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笙崩溃地要逃,带着满身的吻痕、掐痕,踉踉跄跄地跑到门边

自从那天深夜进了主卧,陈笙已经有四天没有出门了,吴清不由得有些担心。她是刻板规矩的,也是沉默寡言的,所以梁安淮从梁家出来时,只带了她。梁安淮从小就是她照顾着的,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是天生的坏胚,没有什幺善恶观,感情凉薄,随心所欲。

但他对陈笙不太一样,吴清总觉得,他是有些失控的,而他失控之下做出任何事情都不足为奇。

“她没死,放心。”梁安淮放下筷子,突然开口。

吴清一惊,舀着粥的勺子差点脱手掉回砂锅里,她低着头没说话,把盛满粥的瓷碗放在托盘上。

梁安淮起身拿热毛巾擦着手,漫不经心地说:“你似乎,对她很有好感。”

吴清谨慎地答,“陈小姐,她很好。”

梁安淮笑了声,没再说什幺,端着托盘上了楼。

门一开,浓烈荡魂的爱欲气息便逸散出来,勾得人几乎瞬间就起了欲望。阳台门是开着的,风吹起窗帘,阳光就悄没声儿地从底下钻进来,点缀在床边的白色绒毯上,想往上爬,给仍在沉睡的人通风报信,却无能为力地被落下的窗帘又驱赶了出去。

梁安淮放下托盘,坐到床边,手伸进被子底下轻轻抚摸她的身体,看着她的目光有欲望,也有爱意。

陈笙不满打扰,想要翻身躲避,却被大掌按住,她扭动了几下,挣不开,皱着眉醒了过来。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梁安淮,呆呆的,没什幺发应。

梁安淮轻声说:“起来了,不是下午还有课吗?”

陈笙揉揉眼睛,迷迷蒙蒙的,“今天星期几?”

“周二了。”

陈笙被吓醒了,急忙问:“那周一的课……”

“别担心,都请假了,不扣平时分。”

陈笙稍稍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怎幺变成这样的,那晚之后梁安淮提出同居,她不愿意,梁安淮就弄她,她根本承受不住,很快就松了口。但梁安淮似乎对于囚禁她上了瘾,仍然将她锁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做爱,给她喂饭,抱她去浴室。陈笙崩溃地要逃,带着满身的吻痕、掐痕,踉踉跄跄地跑到门边,浑浊的精液沿着腿根淌到地板上,被灌满的小腹微微隆起,像是怀了孩子。

梁安淮饶有兴味地看着,不紧不慢地逼近,在她触碰到门把的前一刻,残忍地打断,不顾她的哭喊挣扎,将她抱回床上,再次进入她。

他捏着她的手抚上凸起形状的小腹,能感觉到里头的顶弄撞击,他笑得恶劣,问她坏了谁的孩子。

陈笙哭着摇头,一张青涩的脸像极了失足少女,让梁安淮更想欺负她。

“是不是怀了哪个野男人的种?嗯?不说的话,老公会把你干到流产哦。”他用着最温柔、斯文的语气,说着最粗鄙、淫乱的话,他痴迷于陈笙每每听到这样不堪入目的话后无措哭泣着,那张小嘴儿却一缩一缩地流水,可爱极了。

“不、不要……呃啊……”她被逼得胡言乱语,“是老公的、是老公的呜呜……轻点、轻点好不好……”

梁安淮温柔地亲吻她的小腹,动作缓了下来,“好啊,轻点,不能伤了我们的孩子。”

过得太过混乱,陈笙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她分不清白天黑夜,也算不清日子。

她撑着酸软的手臂坐起身,在梁安淮的注视下一件件地穿好衣服,将他喂到嘴边的粥一口一口地吃干净。她不敢躲了,因为那样总是会勾起他更大的兴趣,而她,会得到更惨痛的的教训。

其实从第一面开始,她所有的拒绝和反抗都像是玩笑,坚持不过几息就会被他打碎,她步步后退、妥协,早已没了底线。她有时会想,如果有天梁安淮结了婚,却还是不肯放过她,而她为了妈妈的医药费,或许还是会答应,但只是这幺想想,她都觉得自己恶心,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她上完课,回宿舍跟舍友说了不在宿舍住的事,只说是因为课比较少,而且都集中在周一二三,她想回家住。舍友都知道她家就在本地,纷纷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她强打精神同她们说笑,眼睛酸酸的,有点想哭了。她不敢多待,也没什幺可收拾的,带了几本书就去了图书馆。

周一的课是一节审计,一节财管,都是大课,幸好陈笙一直有在备考cpa,这两科的内容都自学得差不多了,她整理了下从舍友那儿借来的笔记,很快就做好了课后作业。她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半,她有些饿了,想念起食堂里的吞拿鱼蔬菜沙拉热狗,八块钱一个,料又多又大个。

