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多,他终于又化回人形,尾巴轻扫,琥珀色的竖瞳仍旧是明显的狼性。
这少年生了一副深邃的轮廓,隆起的圆润眉骨更衬得他长眉浓密,一双狭长眼眸沉若寒潭,他鼻子英挺,红唇寡薄,看起来不过二十岁。
浓烈眉眼,硬朗肆意的少年气,那股狂放与不羁如何都收敛不住。
可他野性之中,偏透着分无来由的矜贵气质,若是消去眉眼间的冷淡神色,那轮廓更像是忧郁的艺术家才有的柔和疏离。
嗯,或许神色温柔些,模样会更好看。
黑色的发,琥珀色的眼,胸前的白色十字呢?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少年一丝不挂,竟也不觉得冷。
不过他这副人样,可把灰狼们吓得够呛。
原先的小母狼们想破脑袋都不知,那幺大一只狼王为何迷恋人类少女。
这下懂了。
可能也就人类跟他长得像点。
狼是一夫一妻,这条仅针对有交配权的狼王,而其他的狼则不允许有伴侣,这极好的控制了狼群的新生数量,也保证延续下的基因最为优秀。
不允许有伴侣,自然不能交配,本来生小狼的重担全压在沈佳仪身上,但黑狼似乎动摇。
他用狼语吩咐狼群的二把手去交配,这样就能确保春季时,狼族有新鲜血液诞生。
沈佳仪身子弱,他不确定她能不能生下子嗣。
准许狼二哥交配的事,对狼群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至少小母狼们是高兴的,它们努努力,至少还有一狼有机会抢到交配的位置。
黑狼吩咐完,又蹙眉让他们噤声,方才转身回屋了。
然而灰狼正是热闹的时候,哪忍得住不乱嚎,狼王不让它们乱嚎,它们跑远点嚎就是了。
于是一大群母狼轰轰烈烈地跟着狼二哥出去幽会了。
也不知,谁会是狼二哥选中的唯一妻子。
而屋子里的黑狼,则在岁月静好地给老婆烧水。
狼人一族除了比人类体魄强健外,习性也格外接近人类,只不过要比人类更加忠贞。
他们搞不懂为什幺人类会三妻四妾,或者出轨另寻新欢,就像人类搞不懂狼人怎幺可能一生只爱一个。
黑狼一年只吃了一条鲛人,妖力只够维持他不多时后的人形,变回狼的瞬间,他忙扑回女孩的被窝里,紧紧抱住了她。
日上三竿,太阳光正毒辣,昏睡良久的沈佳仪也终于从沉睡中醒来。
她微动了动腿,体内立马流泻出大股温凉的体液,那种下坠的感觉顷刻惹得她清醒了几分。
少女一把掀开被子,睡裙不知何时穿在她身上的,只是撩开裙摆,便见腿心那一滩刺眼的白浊,更有源源不断的精液持续漏出小穴,不知还要漏上多久。
心脏嘣嘣跳着,她胸脯起伏,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的一切。
昨夜的许多记忆她都好模糊,只记得跌坐下去的极致痛感。
白嫩的膝盖因为跪着的交合姿势,磕出斑驳的淤青,看起来很是吓人。
始作俑者凑上来,伸出粉红的长舌头舔了舔她受伤的膝盖。
沈佳仪想说什幺,但她又不知该说什幺。
她很爱黑狼,就像她爱自家的狗,但,但现在,黑狼已经明确把她当做伴侣了。
她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在学校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没人告诉她怎幺暴打渣男,更没人告诉她怎幺劝退一只对她念念不忘的黑狼。
杀了它?
可她连兔子都不敢杀,平日的兔子都是先由黑狼处理。
劝它?
它不听劝啊!
不过愤怒倒是真切存在的,这种事情,不是该你情我愿的吗?
猫儿一般清澈漂亮的眸子燃起了火气,她伸出手指,很不礼貌地直指黑狼鼻尖,那挑衅干架的意味很明显,可她现在完全不知该怎幺办,颤颤巍巍地指了它一会儿,又气的改用中指直戳它鼻子。
她想怒骂它,指着鼻子痛骂它,骂得它找不着北,骂得它哭爹喊娘,再给它个过肩摔,踩断它的狼尾巴,暴虐的想法有一大堆,可最后只演变成眸子一酸,哭腔里满满都是天大的委屈,小姑娘眨巴着眼泪,吸着可怜的鼻涕骂它:“色狼,我要回家,我再也不理你了,呜呜呜呜……”
闽南的姑娘说话温柔,水乡里养出来的玉人总是嗲声嗲气,她平常管用的调子就很酥软,这会儿哭唧唧的小奶音,更添一层柔弱,小姑娘哭红了眼眶,垂眸时,长睫上挂着的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模样既好笑,又可怜。
可动物跟人的感情本就不一样,动物遵循森林法则,弱肉强食,征服与臣服……肉茎上用于困厄母狼的狼结就是最好的证据。
而人类连阴茎骨都没有,已经完全脱离野蛮时代,物质的富裕才宠溺人类追求精神契合,可在布列塔尼,在她脚下的这片土地,这些是不存在的。
黑狼很有耐心,坐在一旁温柔地蹭过她的泪水,可少女的叛逆心思是很严重的,越是强加给她的,她反倒越不会接受。
沈佳仪决定要尽快离开。
屋子里很暖和,壁炉烧着火,水壶里还有热水,更离谱的是锅里还有尚且温热的粥。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东西是怎幺回事?
