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土的温度、风速,甚至整个天气系统都是被控制的。
这里是人造的巨大温室。
因此即使站在十八层高的顶楼,也不会被吹得摇摇欲坠。
孟凝被眼前之景微动心神,眸光轻颤。
“这剧院是……”
“孟姥送你的礼物。”
司空琏把她放下地面,带着她一步步走向观景台边缘。
那处有一个镜面环绕而成的隐秘区域,藏身入内,外人便不得窥见,却仍能观赏无际风光。
待两人站定了,他才俯身至鼻尖相抵,柔和笃定地宣告。
“我说过,你的姥姥很期待你回来。”
话语如和煦春风,丝丝缕缕灌入,把心中的天平悄然压向与亲人相聚的那端。
孟凝想,也许她不该一直这般愤慨。
这平台未必只能用作穷奢极欲,也许她可以寻得出路,借此帮助更多的人。
思及至此,她的心也兴奋得悄然怦动起来,连吻从额间流连向下也不管了。
雪腻香腮微微泛粉,诱人啄了一下又一下。
渐渐的,双唇试探贴合,舌递缠送,烘动春心。
蛊惑的气息随着他的深入,撩拨得她双腿一软,险些往下坠,又被稳稳箍了回来。
下腹被勃起的性器顶得酸软,孟凝推推司空琏的胸膛,嗔了一眼。
“又发情做甚?这是姥姥送我的礼物,你开心个什幺劲?”
司空琏笑而不语,牵着她慢慢步向观景台阶。
“凝凝就该站在舞台上的,我很荣幸能参与到这个机会中。”
“嗯?”
“到时你就知道了。”
习惯了司空琏的保留,孟凝也不着急追问。
观景台往下可直达孟家主的办公楼层,缓行也不过几分钟步程。
孟凝的手心悄悄濡湿,被完全传递给司空琏了。
他轻笑着握紧了些。
“别担心。”
最后一步停驻,悬挂着家族成员画像的古典长廊尽头,站着一道优雅挺拔的身影。
听到来人声响,孟家主——孟脁转了过来。
虽年逾古稀,她却依旧风华绝代。
孟脁身披一件银白貂皮披肩,内着深绿色长裙,配套的祖母绿项链和耳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昭示着家族的辉煌与权势。
望过来的眼神如鹰般锐利,嘴角却略带温和笑意。
她擡手轻招,语调低缓。
“好孩子,来了。”
跨越两代的重逢,血缘的牵引,带着孟凝一步步走向她的姥姥。
还差两步,就被急切地拥入怀。
好温暖。
末世跋涉,周旋于数人身下,压抑的情绪在见到亲人的瞬间溃堤。
她不觉地带了泣音,轻声唤着。
“姥姥。”
老人的手带了岁月痕迹,兼有荣誉的伤疤和枪茧,此刻轻柔抚摸着孟凝的头发。
“囡囡,一路上可习惯?阿琏可有照顾好你?”
孟凝一僵。
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孟家主和司空琏的紧密还是超乎她的想象。
“琏对我好的……”
如被泼了冷水,孟凝收了点委屈的心思,低低应了。
孟脁眯了眯眼,似是对这答案表示满意,缓缓地点头,放开了她,转而牵着她的手一一介绍长廊上各个家族成员的画像。
“这是你的大姨孟正燮…主持了家族在马岛近二十年的规划……”
“…二姨孟理初…主导了扩张乐土外围资源的项目……”
孟脁眸光欣慰地介绍着画像中或文质彬彬,或英姿勃发的女儿们。
“而这……”
“你的母亲,孟玺。”
孟凝随着停驻的脚步,擡头看向画像,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
相较于灼丽容颜,孟玺非人感的冰冷眸光尤为夺目,几乎能透过画面切入现实。
落款日期是近三十年前了,那时孟凝的母亲才十八岁。
“玺儿自幼就有很多奇思妙想,总是沉浸在她的世界里…这幺多年了,都不舍得回来看我一眼。”
孟脁轻叹一声,语气里夹杂着几分亲昵的抱怨。
孟凝心中复杂,指尖微蜷,却还是硬着头皮安慰。
“母亲很忙……”
上一辈的事情,她也不知全貌,辩解无力得难以说服眼前失落的家主。
“那孩子在怨我。”
孟脁并无延伸话题,只是带着孙女停在了最后两副画像前。
一副是孟凝演奏的画像,那是十八岁的她。
礼服洁白如雪,眼神专注,运弓揉弦,在聚焦光束下是初绽的柔丽鸢尾,也如精心雕刻的人偶。
“凝凝可是我们的大音乐家。”
孟姥姥乐呵呵的,语调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
家主自豪的口吻中,她好像是一件展示在橱窗里的完美商品。
孟凝抿唇,目光微微躲闪,低声道。
“只是以前而已。”
孟脁却不甚在意孟凝对话题的逃避,只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以前也好,现在也罢,重要的是,凝凝还能站在舞台上。”
说罢,她转过身,带着孟凝看向最后一副画像。
画中人发只及肩,凤眼凌厉,不掩冷意。
相较于如水婉约娇美的孟凝,她更像是孟玺的孩子。
“这是孟佛,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