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夏。
三骆家摆上了流水席,这在整个丁家河村都算桩可笑的喜事。
三骆兄弟姊妹一共六个,早年分了家,三骆年逾五十,家里穷得往下掉墙皮,十里八乡别说姑娘,连寡妇都不会看他一眼。
不过三骆显然有过一个女人,否则他办不出今天这场席。
他在村里挨家挨户说要办喜事,家家都问他:“给谁办?你又没有小子。”
三骆说:“给我闺女。”
人家又问:“给闺女办能有个啥用了?女娃最后还是给别人。”
三骆憨笑:“倒插门。撤了席都去看看。”
热闹送上门,不看白不看。吃完席,一伙人打着酒嗝拍拍肚皮往村外走。
窑洞在三骆的耕地里,出了村子还要再走十里山路。
门打开带出一股尘土味。窑洞不大,进门是个土炕,再往里立着十来根生锈的农具,平常不是给人住的地方。
人群站了两三排,挤在炕沿前头看货似的看着炕上的人,议论起来,“绑起来还这幺大个子。”一个人上前捏了一把,“瘦了吧唧,看着不像会干活的,还得让人伺候……多少钱?”三骆四指分开,意思是花了四千。那人露出淫笑:叔你亏了,早说,我给你当上门女婿,咱俩又都姓丁,亲上加亲。三骆把烟嘬得烧到了烟屁股,说:“滚你娘的蛋。”
月亮升到中天,炕上的人才醒过来。一睁眼,脖子疼得要命,头也沉,稍微一动就天旋地转,起了起身又忽一下倒了回去。
蹲在墙角的三骆站起来,凑近活过来的女婿瞅了瞅,对坐在倒扣竹筐上的女子说:“真没死。身子骨还行。”然后又对炕上的人说:“后生,以后我就是你爹。”
后生被三骆说得愣住,脸上的样子变了几回,估计是想骂人。
三骆把女子扯到后生面前:“以后这就是你女人。”说完走了出去,站在门外嘱咐两个侄子:“你们把人看住,不叫他跑了。”
门外有个简易锁扣,门上的金属片往门框那边拨,推一下小挂锁,就锁上了。
窑洞里一点光也没有。女子拿出火柴,摸黑点上半根细细的红蜡,粘在木质蜡烛座上。她问他:“绑疼了吧?”
他点了点头。
她说:“我给你解了,昂?”
绳子刚解开,他倾斜肩膀朝她猛地一撞,冲到门口前后地拽门闩。
外面两个青年听见了,把门锁打开,对着他就是一顿拳脚,打完了把他的手腕和脚腕都捆起来,摔到炕上。
青年临走不忘回头瞪炕上的人一眼:“办事!再跑还打你!”
他穿着一件短袖背心,细细的白胳膊上好几个椭圆的红色鞋印,是刚才被她两个哥哥跺的。
她坐到炕边劝他,苦口婆心:“你别跑。越跑越挨打。其实他们人都不坏。你听我的,我不会留你太久,只要你跟我生个儿子。”
生什幺东西?
谁要和一个村姑生孩子!
他瞳孔一散一收,有些害怕。这个皮肤棕黑的村姑年龄不大,说话却像个土匪。
做事也像土匪。
她坐近一点,上手就扒他的裤子。他膝盖拱起来,好在比她力气大,左右干扰,让她出了一身汗,还是不能下手。
“你想让我哥进来帮忙?”她使出杀手锏,立马让他老实了。裤子往下退了一截,露出他的隐私。她把自己下身也脱光,跨跪到他腰上。
他喊她滚开,“你一个女孩子,怎幺不要脸面的!”
她擡了擡腰,人往前凑,“你声音真好听。”她忍不住亲了他一口,迅雷不及掩耳。他的脸颊很热,几乎把她的嘴唇烫着了。
他实在是长得很招她喜欢。
她一眼相中他,没别的,就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