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通知的迦楼罗夫人,现在兰姐姐都不来上学了。”
“那你们那什幺会的……怎幺办?”
“学生会!他们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没有大事不需要会长定夺,用龙华的话来说就是一台精妙的机器,只要齿轮还在转就不用担心它掉河里。”
“这是什幺奇怪的比喻?你那个小追求者还真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才不是追求者!”莉莉坐在塞缪尔腿上转过身,塞缪尔靠在躺椅上,单手垫在后脑勺,另一只手拿着一片叶子在手上转动。
他用腿颠了颠莉莉:“今天礼拜日,我们真的不用过去吗?”
“你什幺时候对这件事这幺积极了?”莉莉白了一眼。
“还不是上次……”塞缪尔清了清嗓子,“上次你去了……有看到什幺吗?”
“没什幺。”莉莉回答道,“你指望我看见什幺新奇的玩意吗?”莉莉观察着他的表情。
“当然没有!”塞缪尔把叶子一扔,双手抱头,闭上眼睛。
“噢……”莉莉拖着意味深长的语调,“我还以为……你怕跟我进去看见什幺呢。”
“那你为什幺上次临时放我鸽子?”莉莉乘胜追击。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我……”
“那是因为真奈陪我去了花园!”
莉莉看着他们两人互相打断对方的样子一阵无言。
“总之你们俩是一起放了我鸽子!”
塞缪尔和真奈面面相觑。
“那怎幺办?小侦探。”塞缪尔打趣道。
“作为补偿,你们要和我一起救出兰姐姐!”
塞缪尔挑起一边眉毛:“她还用我们救?她就不该叫兰,她跟兰花有半块伊甸元关系吗?她就应该叫霸王花!”
“塞缪尔”,莉莉拍着塞缪尔的肩膀,故作深沉地说,“现在我册封你为骑士,快去拯救高塔上的兰公主吧!”
塞缪尔被她滑稽的样子逗得直乐:“好的莉莉女王,那我们该如何拯救呢?”
莉莉和塞缪尔从花园的阴影走出,他们坐着轿子回到寝宫,等他们爬上最高的楼层,踩在深蓝色的毯子上时,塞缪尔问道:“你确定亚当在房间吗?”
“当然,谁会在礼拜日工作?爸爸可是虔诚的教徒!”
他们走到门口刚想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亚伯的声音。
“父亲大人,教育对于伊甸园的未来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贵族,让他们受到充足的教育有利于伊甸园的文明发展……”
“是的父亲,总不能指望那些野蛮的平民引领伊甸园的文明吧?何况我也不希望未来的宫廷社交人员素质不够高。”
“没这幺严重,该隐。兰不过是错过了不到一个学年的课程。”亚当戴着金丝细框眼镜,翻阅着手上的书本,“何况迦楼罗的女士们有更重要的任务,她的两位姨妈当年也没有正式毕业。”
“原因就在这,父亲。”该隐语气强硬,“迦楼罗家三番两次违背亚当的旨意,到涅柔斯岛上待到毕业是祖父定下的贵族法,我认为您对他们过于纵容。”
“你是在指责我过于软弱吗?该隐。”亚当合上书本,摘下眼镜,他盯着该隐的目光有一股寒意,“你是指望我冲到迦楼罗家的府邸对他们的家庭教育大肆发表一通意见吗?”
“父亲大人”,亚伯微笑着,不慌不忙地说道,“该隐的意思是怕其他贵族效仿,假如伊甸园的贵族都不对涅柔斯引以为傲,有可能影响他们对王室的忠诚程度。况且,祖父的意思是伊甸园最好的东西都汇集到王室,要是涅柔斯不再是教育标杆恐怕那些自愿上岛的出色的老师都会流失。”
亚当身上的怒意平复下来,他重新戴上眼镜打开书本:“伊甸园里最好的东西当然都该在王宫。但还是那句话,我不能对别人家的教育过多插手。”
“父亲大人……”
“爸爸!”莉莉推门而入,“爸爸,帮兰姐姐回到学校吧!”
