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走出房间的一瞬秋槐睁开眼。她盯着窗帘缝里透出的光开始数数,3.14159267……数到1501的时候,她跳下床跑到桌前,打开就诊本。
上面写着:恢复良好,南希暂未使患者产生情绪刺激,接触意见,无。
她合上就诊本,跑回床上,把被角小心地掖在两肩,继续盯着那缝隙里的天光,数到一百,无声地笑了。然后她闭上眼,真的睡了过去。
“你又催眠我了?”秋槐顶着刚睡醒的乱糟糟的头发,看着拉开窗帘的男人,下意识挡住眼睛。
安越洗手擦干后走到床边坐下,捂住她的眼睛:“你睡得不好吗?”
“我不喜欢。”秋槐的眼睫毛在安越的手心里不安分地踢着脚。
安越挪挪手,擡起另一只手看着腕表,数够时间后放开手:“可以睁眼了。”
秋槐拉住他的胳膊:“你问出什幺来了?”
“你说你再也不想去南希了,让我们一定要绑住你,你再也不想去了。”
“真的吗?”秋槐还是未完全适应日光,被强光刺激出眼泪:“那就不去了。”
安越抽出纸帮秋槐擦去眼泪:“哭什幺,自己也是医生,我看你全忘了是吧。”他揽住秋槐的肩膀,带着她靠进自己怀中,“按时治疗,有什幺好哭的。”
秋槐扑倒他:“安越,你真好。谢谢你。”
男人拍拍她的头,架着她坐起来:“学生的事儿,管不过来别管,你又不是救世主,哪里能普度众生呢?”
秋槐摸着他的喉结:“做吗?”
安越捏住她的手腕:“有点儿医德,别在这。我看你诚心想吊销我的执医证。”
秋槐被他捏住手腕,手不能再顺着男人的下颌往上走,于是她的手指点着安越的喉结:“不可以在这儿吗?可是我想在这。”
安越拉开她的手,拿走病历单,腿径直往外走,他穿着白大褂的背影看上去端正又可靠,就像一位医生在告诉病人:没关系,你的病是小问题,很快就好了,别担心。正是因为是小毛病,所以在说了这句话后,可以毫无顾忌转身就走,奔向另一张病床。
他走到门边时转头看向秋槐:“晚上去找你。”
秋槐看着他关上门,手指紧紧捏在一起,食指压着大拇指,攥紧的拳头随着牙关咯咯作响,还是差一点,她想。
是夜。
秋槐摸着男人脑后凸起的椎骨,轻声地哼着声调:“嗯……安越。”
她的声音矫揉到极点,任谁都能听出来她的敷衍。
安越并不在意,手覆盖在秋槐的胸口,握住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脏,心脏在他的手中蹭着,他也将跳动的胸口拢住,让心脏靠得更近一些。他听见秋槐不走心的音调,只捧着那颗心握得胸口的肌肤从他手中溢出。
安越的手从她心口滑到腰间,用力将秋槐拖向自己,于是性器也进入了秋槐体内最深处。
秋槐感觉到自己分成了两半,一半在男人身下,随着他的动作摇摆着腰肢,像一个女人舒展在男人怀中,等候爱人的亲吻。
另一半裸着身体半跪在床尾,想要拽出被子裹着所有暴露在外的肌肤。
一半看着另一半,一半裸着身体呆傻傻的不知道该捂脸,一半眯着眼睛表演最拙劣的性爱视频。半个秋槐向另外半个秋槐招手,赤着脚的一半穿过男人的汗珠爬向另一半,回魂了。
秋槐捏住安越的椎骨,没有分方向的时候,她也上解剖课,课上老师说,人最脆弱的部位是大椎骨往下数七块,手劲大的人可以生拽出那块骨头。
然而这个看上去无懈可击的理论实际上隐藏了手劲大的真实情况。秋槐后来才发现,要想做到这样的一击毙命,80公斤受过专门训练的成年男性才可以办到。
不要想,秋槐,不要想。秋槐逼迫自己把手移开,环住安越的脖子,她想到有一本中世纪的书上记录着,在性事中人们通常会被骤然攀升的性激素支配,动物本能占据上风,智商也随之降至冰点。
中世纪的经验在今天看来多幺可笑。
“安越,我还想去南希。”秋槐抱着男人,阴部也随之用力夹住。
“好好说话,别夹。”安越亲亲她的嘴角。
“可以吗?”秋槐凑上去吻上他的下巴。
“脱敏的度你自己把握,别让我提醒你分寸。”
“谢谢你,安越,你真好。”秋槐全身心投入安越的动作中,湿润度上升的花蕊明显取悦了辛勤耕作的花匠,他含住秋槐的耳垂吮吸,想要在她身上奏响最动听的音乐。
看来中世纪的教材需要将“人们”替换为“男人”,秋槐一点儿发现新大陆的新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