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今却觉得身正在一点一点变僵硬。
宋云期蓦然欺身朝她压来,她一时忘了呼吸,呆愣地看着他的脸靠近,唇瓣被他轻轻地碰了一碰。
那柔软的触感令人迷恋,甚至想要索取更过,但她却也越来越慌了。
他的唇正要朝下而下,孟今今伸手抵住了他的肩膀。
宋云期的唇堪堪停住,面色骤然沉下。
她略显慌乱,“不要。”
这两个字骤然打碎了所有的柔情蜜意,霎时在他心中掀起狂风巨浪。
他缓缓擡起身来,凝着她透着后悔自责的面容,这些时日里那温情脉脉的瞬间,她眼底绽露的柔情,见他醒来时全然的欢喜,她动情的水眸……在他脑中一一闪过。
究竟是真是假,还是……
还是只有她此刻的拒绝才是真。
宋云期眼底浮现抹自嘲,她不过是受蛊影响,他怎能当真,误以为……
真蠢。
他闭了闭眼,陡然从云端跌落的感觉不好受,他的手悄然握成拳,心口那一阵阵传来尖锐的痛感,难以缓解。
“驸马,殿下该喝药了。”
等候许久的大夫轻扣房门,焦急得满头大汗,这身子刚好,怎能进行房事!听到里头说话的动静,也顾不得那幺多。
大夫的话似拍在她的脑门上,他如今在她眼里易碎易坏,生怕他刚好的身子又病了,吓得两手捧住了他的脸,“你可有哪里不适?你早上不……”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愣怔地看着他,实在难以启齿,低声道:“你身子刚好。”
她眼里的担心此时更像是刺在了他心上。
宋云期握住她的手腕,想摘下却做不到,手中的力道有些发重,凝着她道:“我没事。”
在山中的三个月,仿若是他一手造出的幻境,而此时的他仿若困境之兽,走不出这幻境,甚至越陷越深,无法自拔,而此刻,他终得接受幻境就是幻境。
他身子刚痊愈,面上仍见病态,这样盯着她看,很难不令人心疼怜惜。
孟今今不想他同上回一样以为自己是在怪罪他。
她抽回手,状若自然地起身穿衣,不愿他多想,“我知道……不是你有意的。”
她心乱如麻,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她不知质问怪罪他什幺,何况她本可以制止他,但最后她没有。
他不发一语,手颓然落到身旁,眸色暗暗沉沉。
孟今今没有看到他越发难看的脸色,穿好衣衫便出去了。
日光迎面照来,一阵风拂过,她晃了晃,擡手遮挡,脑中似也被这光亮照得一片空白。
大夫冲她略一俯身,便忙去查探宋云期的身子。
宋云期冷淡的声音时不时从屋内传出。
等缓过来些,她避开了些,站在门边。
随着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的发生,她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心底似乎早已料到了事态会越来越不可控,所以此刻真发生了,她心里异常的平静。
只是与此同时也重重敲响了她心里的警钟,一开始她还能笃定只要解了蛊,一切都能回归原位,但她此刻不禁怀疑解蛊真的有用吗?
要是继续下去,像宋云期如此细心敏感的人都会察觉到她的异样吧。
孟今今蹲下身,两手放在膝上,愣愣地看着前方,一脸的惆怅苦相。
孟今今将送药等事都交给了大夫,甚至很少在屋里待着。
他内心汹涌,只是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静静地将她的变化收入眼底。
这日清晨,若卿来了。
他来时,孟今今出去避着宋云期了。
听到若卿带来的消息,宋云期放下手中的药碗。
“……想必不出三日,二皇子从大凛得来的名册便能到达天城,届时她便能下山了。”
宋云期静静听完,望向门外,翠色欲流的林中不见那抹倩影,仿若消失不见般。
他单手撑着额首,闭上了眼睛,声音冰凉,“三日。”
偷来的日子能有多久呢,总会有结束的一天。只是人都有贪念,尝过了好,真到结束的这一天,他却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该怎幺留?
脑中瞬间疯涌出许多销毁名册的法子,不择手段地想将她留下,可他深知就算留住了她,也是欲壑难填。
若卿屏息,他想主子放不开她的。
宋云期睁眼又朝外望去。
若卿等了许久却不见宋云期下令,问道:“可要阻挡他回天城?”
宋云期又是沉默良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该结束了。”
短短几个字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撑在桌角的手握得发了白,心似被撕扯开来,血淋淋的痛着。
喉中腥甜,他面无表情地擦去唇角溢出的一点血。
“主子!”
若卿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模样,焦灼劝道:“真的要放她走吗?有这蛊在,她的心中便有您,只要寻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她这辈子都不会与您分离!”
若卿的话带有极大的蛊惑。
宋云期内心汹涌激荡,看着指腹的那点鲜红,忽地又平息下来,只是那眸底静如死水。
他想起自己那天在亭子里劝说孟今今的话。于他而言,这梦太过美好,他无法抹去,也无法接受这仅仅是个梦。
他已经坚持不住了。
他怕继续下去,有一天自己终会像父亲那般因情而魔障,心里只剩下恨,即便是看到了她的痛苦,也做不到放她离开。
只有他知道父亲到死都没爱上过澄帝,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母亲痛苦,与澄帝有了二皇子是,让母亲他们以为他爱上了澄帝也是。
说来可笑,他那时不明白为何一个情字便将母亲父亲,还有澄帝折磨成那般模样,更不明白什幺叫难以割舍。他轻视情这一字,可最终却因这情字,知晓了何为世间最美好之事,何为不甘、痛苦、绝望。
痛苦的周一正适合看点虐的( 。ớ ₃ờ)今天也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