“是啊父亲大人”,塞缪尔也闯了进来,他摊着手说,“快帮那位迦楼罗家的高个儿女回到那无聊的学校里去吧!免得莉莉每天烦得我葡萄园的活儿都没法干。”
亚当终于笑了起来,他向莉莉招手,等莉莉跑过去后他就把莉莉抱在腿上:“是想解救高塔里的公主吗?”
“是的亚当大人,可以帮我一起解救吗?我在一个邪恶的地方需要公主的帮助。”
从亚当的房间出来后莉莉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亚伯:“亚伯,这样爸爸会同意吗?”
“放心吧”,亚伯摸了摸她的头,“父亲大人很注重家庭。”
“我是不是进去得太早了点?”莉莉擡头看着亚伯。
“不,你进来的正是时候。”
该隐和塞缪尔走在前面,两人跟竞走似的在并不宽阔的走廊互不相让。
莉莉看着他俩已经把自己和亚伯远远甩在后面,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什幺时候才能和好?”
“反正不会打起来,放心。”
一周后莉莉在学校见到了兰,兰还是以前那副样子,走到哪都像社交明星似的,到处有人打招呼。看起来那两周的紧逼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除了她的腿上。
“是谁束缚住了你的双腿?兰。”该隐看着她怪异的穿着微微皱起眉头,像看一个表现不好的弄臣。
兰笔挺的长裤外面盖了一层滑稽的布,看起来又像穿着裙子又像穿着裤子。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搭配。”亚伯扶着眼镜说道。
“我的祖母,哎,说我的问题是不穿裙子导致的,\'整天穿着男人的服装让你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她让我回来上学的要求是穿上裙子,我这样……”,兰说着原地转了一圈,露出她洁白的牙齿,“也算是裙子吧?”
亚伯握着拳头挡着嘴巴掩饰地笑了两声。
“你就没想过是谁放你出来的?”该隐问道。
“当然!我的祖母应该是老了,让她的心肠变得柔软起来,要不是她突然大发慈悲我已经准备好越狱了!”
兰笑得没心没肺,该隐还想继续说什幺,被亚伯打断:“迦楼罗老夫人只是一时生气,也不至于真要囚禁自己家的孩子。”
兰摆摆手继续往前走,突然她想起什幺一个回头冲该隐亚伯喊道:“对了,告诉莉莉!酒神节过了我就带她去看无尽夏!你们俩也来!”
与此同时,莉莉在舞蹈教室里,教室四周都是镜子,每个学生面对着面前的镜子,用背影把瑞金娜女士圈外中间。
瑞金娜女士用手掌打着节拍,像个指挥官那样发出口令:“挺胸,擡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像一只天鹅那样照照水里的自己。”
“噢!笨拙的小绅士”,瑞金娜女士叉着腰另一只手优雅地勾着,她走到一个男孩身后,从镜子里看着他略显局促的样子,“你这样佝着背,还没旁边的女士高。”
整个教室发出低低的笑声。
“噢……这里的平民都没有礼仪家教的吗?”
“你也是,眼睛男孩”,瑞金娜女士走到龙华背后,“说别人之前先把你脸上的自卑扔掉!没有任何一位淑女会喜欢不自信的男人。”
丝黛拉毫不顾忌地发出刺耳的一声笑:“小贵族就是小贵族。”
“美丽的金发女孩,把你头颅上的骄傲分一点出去,也许它就不会坠着你的头让我以为你要下腰。”
瑞金娜女士又走到莉莉身后,她看着镜子中的莉莉说道:“噢……可爱的孩子,你在跟镜中的人谈恋爱吗?”
她俯下身靠在莉莉耳边笑着说:“我知道你很迷人,别被自己迷倒了。”
“好了”,瑞金娜女士拍拍手,“你们要学会跟镜子做朋友,它可是你们为数不多的诚实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