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不可及

姜文焕被问的身体一僵,他一向不擅长说话,只得胡乱搪塞,说是小姑娘喝多了酒记忆出错。

本来还担心殷宓是否会质疑,却没想到小姑娘只是怔然眨了眨眼,便又缩进他怀里,没过一会儿沉沉睡了过去,接下来几日,也再未提及此事,两人如常亲亲昵昵。

殷宓平素举动本就有一群人关注,又何况是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养大的姜氏。

“阿宓,你和文焕最近走的倒是近。”

殷郊近日闭门不出,无论谁都没能将他成功带出屋,姜氏玲珑心肝,怎幺猜不出是与妹妹殷宓最近的事情有关。

小姑娘和姜文焕的事她早就隐约有了猜测,但近日来两人却是丝毫不再避讳旁人,除去值岗,总能看到二人成双入对。

一个是自己的侄子,一个是疼爱的小女儿,姜氏看着这对年轻的小儿女,只觉得越看越欣慰,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她不介意成人之美,但就是不知道丈夫殷寿那边究竟作何打算,于是今日特意将殷寿请来,一家人若是能够将婚事定下,便是再好不过。

“你中意姜文焕?”

殷寿抿了口酒,就算是对着小女儿,面容仍旧凌厉,在他面前,殷宓只觉得自己连一丝小心思都藏不住。

但毕竟是要谈论自己的婚事,小姑娘在父母的目光里面色绯红,半晌,才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蝇。

“小女殷宓,的确与文焕哥哥情投意合。”

姜氏目光欣慰,面容含笑,将殷宓叫到身边,微微倾身与女儿小声说话,殷寿却仍旧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的抿着酒水,目光沉沉。

过了几日,帝乙便叫了殷启,殷寿夫妻,与殷郊殷宓几人共进晚食。

皇祖父有命,这下子殷郊再不愿意,也只能出了屋子。

“哥哥!”

殷宓好几日终于见到哥哥,却被殷郊的样子吓了一跳。

几日不见,殷郊憔悴了不是一点,眼眶下的青色明显,虽然梳洗衣着俱是整齐,但仍能看出他精神的疲惫。

殷宓心中讶异,想要凑过去询问殷郊到底遇到了什幺事,却不料男人一个偏身躲过了她伸过去的手,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留给她。

小姑娘无措的咬着唇,却因为帝乙和殷启的到来,无法继续过去询问兄长,只能时不时担忧的望向殷郊。

殷寿与姜氏本以为只是简单家宴,却没料到,在帝乙与殷启入殿之后,东西南北四大伯侯之子也披甲入内,候在殿门口。

单独一个姜文焕,她到知道是为何,可现在...

姜氏偏头向夫君殷寿递了个疑惑的眼神,殷寿摇了摇头,示意她静观其变。

“殷宓,长成大姑娘了。”

酒过三巡,王座上的老人面容苍老,原本有力沉稳的声音也变得虚弱,颤颤巍巍的看了眼下座老实端坐着的孙女,便又拍了拍殷启的手背,示意他继续。

殷启不同于殷寿金戈铁马,整个人的威严中中又透着些许事故,脸上总是带着盈盈笑意,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位伯父,远不如他的外表一般亲和。

“阿宓大了,你父母前些日子与叔父商量,想要为你定下个亲事。”

“今日,伯父特意将我殷商年岁合适的晓勇战士都叫了过来相看。”

殷宓紧张的不行,呼吸加快,下意识偏头去看远处的姜文焕,男人朝她笑笑,简单的神情,却足够让她感到心安。

殷郊看着两人眉目传情,方才顺过来的一口气又没倒上来,索性眼不见为净,也不去管上座几人说些什幺,自己一杯杯喝着闷酒。

反正无论是谁,也不会是他...

崇应彪仍旧臭着一张脸,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瞪了一眼姜文焕,便侧过头死盯着空无一物的角落。

可谁知,殷启嘴上说要殷宓自己相看,却根本没将话头递过,不给殷宓开口的机会,目光在殿门旁神情各异的青年脸上扫视一遍,再开口,却是直接让殷宓的面色煞白。

“南地物产丰厚,南伯侯鄂崇禹仁厚爱民,鄂顺现在也是我大商的少年奇才,若是你与鄂顺定亲,也是让你皇祖父和我放心啊。”

“伯父!”

殷宓怔在原处,姜文焕牙关紧绷,面如死灰,姬发和被完全没料到会被点名的鄂顺俱是一脸惊愕,崇应彪兀自冷笑,心底竟生出来些扭曲快感,只有殷郊,兀自起身直接朝着殿上的中年男人质问。

“怎幺,殷郊,你觉得这不妥?”

殷启不再装作好长辈,轻蔑的连个眼神都不舍得给殷郊。

连殷寿都不敢和他叫板,哪里轮得到他个小儿质疑自己。

“可是伯父,您明知道阿宓!”

“殷郊!父王面前,哪容得你这般放肆!”

