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台上摆着折叠整齐的换洗衣物。
黑色高领羊绒衫、宽松的同色系西裤,旁边配上一根皮带用以固定裤腰。
姜时昭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打开浴室门,他的脚步突然顿了。
凌乱不堪的地上散落着大衣、短袖、还有一件少女的胸罩。
葱白纤细的手指突然变得拘谨。
“怎幺不继续了?”
“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意识到陈桁在看,姜时昭反倒不自了,用吊带捂住胸部。
陈桁双手抱臂,眼神都透着疲态,“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你好像从来都很擅长。”
“我只想换衣服,就这幺简单而已。”
室内寒气逼人,她半裸着身子,拿那点布料遮掩,再这样下就要感冒了。
“反正我提醒过了,可别到时候气急败坏又来掐我啊。”
捋过被静电吸附的发丝,姜时昭好奇地对上那双沉寂的眼眸,指他的裆部示意,“是我让你变硬的吗?”
她的眼睛弯起来,洋洋自得的笑,“还是说,这几天,就一直都这样充着血?”
顺她指的方向往下扫了眼,陈桁又擡头看她。
胸前环抱的手松了。
迈动双腿,一步、两步,到了姜时昭面前,把她胡乱挥动的双手并在一起,压下去。
姜时昭顺势倾倒在床榻。
“放开我!”
忽略她的拳打脚踢,翻上去,用双腿禁锢,吊带裹挟那双乳像波涛般晃动,鼓包对住胸部中央的那片洼地,侵略感自下而上压迫她。
“这是你想要的吗?”
陈桁的声音听上去仍旧平静,拇指抵进去按住舌头,阻止她再说话。
“囚禁、下药,还有时不时的引诱,你的目的,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挺腰送跨,那炙热的鼓包又往上逼近一寸,快碾到喉咙的位置,溺水的感觉,姜时昭闭上了眼。
“想要的话,给你就是了。”
陈桁笑了,把她像咸鱼一样翻过去,按下腰,对已经微微抖动的背部开始解皮带。
“是这样吗?这就是你花了这幺多代价,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
皮带抽出来,折叠一起,拍拍姜时昭的背部,“但是这好廉价,我不喜欢。”
“这幺低贱的欲望,你对别人去施展吧。”
皮带穿回洞孔,重新待回它本应在的位置。
陈桁从她身上下来,退了几步,冷眼看她从床上爬起来,头发被碾得些许凌乱,眼神恨恨的。
“可能你还有些伎俩没用上,但很抱歉,游戏已经结束了。”
陈桁走到门边,扶上把手,顿了顿,转头做最后的警告,“以后别搞这些幼稚的把戏,也不要再来骚扰我。还是那句话。你说到做到,我就不会报警。”
外面两排轨道灯应声亮起,从远到近,对四面八方射去灼烈的白织光。
陈桁轻轻擡脚,越过那道炫目的光线,走出了这间狭小的卧室。
这些天的荒唐,到今天就可以结束了。
-
手腕快被折断了。
姜时昭烦躁地按摩着痛处,不甘地盯着那道远去的背影,这是她第一回如此深刻的意识到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
一束炽烈的光线从室外斜切进来,姜时昭被晃得眯起了眼。
连后脑勺都是极具傲慢的形状。
她不甘地想,总有一天,要把拉陈桁下神坛。
跌落云端,滚满尘世的泥泞和不堪。
她要亲眼看他在这欲望的牢笼中煎熬、翻滚,用最卑微的姿态乞求自己垂怜。
沉沦、与共。
嘭——!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卧室的地板都剧烈颤动。
灭了的感应灯又一次成排亮起,姜时昭被糅杂黏合的光线照得几乎眩晕。
穿越过分敞亮、光灿的走道,光线在拐角处的地方猛地下沉,姜时昭的脚步也随之停止,阴沉的神情突然缓和。
寂静里,姜时昭双手抱臂,靠着墙,浅浅的一声哼笑。
看看这是谁呢?
她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
原来刚才他是这种感觉。
她又比划比划,握住他的颈部。两只也握不够,姜时昭可惜地想。
地板上,歪倒着刚才还口出狂言的陈桁。
滚着虚汗,眉头紧锁,样子哪还有先前的张狂。
而不远处的楼梯,仅离他一步之遥。
“游戏还没结束!”
动感的音乐里,学长兴高采烈地晃着骰子,镭射光线照亮他刚揭开的骰盅,姜时昭输了几轮,因为早些时候的事心烦意乱,“不玩了。”
“不行。”学长喝了点酒,正在兴头上,摇着她喊,“接着再来,我刚赢一把呢。”
卡座上一共有六人,除去学长和姜时昭是高中生,其他都是已经上大学了。
姜时昭刚被介绍投掷子这个游戏,对规则不太熟练,几乎每回都被灌酒,刚开始还借口自己酒精过敏,到后面,看见大家都喝,她也拿起来喝了一杯。
有人眼尖目睹,众人纷纷起哄,她被推到风口浪尖,姜时昭心情本就不佳,推脱再三还是一干而尽。
不喝还好,一杯下肚,就刹不住车了。像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感受到酒精带来的兴奋,姜时昭也乐得喝酒。
大家赞赏她豪爽,都纷纷鼓掌,几轮下来,迷失在动感的节奏中,鼓点敲击她的脑袋,身子也因为酒精作用逐渐绵软。
“我要回家。”
“什幺?”背景音乐音量太大,学长凑近问她。
姜时昭微微后仰,拉开距离说,“我说!我要……”
话音未落,姜时昭猛地滑进沙发底。
学长想把她拉上去,却发现人怎幺都动不了,“喝醉了你?说话就好好说,干嘛躲到桌下面去。 ”
“嘘!”她皱眉让他赶紧闭嘴,“帮我遮一下。”
终于听清她的声音,学长不解地望向四周,“看见谁了,这幺吃惊?”
不远处的卡座里,王黎见江裕淮心不在焉,那手晃他,“你看什幺呢?”
“没什幺。”江裕淮收回目光,喝掉杯里的水,“新开的酒吧里有未成年,你要加强安保措施了。”
王黎笑了,“你这小屁孩,搞的好像你不是未成年似的。”
“那也是你请我来的。”江裕淮朝她示意,“而且,我喝的是气泡水,对面那桌喝的是酒精。”
“真的吗?”王黎顺着他的视线四处张望,果然看到一个身材娇瘦的女孩,藏在沙发与桌子的缝隙里,“还真是,看着还挺小的。”
“也没那幺小。”江裕淮说,“比十八小一岁,和我一样。”
她觊觎地调笑道:“怎幺,是你认识的人啊?”
江裕淮也不说话,把杯里的水喝完,放在桌上,“我该走了,你盯着那桌,有情况通知我。”
王黎点头,“知道了,帮你看着,你欠我一个人情啊。”
姜时昭缩在桌底,蹲得脚都有些发麻,看见江裕淮的背影走出夜店,才狼狈地从那里爬出来到沙发上。
学长很是好奇:“你究竟看见了谁啊?这幺害怕。”
“一个远房亲戚。”姜时昭松了口气,“不过还好,他应该没看见我。”
又等约莫十分钟,没再看见江裕淮的身影从门里出来,姜时昭起身和学长还有他的朋友们告别说要回家。
出了吵闹的夜店,耳边突然安静下来,像有两只巨型蚊子在身旁叮咛尖叫。
刚才没发现,等站在街边被冷风一吹,才察觉到酒精上脑了,蒙蒙的发晕,连带着腿都有些发软,姜时昭撑着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报好地址,呼啦一下瘫坐在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