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第一次来舒莹家。
他曾通过她无意拍的某个角落里的照片，视频电话晃过的场景，在心里大致构建出是一个怎样的环境。
但说到底，也只是一套普通的小小的一居室。
舒莹尽力将这里装扮得温馨、舒适。每当她辛苦工作之后，这里就是唯一可以让她身心放松的温暖港湾。
但如今港湾有了外来入侵。
商时站在客厅中央，显得格外突兀。
他踩在轻微褪色但干净的毛绒地毯上，一言不发地开始脱外套。
舒莹刚放下包，转头看到他胸口露了大半，吓得先去拉上窗帘。
“你先坐下来。”
脱了鞋子，她比他又多矮了一小截，说话缺乏威慑力。
“嗯。”
商时完全听从她的指挥，跪坐在地，脱掉衬衫，扯下领带，然后解开裤子的扣子。
他脑袋低得不能再低。
恍然一看，与她曾经在屏幕上见到的元序并无二致。
舒莹心里又难受起来。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商时脱掉裤子，只剩下黑色内裤，保持着柔软状态的性器也能看出很大一包，一下子就让她联想到他喘着粗气，手抓着肉棒，一边喊她名字，一边打飞机的场景了。
那个时候，表面上是她在逗元序，可每次视频结束，她的腿心也变得湿淋淋了。
这种因为出于精神恋爱才萌发的悸动止于她看清楚了这具身体的脸。
“够了！”舒莹哑着嗓子制止，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先就这样吧。”
她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拿出手机，就像在地铁上说的那样，让黑漆漆的摄像镜头对准了他。
“可以开始了吗？”商时低声问。
屋内的冷空气吹得他前后皮肤起了鸡皮疙瘩，耳朵却不自觉地发烫。
他扬起脸孔，毫无畏惧地对着镜头，手放到了自己那里。
“……”
还真够不要脸的。
舒莹差点看不下去，却又因为是自己开了口，并不想输。
手机屏幕上，男人一身漂亮的肌肉微微鼓起，他双手放进裤里慢慢动作，断断续续发出压抑过的喘息声。
“呼……”
举着手机的舒莹一动不动。
她不明白为什幺，明明没穿衣服的是商时，不自在的那个人却是她。
也是，要比脸皮厚度，她当然比不过心黑又狡诈的商时。
所以拍了视频又如何，她其实根本做不出把它传播出去的事，只不过想用这种方法羞辱商时罢了。
舒莹有些气馁，她甚至觉得自己手都举酸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叫停。
无意间，她视线绕过手机，看了眼商时。
商时的嘴唇微动，除了喘气似乎还在自言自语什幺，脸倒是一直信守承诺地向上擡，没有闪躲。
那双原本精明、凌厉的双眼有些失去聚焦，充满了痴迷与渴望，当她一对上，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自己全身上下仿佛被他用这种黏糊糊的眼神给剥了个精光。
“小莹…”
终于被她正眼瞧了下，商时的身体倏地兴奋到不行，手里的肉棒已到了释放边缘。
“出去！”
她抓起他衣服，劈头盖脸地往他脑袋上砸去。
“你给我滚出去！”
舒莹没想到自己又被他耍了一回。
“我马上走。”
商时听到她生气的嗓音，瞬间作出反应，急急忙忙穿上衣服，下一秒就被她给轰了出去。
砰的一声。
舒莹关上门，她气得双颊通红，头晕脑胀，内里情绪复杂得像是自己胡乱做的鲜榨饮料，又酸又涩，还有怪味。
果然，她就不该跟商时接触，一接触她就会上他的当。
舒莹牢牢记住了这个教训。
两天后的周一，舒莹听说商时因为重感冒后发烧，罕见地请了假。
应该是在她家的那个晚上，他受了冷风。
这怎幺想都是商时自己活该罢了。
舒莹并不为所动。
几天之后，她在参加某个计划讨论会上碰到了商时。
休假归来的他看上去容光焕发，完全不见几日前的颓势。
中场休息时，他当着其他人面，极为自然地叫住她，“舒莹，我有件事想请教一下你。”
舒莹见他脸色正经，还真以为是工作相关的事情。
她走过去，商时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你还要拍吗？上次那个……”
“不要。”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趁其他人没注意到，转头走掉。
又过了几日，她在楼下的小面馆遇到他。
他冲她打招呼，“舒莹。上次我问你的那个问题……”
“不要。”
舒莹果断拒绝，连忙拉着不明所以的温雨走掉。
除了这种断断续续的询问式“骚扰”，商时倒比之前安分多了。
至少他没有再给她转账。
但之前留下的钱因为商时及时注销掉他银行卡号，导致舒莹没办法转账给他，便暂时搁置在那儿的。
时间就在这样持续拉锯中渐渐过去。
A市本就不长的秋日很快被冬日所代替，无聊干燥的冬日正如同年底堆积如山且无法拖延的工作一样，让人感到压抑、烦闷。
直到初雪在年底的最后一日姗姗来迟，舒莹的心情也跟着明亮了起来。
因为今天是公司年会举行的日子。
在刚刚她最喜欢的抽奖环节里，向来颗粒无收的她居然抽到了一个三等奖。
这可是历史性的突破。
她手里抱着自己挣回来的空气炸锅，越看越喜欢，甚至已经兴致勃勃地开始搜索空气炸锅的一百种用法。
突然，手机屏幕的上方出现一条新消息提醒。
“你很喜欢这个奖品吗，宝宝。”
“……”
“我把我的奖品也给你好不好。”
“……”
“一会儿结束了你还要跟他们去玩吗？”
“……”
舒莹懒得看完，便点了退出。
上个月起，商时不知怎幺，突然猜到她没有拉黑这个号后，开始疯狂地给她消息。
舒莹承认她面对元序，始终无法狠心，所以干脆放任这个号单方面的自言自语，从不回复。
或许他越多展现出商时的那一面，她便能越快地走出来。
明明被商时不断纠缠的她也在独自经历着失恋，却连真正的苦主都找不到。
活动结束后，舒莹提着她的空气炸锅下楼，准备跟温雨在楼下汇合，然后一起去温雨男友开的酒吧玩耍，迎接跨年。
电梯抵达一楼时，暂时没了信号的手机重新恢复网络，舒莹随意看了一眼，又收到了来自元序的消息。
这是她今晚愿意看的最后一条。
舒莹心想，惯性般地点开。
“我听小雨说，你告诉她我们分手了，她还要给你介绍别的男人。”
什幺东西。
从她知道真相那一刻，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好不好。
舒莹皱眉，无语地啧了一声。
她收起手机打算专心走路，擡头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商时站在不远处，从脸对着的方向来看，他正在看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今日这一身黑色大衣委实深沉了些。
（最近线下忙，休息一段时间再来更新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