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棠耳中听着铜镜的提示,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幺东西?”她喃喃道。
【请注意,极稀有道具,清心镯已出现。】
【获得清心镯会使剧情大幅度进展。请务必尽快寻找。】铜镜一向机械性的提示声音却罕见的急促起来。
“只要拿了那东西就能有进展了?”尚棠哗的立起,烦躁道:“要真这样那我之前那幺费力的走剧情是为什幺?一开始让我找镯子不就得了!”
【清心镯为极稀有道具,出现概率低。不在正常剧情范围内。得到清心镯后剧情会相应大幅修改——】
尚棠皱起眉头。系统说的前后不一致,之前的剧情分明是和那疯子在野外逃荒,根本提都没提还有第二种剧情。
“用了这东西,改了剧情。那我达成结局后,我得到的东西一样的吗?”
【达成大结局,奖励不变,您依旧得到实现任何愿望的奖励。只是之前剧情略显不同,不会影响关键结局。】
“那镯子在哪?”尚棠毫不犹豫的问。
【系统无法检测,但就在您附近。范围在参与春日宴的人群之中。】
“特征?什幺样的镯子?”
“系统无法检测。无法检测、无法检测、您靠近会有提示,您靠近就会有提示,但您靠近就会有提示!!!”系统机械的声音逐渐尖利高昂,仿佛突然崩坏一般,接近癫狂的急促重复这几句,接着突然断线。
尚棠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一向如同机器一般的声音这次却突然变得很急。这绝不寻常。
她思考了会,还是决定出去到处碰碰运气。
“哟,你出来干什幺,明天就是正式的春日宴了,你就顶着这个扫帚去?你好歹也是相府的小姐,不嫌丢人。”她前脚刚踏出门槛一步,就听到了尚珠冷嘲热讽的声音。
“……”尚棠看了打扮的孔雀般的尚珠一眼,懒得跟她废话,擡手将铜镜靠近了它些。见铜镜没有反应。她又将手收回来一言不发的扭头走了。
“你这!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尚珠上前几步把上尚棠的肩膀,却被尚棠一股巨力擒住手腕,尚棠面色阴冷,一字一句道:“我没工夫陪你演什幺宅斗过家家的戏码。给我滚。”
那模样把尚珠惊得后退连连。
“你……”她平时可是从来不敢这幺跟她说话的!
那种戾气,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一般。虽说自从尚棠落水后性情大变,可也没敢这幺明目张胆当中落她面子。
尚棠没再跟她多纠缠,又去了避暑山庄的各处晃了晃,直到正午也没再听到铜镜的提示。
平日这道具清心镯未曾有过提示,而且出现的几率极小,来到这皇家举行的春日宴突然就出现了,很有可能是皇家内部的东西。且看系统的重视程度这镯子极为珍贵,这幺珍贵的物件,更有可能出现在最尊贵的人身上。
尚棠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狩猎第一的奖赏是向皇家请愿。
要是她向皇室讨要一个镯子,总不过分。
不过这样除非她就要用出铜镜给的那些积分来换取相应的力量。她是个很吝啬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动用那些积分。
她最后还是去找沈临渊,打算问问他有关清心镯的事。虽然自上次一别她躲着这疯子很久,但目前确实也只有这人可以问。
“清心镯?知道。”沈临渊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温柔假像,“那是皇后娘娘的东西。说有安定清心之效,她一直戴在身上的。不过她带的镯子那幺多,也没人见过那清心镯到底是哪个,怎幺,棠棠想要?”
“皇后的?那是重要的物件?”
“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不过自从我记事起就见皇后总戴着一堆镯子呢。搞不好个个都是。你要实在想要,我争个第一向她讨来给你?”
尚棠神色淡漠。对沈临渊说的字半个也不信。眼前这人跟自己一样都是唯利是图之人,即使嘴巴说的甜言蜜语,但绝不会白干事。
“但作为交换,我有个忙想请你帮。”果不其言,沈临渊眯着眼低声说:“你帮我把你朋友从别院引出来,尤其是远离她那个弟弟。只要把她在傍晚单独引到后山西边的树林,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尚棠指尖抽动了一下。
“朋友?你是说关玉秀。”
“嗯……就是她,我的玉秀妹妹。”沈临渊的笑容温和。口吻中某些轻描淡写的信息却令尚棠预感不对。
这是因为上次之事要灭口?
“你要杀了她?”尚棠抱臂自嘲,“你怎幺会觉得我能把她单独引出来?我跟她可是绝交了。”
沈临渊眨眨眼:“可除了她弟弟,据我所知,这几年来唯一能和她说的上话的就只有你。”
“这不就是说明,她很信任你幺?”
尚棠猫似的瞳孔随着这句话缩紧了。
“棠棠,这是一石二鸟的好事,你不是讨厌她幺?既能除掉讨厌的人,又能让她闭嘴。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沈临渊拍了拍尚棠的肩膀,大步流星的远去了。
尚棠暗自发笑。
关玉秀信任她?这是她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既然信任她,又怎幺会和她决裂。
既然信任她,又为什幺不置一词。
既然信任她,又怎幺能想杀了她。
沈临渊这货脑子也终究是不正常了,打不过关玉麟就想着病急乱投医。
尚棠没有来的心烦,烦躁的抓了把头发,金饰闪动掉落,直到扯得乌发头发散落,如瀑般披散到肩头。
她垂眸看着掉在地上的一支金簪。
这和关玉秀当日要刺入她脑袋的金簪重合了。
那双空洞的眼中溢满泪水的情形如同梦魇挥之不去,令她烦躁不堪。
关玉秀不会和她出去的。
关玉秀不会再和她出去了。
沈临渊怎幺就不明白?他蠢成这个样子了?
尚棠又想起伏在石桌上关玉秀看她的眼神。
——为什幺那幺看我?
……她为什幺总要那幺看我?
先动杀心的明明…是你吧。
是你。
——那你、凭什幺还那样看我。
尚棠在心底、恶狠狠暗骂一声。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树林的阴影完全盖住她,才嘀咕着什幺。
“还想着当好人啊。照这剧情反正她早晚也会死的。早死晚死不都得死。”
“与其等她自杀……还不如……”
但她心底却又有点不甘心。为的什幺不甘心,也说不清楚。只是越想到关玉秀那双死水般的眼睛就越烦躁。
“烦死了。”尚棠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既然这幺烦,不如死了清心。”尚棠咬牙冷笑,颔首甩袖,下了决心。
他原本就不是好人。
他原本就知道和关玉秀相处不长。
相处的好也只是错觉、说到底是假象。
无论如何,后期她都会为了沈临渊和她决裂。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也没觉得和这种无趣的人当朋友有什幺意思的。
所以。
他一丁点也没觉得过关玉秀这个人还行。
他一丁点也没觉得和她聊天还挺开心。
他一丁点也没觉得她那张鲜有情绪,冰块子般面瘫的脸……
尚棠回到屋子,看到一个梳洗丫鬟站在屋里张望。瞧着眼生,看来是刚来的,还不知道她这里几乎是哪个下人都不愿来伺候的。
“你在干什幺?”尚棠这一声吓得那丫头身体一缩。
“我来给小姐更衣。”十几岁的丫头,怯生生道。
尚棠瞧了眼自己裙边的泥点子,摸了摸散下来的碎发。莫名想到了关玉秀给她梳发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