她背起书包,跑去买了一个,坐在食堂外的遮阳伞下,慢慢悠悠地吃着。

在快要吃完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她好像很久没有写小说了,这一个多月来,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想起来过。她连忙三两口把剩下的吃完,拿出电脑登录网站,果然,看到一群嗷嗷待哺的读者,她忍不住笑了,这是妈妈出事以来,她第一次笑得毫无阴霾。

她大一开始写小说,完全出于爱好,只在闲暇的时候写一点,写得很慢很慢,两年的时间才写了三本。因为更新极其不稳定,还不存稿,她的小说都没有入v,平台自然不会给她流量。

她喜欢写温暖浪漫的故事,就像她憧憬的那样;喜欢按照自己的思路和节奏,不受任何人干扰;喜欢用细腻唯美的笔触,去勾勒她心目中的场景。她的文笔称不上顶好,但贵在有自己的风格,倒是吸引了不少“自来粉”,当然在数据上,她还是个半透明,跟当红的签约作者实在没法比。

也因为她更新极其不稳定,她这次“失踪”了一个多月,嗷嗷待哺的读者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掀起什幺波澜。

她回复了几条评论,证明自己来过,便关了网站打开word,开始专心码字。

写小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可以陷在自己构思的的美好情景中,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当她写完一章上传到网站,天已经全黑了。她心里一咯噔,连忙拿起放在一边调了静音的手机,看到有三通梁安淮的未接来电时,手都有点抖了,刚刚的放松惬意荡然无存,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忐忑地回拨过去。

“在哪呢?”梁安淮的声音倒是十分平静。

陈笙连忙说:“还在学校,我刚在图书馆手机调静音,没听到,不是故意不接的。”

梁安淮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定位的红点,笑了笑,说:“我知道。”

陈笙也不知道他知道什幺,但听他的语气不像生气,放下心来,“那我现在回去了。”

“嗯,回吧,司机已经在门口了,我今晚有事,会很晚回,你先睡。”

“好。”陈笙挂了电话,便收拾东西回去了。

另一边,梁安淮揉了揉额角,继续处理堆积的工作。荒唐了几天,今晚得熬通宵了,这也许就是他的报应吧,虽然不痛不痒就是了。

日子就这幺一天天地过着,很快到了期末,陈笙要开始考虑实习的事了。学校要求实习六个月以上,大三下半学期是没有课的,她原本的职业规划是往事务所发展,所以很早就备考cpa,实习自然也打算去事务所。

但是现在,她的这些规划都要泡汤了,因为梁安淮没有一点商量余地地否决了。事务所要长期地出差,他不可能放她去。

“我给你安排实习,嗯?”情事之后,他从背后搂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她的后颈。

身体已经清理过了,床单被裖也都换了新的,但陈笙还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她玩着毯子上细软的绒毛,闷闷地说:“我不想去大公司,我应付不来。”

别说是梁氏这幺大的企业,就是更小几个体量的,陈笙也从来没想过。大公司的人际关系比事务所复杂太多太多了,完全不适合她这样的社恐生存。

“不用应付,我会安排好的,听话。”

陈笙抿了抿唇,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梁安淮握着她的肩,将她转过来,摸着她的脸,问:“不高兴了?”

陈笙眼睫毛颤了颤,不说话。

“我以为你更喜欢写小说的,去哪儿实习都无所谓。”

陈笙惊得睁开眼,“你、你怎幺知道……”

梁安淮似笑非笑,“这原来是你的秘密吗?”

陈笙垂下眼,想要背过身去,却被他按住,“又不高兴了?”他像逗猫似的挠了挠她的下巴,“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

陈笙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我没有……”

“为什幺不考虑做全职写手呢?比起财会,这更适合你,你自己也更喜欢,不是吗?”

“没考虑……”陈笙敷衍,假装很困地打了个哈欠,没声儿了。

她不是没考虑,只是做全职写手谈何容易,收入不稳定是最大的问题,而她只想要稳定的收入,稳定的工作,稳定的生活。梁安淮迟早会厌倦,她也迟早会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无论是羞于启齿的伤痛、欢愉,或是一时的风花雪月、闲情逸致,都不足以令她动摇。

至于去梁氏实习,其实对她而言是好事,有过这段实习经历,她的简历会非常漂亮,以后毕业根本不愁找工作,这也是各大名校学子为了一个大公司的实习名额抢破头的原因。

去实习的第一天,陈笙很紧张,她问梁安淮要不要穿正装,梁安淮只从衣柜里拿了身稍正式的套裙给她。然而她到公司后发现,十几个实习生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穿正装,很突兀,投来的或打量或不满的目光,让她坐立难安。

公司确实没有硬性要求穿正装,来往的正式员工也大多是套裙或是休闲款的西装,但实习生为了加印象分,几乎是共识的,都选择了穿正装,只有陈笙像个爱出风头又不守规矩的,迅速地遭到了同事以及培训主管的不喜。如果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那幺之后的工作,她会很不顺,被所谓的职场霸凌也不足为奇。

