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晚会结束后,每个人都重复着这句话,嘴上是这句话,手里打出的字也是这句话。姬缃穿过观众席,朝孟金盏走去,因为孟金盏脸上写满了“SOS”“救救我”,正在和一个莫名资源很多的顶流男星尴尬地讲话。她插进去。“金盏,”她用比较高的声音叫平时不会叫的称呼,“我要回去了,你一起吗?”
“啊,好,好,”孟金盏松了口气,闭上眼睛把白眼藏住,对那个男星挥挥手,“那我先走了?好困。今天太累了。”
男星的表情从困惑转为不悦,瞥了她一眼,不情愿地说:“好吧,那我们下次聊。新年快乐,路上小心。”
她们从社交场脱身。“我真服了,他可太普信了。”孟金盏一路抱怨,又马上切换表情,对问好的人回复,“新年快乐。”她们又花了十几分钟准备,助理开车过来的时候,许硫华发了消息:我到家了。
“她什幺时候走的?”
“不知道。”孟金盏跨上车,“那你自己回去?”
“嗯,我要去兜风。”
“好吧,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等到车开远,她戴好帽子和口罩,溜到会场旁边的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找到那辆车后,给姚天青发消息说自己到了。“好,马上到。”她便等着,绕着那辆车东看看西看看。黑色的,轿车型,四座。她转了几圈,停下来,靠着它的侧面坐下,盯着水泥地发呆。
然后车响了,匆忙的脚步声回荡在空间里,她站起来,看见姚天青小跑过来。
“新年快乐。”她微笑着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龙布偶挂饰,“送给你。会场的吉祥物。”她们约定了交换点无所谓的小礼物。
姚天青愣了一下,接过那个不到巴掌大的布偶,突然说:“对哦,你是不是本命年?”
“嗯?啊,对,好像是。还没到呢。”
“也是,那春节再说。”姚天青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吉他拨片,渐变霓虹色的,还挺好看,“给你。”
“哇,能用一年了。”
“上车吧?”
她们打算去海边,不过,坐上车后,姚天青改了主意。“我们去机场附近吧?那里有块废弃的田,还有个小湖,里面有鸭子。海边估计很多人。”其实去哪里都行,姬缃点点头。
目的地在一条二级路边不易发现的窄小入口之后,两边是高高的芦苇之类的植物,中间铲出的道路是泥地,被车轮印开拓成波浪形,走大约五百米,弯弯绕绕地,才能看见一大块平地中央搭起的砖块房,以及它附带的小院。让姬缃想起过年时回乡下的老家,差不多就长那样。
院门是铁制的,敞开着,暴露出通往小湖边的简易露台。这里大概也没人来。“这是我妈妈的秘密基地。”姚天青把车开进院子里,熄了火,打开天窗,“不过那个露台有点危险,可能会塌,房子是年久失修,屋顶也漏了,就当布景吧。”
“还有这种地方啊。”
“嗯,据说以前是块番茄田。”
“我刚刚看路上也有一些。”
“这附近很多人种。”姚天青把椅背稍微放倒一些,对她咧嘴笑,“这个位置能正好看到日出从湖水上面升起来。厉害吧。”
姬缃发出感慨的声音,从天窗探出去,发现好冷,她停留了一会儿,擡头看星星,又坐回去。
“星星倒是不多。”姚天青也跟着她看。
“如果对星星许新年愿望,要多少年它才能听到?”
“唔,反正活着的时候不太行吧,它听到了,还要传回来给你,选最近的也很多年。”
“那算了,还是对着蛋糕许吧。”
她们安静了一下。“我打算跟你表白来着。”姬缃说,“但是我现在想不到好的开场白。”
“开场白……?”
“比如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有特别的……”她说不下去了,没忍住笑,“算了,我第一次见到你,只是发情了而已。”
“啊,那时候,”姚天青大概想起了万圣节,表情变得很复杂,“那时候……很难评。”
“是吧。我俩都挺难评的。”
“不是?你要跟我表白?”
“对啊。你没发现吗?”早上不就拉扯了一番吗?
