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宵子

香附只想找回自己的琉璃心,如此才能使用本源之力。

如果秦陵游把她的心毁了,又或是带着飞升到上界就麻烦了。

她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絮净宫,曾经秦陵游修道的地方。拿回之后,再回赤水修炼,她曾经的族群所在,也不知如何了。

————

眼前是一座茶肆,泛白的旌旗凭风遥动。

香附和苏清珩御剑赶路久了,他偏说口中焦渴,索性就一起歇息喝杯灵茶。

两人都戴着帷帽,遮掩了容貌。

原本香附并不想让他随同,只答应送她到此处就好。此处离絮净宫尚有百里路,对苏清珩随口胡编了了一个目的地。

前世被最亲近的人所杀,以至于不敢信任何人。一路上观察苏清珩,不知他有何企图。毕竟秦陵游阵法禁制所学,都是他独创的。能破解秦陵游的阵法,找出阵眼所在,一定是与他有渊源之人。

她一路上都多有提防,默默御气护住脉门。

“香附姑娘,你为何脸色愈来愈苍白?”苏清珩面露关切之色。

香附淡然:“谷中不见天日,故此肤色苍白。”她灵力时刻运转周天,大抵是耗费心神。

苏清珩焉能不知她是何原因,嘴角微沉。

他暗道:香附从前天质自然,不沾一点世俗机巧,如今却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到底是剜心之痛。

他看在眼里,也是心生怜惜之意。也只能时刻对她好,不知何时让她卸下防备。

“你如今境界提升已到瓶颈,需要丹药辅佐才能结婴,我前去归墟海境内击杀几个七阶妖兽,炼制些丹药给你。”苏清珩温声道。

香附心道:她如今根基已损,虚不受补,再好的丹药也弥补不了。也不好拂了他面子,只能婉言谢绝。

“多谢公子好意,我们就此别过了罢。”

苏清珩嘴唇翕动欲言,却被一声吆喝打断。

“道长,您要的茶!”

才炼气一层的小二端上一壶茶,脚下却一个趔趄,手中食案也不稳,茶盏腾空甩出来,眼看茶水就要撒到面前道长素净衣襟上。

那道袍打扮的男子用拂尘抵住了小二的腰,一只手捏住了茶盏,盏中茶水竟滴水不漏。

小二忙挺身致歉:“客官,不好意思啊。”

“无妨。”声如玉石相击。

香附瞥了一眼,相貌倒也是人上之资。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清矍的脸白如冠玉,眉目俊逸,眉宇之间如有化不开千年玄冰般的幽深之气。

眸中若有寒星,又有如舒卷行云的淡然,那双眼,任是紫陌红尘都不能为之停留,能为之停留的只有一卷经,一支香。

挺秀的鼻梁,薄唇色泽偏淡,下颔弧度优美,又带着男子的朗硬轮廓。简约玄澹,气韵清绝。

只神情冷淡,若看外表也是端方雅正的君子。

一根无有雕琢的寒玉簪束着青丝,一袭宽袖道袍,裹住了这个冰魄月魂的男子。

他垂眸,修长手指捏着绿釉茶盏,白与青两种颜色交织,甚是赏心悦目。

目光触及到道人那把配剑,她瞳孔一缩,是秦陵游的。莫非是他的亲传弟子?他是絮净宫的人。

或许是香附打量的目光太过直白,他启眼悠悠掠过她一眼。

好冷的眼神,好似要把人冻住。

面前这女子身形娟娟,幂篱垂纱看不清容颜,玄宵子未曾用神识探究,却莫名有种熟稔感,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以心下微讶,面上却水波不兴,只一瞬便收回目光。

玄宵子是絮净宫掌教的首徒。

身负一把玄霜剑,玄道映天远,霜影冷孤绝。对魔修及其妖邪之人,只杀不渡。界内魔道同辈无不惧他修为,忌惮其宗门。毕竟絮净宫三百年前出了个飞升大能秦陵游,留下功法和秘术供人修行。宗门里长老修为高深,山门内还有阵法庇佑。

香附也不看他了,低头专心喝茶。絮净宫百年时间,斯人已去,谁又会记得她呢。看这道人骨龄不到百岁,想必也未曾见过秦陵游和她,他天资不错才能执掌玄霜剑吧。

如今有这玉佩掩盖气息修为,或可拜入絮净宫门下探查。

苏清珩也察觉到了似乎有暗流涌动,睨了他一眼,目光也是被他手中的剑吸引,然而只轻蔑一笑。

心下思忖:我之皮相比他岂不是更好,倒让香附多看一眼了。不过是絮净宫的弟子罢了,连秦陵游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小辈。

玄宵子对人对物向来冷淡,察觉被人用神识探查,拧眉将神识封锁气息,探出一道细丝神识向苏清珩而去。

却发现那人境界深不可测,隐隐威压向他轰来,那男子面上却云淡风轻,与身旁女子交谈,周遭人都不为察觉。

玄宵子袖袍下的手捏诀运气,硬抗苏清珩的威压,眼底暗蓄冰霜。即便威压凌迟他身,依旧坐姿端方,如青竹峨矫不折。

苏清珩见之,又默默收回威压,勾唇一笑。

然而被天劫所伤的根骨仍在隐隐作痛,他心下黯郁,看来得吞几个妖丹,找个灵气充沛的地方疗愈,再去击杀妖兽。至于香附,如今有玉佩傍身,界内应该无人能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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