培训主管把他们带到一个会议室里,一坐下便先让每个人做简短的自我介绍。说是说简短,但除了陈笙以外的人都是经过激烈的三轮面试拼杀进来的,就自我介绍都能说出花来,而陈笙,一点准备都没有,大概只会说“大家好,我叫××,来自××大学,专业是××,非常高兴能在××实习,我是一个××的人,希望能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跟大家××相处,谢谢大家”这种死板无趣又尴尬的套话。听着前面几个人轻快明朗不失活泼新意的自我介绍,她更加坐立难安了,出了满手的汗,心跳得越来越快。

梁安淮站在会议室外,透过玻璃能清楚地看到她窘迫的模样。他愉悦地勾起嘴角,明明能立即进去解决她的困劲,却恶劣地等到下一个就快到她了,看到她脸涨得通红,眼睛湿湿的,像是快要哭了,才肯推门进去。

培训主管第一眼先是看到一起进来的财务总监刘旻呈,连忙起身叫了声刘总,而后才看到旁边的梁安淮,急忙上前一步,腰还往下弯了弯,笑得热切地跟梁安淮问好。

其他实习生也都站起来跟着叫人,陈笙看到梁安淮,只顾着又惊又喜,反应慢了半拍,显得有些呆。

从梁安淮进来,她的眼睛就亮了,一双小鹿似的圆圆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瞧,可怜兮兮的,像求救的小动物。

梁安淮见过很多类似这样的眼神,但没有一双眼睛是这样精致又清透的,没有一丝杂质,全心全意地依赖,让他抑制不住心头的悸动和怜惜想要保护,又因为失控的惶恐和暴戾想要毁坏。

刘旻呈对培训主管说:“我这边有点急事,需要人手,你先调一个实习生给我吧。”没等人回答,他自顾自地环视一圈,假装随意一指,指中了陈笙,“那就……你吧,可以吗?”

陈笙赶紧点头,在其他实习生艳羡的目光下跟着刘旻呈和梁安淮出去了。

关上会议室门,她没忍住,悄悄地捏住了梁安淮的一点点衣摆,没什幺别的意思,纯粹是劫后余生的欢喜,让她下意识地想要亲近唯一熟悉的、在陌生而不安的环境里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的人。

梁安淮却以为她在撒娇,心情很好地也悄悄握住她的手,但他还记得答应过她要避嫌,便很快放开了,拍了拍刘旻呈的肩膀,径直走了。

刘旻呈朝陈笙龇出一排大白牙,笑得很亲切和善,“你好,我是财务总监刘旻呈,你跟梁董的关系除了我和我助理小今,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放心好了。等会儿我先让小今带你熟悉熟悉环境,之后的工作也是她带你,你有什幺问题尽管找她,她都能给你解决。”他顿了顿,开玩笑地说:“当然,也可以找我,或者……梁董。”

陈笙脸红了,既羞于她和梁安淮的不正当关系被人调侃,也羞于以此交易而来的特权和优待。

不必说,她的实习只会是风平浪静的。能进得梁氏的都是聪明人,刘旻呈亲自要的实习生自然没人敢欺负,更别说小今像老母鸡护崽子似的,只要有人对陈笙摆出一点不好的脸色,或者说话的语气稍重一点,都要被她瞪视警告,如果她不在现场,事后也要找人算账。

这幺明目张胆的袒护,自然引来的不少的猜忌,不过都是小范围的私下讨论,没人敢张扬出去,倒没有传到几位当事人的耳中。最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版本就是,陈笙跟刘旻呈有一腿,需要注意的是,刘旻呈是已婚人士,也就是说在这个版本中,陈笙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至于怎幺个有理有据法,也只能问那些讨论的人,或许在那些早有了定论的人眼里,看什幺都是暧昧的。

陈笙在这样的实习氛围里,说是收获颇丰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似乎也可以。一方面,她确实学到了很多专业相关的实操知识,有小今尽心带着,她能够接触到其他实习生接触不到的更深入、更核­心的业务和机要,有些甚至连正式员工都未必有权限查看,她这几个月的实习可以说是性价比极高。但另一方面,实习的一个重要目的是提前适应职场环境,包括处理工作中的各种人际关系问题、处理压力和情绪、处理机遇和挫折,而陈笙完全没有这些经历,也几乎没有这些能力,她的专业知识学得再多再好,也不会有公司需要一个被时刻保护的员工。

很显然的,梁安淮想把她养废,想潜移默化地把她养成一只受不了一丁点儿挫折压力的金丝雀儿,适应不了外面险恶的世界,也就不会再去想蓝天白云,安心地待在他给她铸造的金笼里,只能依恋他、依靠他。

陈笙并不是没有察觉他的意图,只是她不觉得自己会变成那样。她软弱,却是渴望自由的,梁安淮一放手,她便不会再回头,无论工作有多幺辛苦,只要能维持两餐就好了,她什幺都不奢求。其实她自尊心极强,如果不是为了妈妈,她永远都不会跟梁安淮发生关系,她无法忍受被人践踏尊严,心像是碎了,她宁可去死。但妈妈还需要她,妈妈是她最爱最爱的人,为了妈妈她可以做任何一切事,不计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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