姚天青坐起来,膝盖碰到了方向盘,她索性把座椅往后调。“不是,也不是没发现吧……怎幺说呢,你表白的形式还挺新颖的。”
“我都说了我想不到开场白嘛。”姬缃叹了口气,又清了清嗓子,也端正地坐好。“这幺说吧,我……你对我有很奇妙的……吸引力……呃,是这幺说吗?我……”她感觉有点尴尬,不过越说越消退了,“我很喜欢你,真的。哦哦,不是因为我吐了一地你帮我扫干净了。但是当然,非常感谢你。”姚天青笑了,她们笑完,她接着说,“怎幺说呢……其实我一直觉得,可能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正好你出现了,而且正好你人比较善良,有点像消防员和被救的伤员那种感觉。”她努力不想那个救火梗,“所以我没告诉你,因为那应该不是像……想和你谈恋爱的感情,就是一种错误的依恋。而你会愿意搭理我,应该也是一种同情、担心,或者格局大一点,女性互助的情谊,或者只是单纯无聊罢了。”
“没有,”姚天青打断她,“是因为你很可爱。”
“可爱?”
“你总是不说自己的真实感受,但是唱歌的时候就不一样。不过大家都是这样,唱歌的时候比较能敞开心扉。你的很多想法都很可爱。”
“那你呢?你不唱歌,你要在什幺时候才敞开心扉?”姬缃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句话仿佛在很久以前就被组织好,储存在了某块硬盘里。
远处,机场的灯光漏过来,照亮了姚天青的轮廓,还有那双弯弯的笑眼,让她几乎想吻上去。“我……”那张嘴唇动了,“我什幺时候都在敞开啊。”
姬缃摇摇头:“你也不说自己的感受。”
“那我现在说吧,”姚天青靠近她,“我也很喜欢你。这样算吗?”
她们接吻的时候,变速杆很碍事,姚天青亲着亲着就笑了。“等一下。”她下车,来到副驾,把姬缃的座椅往后调,挤了进去,关上车门。“这样难受吗?要不要去后面。”她还问。
姬缃摇摇头,随后停下来,有些犹豫:“你确定吗?”
“嗯?”
“就……意思是你也想和我在一起?”
“嗯,我想和你在一起。”
“为什幺呢?”姬缃看起来是真的惊讶,“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意思……?”
“很奇怪吗?”
“很奇怪。”
“为什幺奇怪?”
“呃,我不知道。就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要到非你不可的地步,可能没有,要说我爱你的程度,大概也没有,”姚天青缓缓地说,有些烟花在不知什幺地方炸开,偶尔会盖住一两个字,所以姬缃竖起耳朵听,“但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话,有很大概率会变成那样。这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好吧。”
她们相视一笑,重新开始接吻,在狭窄的空间里把毛衣脱下来,擦过头发,发出静电的响声,像是小小的烟花。
车里太安静了,周围也太安静了,好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以至于接吻的声音第一次让姬缃感到难为情,令她浑身发烫。
“开点窗。”她用气音说。姚天青便发动引擎,将窗下了一点。不知为何,这似乎又让这里成了一个开放的空间。
她潜下去,掀起姚天青的衣服,突然决定这次解开内衣再舔舐胸部。姚天青咽了下口水,问道:“会不会不方便?”
“嗯?”
“太窄了。”
“不会。”她喘着气说,同时伸手进姚天青的裤子里。
脱裤子比较麻烦,不脱也无所谓,她只是把裤腰往下拉了一点。“擡一下。”她轻拍了一下姚天青的腿间,听见小小的呻吟。
突然,往后倒的座椅吓了她一大跳。
姚天青亲上她的脖子,解开她的衬衣纽扣,“可以咬你吗?”那种软软的声音让她心跳加速,“可以留痕迹吗?”她努力想之后几天的出镜需求。
“我可以涂遮瑕。”最后她决定说,但迎来的不是被吸吮的感觉,而是又一个吻。舌头被咬了。裤子上的皮带被解开了,衬衣下摆被抽出来,于是她配合地脱掉裤子,并把姚天青的继续往下剥。姚天青把一条腿跨上来,她们的耻骨贴在一起。
这样真的很害羞。
“等一下,我没试过……”
“那试一下?”姚天青对她微笑,“可能比较累,也不太舒服,但新年试点新东西嘛。”
她勉为其难地同意了,感到阴蒂和另一颗小核贴在一起,胯骨不是如同活塞运动般上下动,而是左右扭动,或画圈,幅度很小也足够。但这样快感时有时无,很快姚天青停下来,她俩都笑了。“算了,”姬缃说,用手碰那个已经湿润的地方,“就当特别前戏。”她用手掌压着阴阜,更直接、精准地刺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