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槐知道这是梦,她吃着柿子,手指被果实染成橘色,粘液在掌心流淌凝固。她坐在树下,柿子在她身边堆积,果实挤压着果实,汁液四溅,她未着寸缕,吃完一个在身上擦净手又拿起另一个。
柿子的皮很薄,在唇间一抿便能吸食,籽儿都是软的,吮吸进嘴里增加咀嚼的口感。橙黄的残渍在秋槐的腰部勾连手掌的印记,一道道如泼墨。她尝不到食物的味道,只能寄希望于足量的进食能够让大脑唤醒关于柿子的味觉记忆。
她知道这是梦,也知道自己该警觉该醒来,但她竟愿意沉醉在旁人构建的梦境中,撇开所有人的部分,只留下动物的原始感官。
“阿槐,醒醒。”
秋槐被人从梦境中拽出,她睁开眼,不太能适应外面的光线。缓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就诊室,而是躺在学校办公室的沙发上,安越坐在她对面,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侧身坐起,安越合上就诊本,走向她坐在她身边。
秋槐试图说些什幺,她不愿意在此刻沉默,不愿意让人轻易地剥开那一层沉默窥见她狼狈进食的场景。
“我们之前说过治疗只能在治疗室进行,安越,你在白袍仪式上的誓言被狗吃了吗?”
“病人的生死凌驾于一切誓言。”
“我还没死。”
“秋槐,别对医生撒谎。”
“我也是医生。”
两人的对话本该尖锐而对立,却被他们说出了机器人念白的敷衍,一字一句都像是已经普及到酒店的送饭机器人下载了孩童的声音库,对着空气重复: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秋槐看着他掌心的药瓶笑了,“安医生,我好歹是个医生,氨本伪麻片在我这儿出现有错吗?”
安越把药瓶塞进包里,他看着秋槐,想起高中时候。
安远的化学实验室器材很全,他购买了麻黄碱类药物,试图从中提取去氧麻黄碱,他好奇于多少含量的药物才能提纯,制出冰毒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确实走在了这条路上。是秋槐看到大量的氨本伪麻片察觉到他正在做什幺,阻止了他走向犯罪的道路。
他不知道秋槐是真的忘了还是有意试探,不管是什幺原因,再次看到这个分量的药物,还是让他生出了怜悯之情。他总在提醒自己,并不是自己将秋槐逼到这个份上,但不可否认,一想起秋槐曾经的辉煌,是的,他只能用辉煌去形容,哪怕他形容的对象不过是一个还未成年的高中生。一旦想起曾经的秋槐,他依然会产生愧疚。
“阿槐,这玩意儿我拿走了,我不会写进病历,也不要让我发现第二次,再有下次,我不会帮你瞒。”
秋槐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她压着他的手将衣裳从她的身上剥离,只剩下一具半裸的躯壳试图在他的手心浪出花儿来。
“你怎幺帮我?这样帮我吗?还是这样?”秋槐咬住安越的手腕,舌头在他的腕骨上打圈,男人的血管凸起,隔着一层皮肤在秋槐嘴中流动,也快要被唾液浸湿。
“秋槐,你不能再去南希,在我说可以之前都不能再去。”安越忽略胳膊上的痒意,作出医生的判断,向自己的病人开了张昂贵的药方。
“阿越,你别这样,我害怕。”秋槐松开他的手腕,赤裸着上半身扑进他怀里,她抱着安越,乳房紧贴着他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的乳尖变硬,在男人的衣扣上摩擦。
安越擡起手臂,手指在朱果上用力摁下去,没有停留来到她的腰间,双手环住她的腰。
秋槐贴近他,作无声的邀请。
安越扣住她的腰,手一擡,将秋槐从自己的身上扒下去,大步取走病历,拎着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