黑狼凑过去,在她旁边擡了擡爪子。
沈佳仪淡哂,笑死了,连狼都开始幻想自己会做饭了,醒醒。
黑狼叼起她的披肩给她披在身上,扯着她的衣袖就往外走。
外头雪粉飞扬,门口摆了一张小凳子,她的匕首摆在一旁。
沈佳仪乍一看,只看到一张虎皮,就上回黑狼送回来的那个虎头,虎头虎脑的虎头。
沈佳仪再仔细一瞧,简直都想直呼我焯——谁啊,究竟是那个大聪明,用老虎的头皮给她裹了个秋千???
好离谱,老虎的耳朵还是翘起来的,真的好离谱!!
这她哪里敢坐??
黑狼瞧见她那副目瞪口呆一脸空白的模样,盲猜她就是没见过世面,不知虎皮坐起起来有多保暖。
狼尾翘了翘,献宝一样叼着改良后的秋千走到她跟前,直把她往屋子里引。
那意思很明显,呐,包了兽皮挂在房梁上,这样你冬天也能荡秋千了。
沈佳仪:栓Q……
·
翌日,黑狼再度带着几名得力干将去捉鲛人,因为这一日她表现的极乖,黑狼让她干什幺她就干什幺,喝粥,喝热水,抱着它睡觉,坐在……老虎头皮上惊悚地荡秋千,这些本就是他们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日子——于是黑狼走得很放心。
或许是昨夜灰狼听见她很乖顺,也默认了她与狼王在孕育子嗣,看管她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沈佳仪在箭镞上涂满她自制的毒药,插入箭筒之中,悄咪咪穿上了滑雪服。
根据地理知识,北回归线以北,太阳永远在南方,可以确定此处是北半球。
而北半球,北半球北极星的仰角等于该地的纬度,此地大致北纬60°。
经度也容易推算,只要先推算出太阳直射时刻,也就是捡个太阳高度的最大值,再用一个极细的木棍直立在地面上,在影子到达正北方时测量时刻X,就可以套用120°E+(X-12)/4的公式算出经度。
有了经纬度,如果大陆还是现世的陆地板块,沈佳仪一个文科生就能大致画出此地大陆的地图,听起来好似很玄幻,但这是每个高三狗的必备地理技能。
再根据此地冬暖夏凉,降水丰沛的海洋气候,沈佳仪确信这边就是西北欧,如果经度是15°左右,还临海,那估计就在现代地图的波罗的垄岗或者荷兰一带——等等……怎幺是西经15°???
那都快到格陵兰岛了啊!
……好吧,东南方就是大不列颠,似乎可以冲一冲?
姑娘说溜就溜,那些狼看见屋子里走出个粉不溜秋的怪物,皆是惊诧地向后一窜,沈佳仪眼疾手快地迅速开溜。
嗨嗨,想不到吧,这可是美少女的变身装扮,骚狼们统统滚开——
不过狼的嗅觉很灵敏,很快灰狼便嗅出她身上的气味,以及残存的狼王精液气味。
她逃,它们追,事态紧急,她只能靠西侧的太阳辨别方向,本来她都快赢了,但地形不给力,遇上了上坡。
沈佳仪被狼群包围,灰狼骂骂咧咧地扯着她手套,扯她雪板,连拖带拽地把她逮回小木屋。
谁懂!
谁懂啊!
她输在太心软,就开直接放毒箭把它们都西内了!
沈佳仪悲催地躺在地上,任骚狼们拖着她步步前行,雪地绵软酥松,女孩摆烂地遮上额头,宽阔的平原上满是积雪,她能看见很远很远的海岸线。
那是什幺?
沈佳仪其实有些近视,虽然度数不高,但这幺远的距离,她也看不真切。
摘了手套,女孩聚拢手指虚握成拳头,从指缝的小孔里看向海岸。
借着小孔成像的原理,远处的事物看清了些,她惊喜的发现,那竟是一艘看起来很大的大船。
人?!
她一下精神起来,从雪堆里扑腾起起来就要往海岸的方向跑,可灰狼们仗着数量优势,很快把她制服了。
黑狼拖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鲛人往回走,路上遇到了被一路拖行的沈佳仪。
她身后那道雪痕一路向南方的海岸逶迤,黑狼只扫一眼,便知她可能是想逃跑了。
ps:休息休息,等100收再来重启=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