅蓝色衣袍,肩上的小黄雀儿拍了下翅膀,待得他步入庐内,收起油伞,露出伞下冷峻绝美的容颜,老药头才看清来人,一颗本是烦乱的心,此时更添乱了几分,这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闹了大小祖宗的事儿,现在还要再来个不速之客!

见得老药头一张似吞了十斤莲心的苦脸,蓝衣男子仍然款款行了个礼,恭敬说道。

“师叔,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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