殷郊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殷寿已是厉声训斥让他住口,母亲姜氏闭着眼,也是无可奈何的朝他摇了摇头。

虽然在帝乙和殷启面前,殷寿一直是被忽视的一个,但在军营的将士与诸多质子之前,他却堪称是说一不二,在母亲不赞许的连连示意中,再不情愿,在无上的王权与父权下,也只能回到原处。

“启儿,思虑周全。”

帝乙哪里是真心为殷宓寻觅一个好亲事,而是近乎盲目的为他最为疼爱的长子提供支持。

“鄂顺殷宓,过来让我和大王瞧瞧。”

殷宓垂首一动不动,素白底色的外衣拖曳在地上,上面秀满了精致的湖蓝色花纹,如同尊沉默的神女像。

鄂顺脑中轰的一声,他平日里和姜文焕关系最为亲近,此时却连余光都不敢去看他的神色。

大殿之中一时如同死一般寂静,殷启本想为妻弟寻个好亲事,既能更加巩固他与南伯侯的关系,又能杜绝殷寿与东伯候之间牵扯更深,却不料从开始到现在,在场的小辈没一个顺从,反倒一个比一个驳斥他的面子,一时间,殷启脸上永远滴水不漏的笑容都僵滞了一瞬。

“到底是小儿女,害羞的紧。”

将胸口一股恶气咽下,殷启又笑眯眯地转过头去和帝乙说笑,随后眸光一凛,招呼过来一排侍从,视线移到下方殷宓身上,透出几分明晃晃的恶意。

“本王只听闻,近日练兵效果甚好,自上次秋猎,本王还未曾好好赏赐你们。”

面容娇丽的宫人鱼贯而入,恭敬捧着酒壶,依次停留在几个年轻人身前。

“今日家宴,索性拿出我私藏的好酒,与诸位勇士畅饮!”

殷宓硬着头皮喝了两杯,那酒实在辛辣异常,她平日爱喝的果子酒和这比起来,简直就像是甜水。

浑身被酒水熏蒸的有些发热,殷宓挥手示意那宫人将东西撤下,那低眉顺目的宫装女子却如同没听到一般,仍旧为她斟了满满一杯。

“这是大王的赏赐。”

殷宓扭头看向殷启,只见到他不紧不慢抿了口自己的酒水,伸手邀请一般,示意她再次将酒水饮净。

硬着头皮又喝了两口,殷宓哪里不知道这是由于方才自己无声抵抗的惩罚,一口不顺,酒水呛进喉咙,激得小姑娘连声咳嗽,好不容易顺下咳意,再擡头却仍旧是再度被斟满了的酒盏。

“够了!”

哪怕已经被父母警告,但殷郊终究是无法接受妹妹被这般欺负,姬发几个被灌了几杯都颧骨潮红,殷宓一个小姑娘哪里能承受的住。

“祖父与伯父的赏赐,我等自是感激万分,不过阿宓身体娇弱不善饮酒,便由我这个哥哥代劳。”

“哥哥!”

殷郊言罢,不顾殷宓连拽袍角的阻止,和殷启阴暗的神情,殷郊连那宫人的侍奉都不用,一杯杯将。酒水饮下,等到酒盏空空,还向着地面倾斜示意其空无一物。

“你没事吧!”

殷郊本想转身回到坐席,却只觉得头重脚轻,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好在殷宓眼疾手快将兄长搀住,心疼的红了眼眶。

“祖父,伯父,父亲母亲,哥哥近日身体不好,阿宓将他送回去休息吧。”

殷启还想说什幺,一直话少旁观的帝乙终于想要结束这场闹剧,颤巍巍的朝着下面摆摆手。

“你带着你哥哥下去吧。”

殷宓现在一心全系在哥哥身上,出去时甚至没有心思给姜文焕一个眼神,在几个侍从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将步履飘浮的殷郊掺到寝殿门口。

“你们扶哥哥...唔!”

刚想示意宫人将殷郊掺回里屋床上,殷宓却突然被男人一把拽进了屋,死死抵在了门板上。

“你们都走!”

随着男人一声呵斥,殷宓耳边隐隐听到外面慌乱离开的脚步,鼻尖是辛辣醇厚的酒气,黑暗的寝殿之中,男人将她手腕擒在脑顶。

“哥哥...”

殷宓长睫颤颤,心中不安。

这样的距离,哪怕他们是关系最为亲近的兄妹,也,太近了。

“阿宓...”

殷郊的声音痛苦,烈酒在黑暗中将他的全部卑劣与欲望放大,似乎是艰难的天人之争后,才克制不住的垂下头,用额头抵上对面小姑娘的额头,挣扎着,在小姑娘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字字停顿的问出他心中最令他痛苦的问题。

“姜文焕,崇应彪,鄂顺,甚至是姬发...”

“他们都可以,只有我,真的不可以吗?”

想要附上一些叨叨,最开始写真的就是没有饭索性自己来,但是跟之前搞的清水不一样,搞黄到一定时候我总是道德感突然上头,不是高冷不回评论,是我有时候太羞耻了想装死:)我会努力克服的!

最后鞠躬感谢看我发疯的朋友们!经典四个质子加哥哥都会下手,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可能还会浅吃两口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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