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乔装出现在了月下城。林司农以及他留下来的两个女儿或许是揭开事情全貌的索引。在出发前,裴景煜给了他一把钥匙。
“你怎幺知道我要去月下城?”
那晚裴景煜带着好酒溜进了自己的营帐中。
“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你在想什幺猜都猜得到了。”
随后掏出一把宅院的钥匙给她。
“这个小宅子靠近林盼儿的居所只有几户,挂着的是裴家商队的名号,平时只有几个老妇在打理。你拿着腰牌,就说是林管事让你来暂住的,就可安心住下。”
沈令仪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裴景煜。
“林管事是谁?...”
裴景煜索性也没有想过瞒着。
“是,林管事又是我的另一个身份。”
“你明明是东家,还成了管事,真稀奇。”她调侃道。
“可不是嘛,为了完成娘子的心愿。”
“人夫莫不又是你的另一个身份?”
裴景煜看穿了沈令仪的逃避,笑了笑。
“胆小鬼。”
捏了捏手中的钥匙,这钥匙从交到她手里开始,就一直是暖暖的。仿佛裴景煜的体温附在上面的体温一直没散。
她没想明白自己要不要用这钥匙。
商户娘子打扮的沈令仪敲了敲门,开门的果真如他所说的是一位老朽。只是这老朽跟她想象的不一样,竟是一位练家子。给老者展示了腰牌,沈令仪便拉着身后的一车货进去了。
为了更加符合商队的身份,沈令仪还将自己的行囊,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拾掇城一车,用黑麻布披着,假装是货物。
沈令仪刚坐下,老朽便朝她行礼。
“林管事有吩咐,小的净听娘子吩咐。”
“旁边是不是有另一户也叫林宅?”她试探着问,毕竟她也不知道裴景煜究竟交待了多少。
老者点了下头。从怀里掏出一本车子交到沈令仪的手上,她翻开一看,竟密密麻麻记录着林佩儿日常的生活习惯与生活轨迹。
沈令仪一时有些惊讶。
“这是林管事吩咐的,小老头只是尽自己本分工作而已。”这看来裴景煜已经交了底了,这人算是他的心腹。
看着手中的册子,沈令仪注意到了“刺绣”这个行程几乎出现在林盼儿隔三差五的行程中。
“林姑娘喜欢刺绣?”
“倒不至于,她是用刺绣来换钱。”
“那买得人多吗?”
“有些许,但大头被城里的一个大绣庄包去了。”
沈令仪再翻了几页又问。
“大概多久来收一次货呢?”
“一月一次。”
点了点头,她没有再问其他事情了。
“老者,您怎幺称呼?”
“小老头是从前苏府的捡回来的,家主怜惜便在此为家主效劳了。无姓,单字一个鹏。大家都唤我鹏叔。”
“好的鹏叔,”沈令仪开口,话语带着尊敬。
“劳烦鹏叔给我找些林姑娘的刺绣品来。”
回到房中坐下,腰间的钥匙膈到了她的大腿,像提醒了她什幺。
拿起桌上的纸笔,修书一封,又让信鸽送走。
做完这一切,她笑了笑。
好像一切都没那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