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睡觉的时候,”徐维桢从柜子里拿出另外一副碗筷摆好,“很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看向桑宁,真挚到仿佛只是讨论天气,丝毫不觉得“真乖”两个字对异性来说有些暧昧。
桑宁从沙发上起来,今天已经足够麻烦徐维桢了,她并不想留在这里吃饭,她想离开。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徐维桢微笑道:“桑宁,你不吃,多余的饭菜我只能倒掉,很浪费。”
桑宁张张嘴,想说放在冰箱里明天也能吃。
话在脑子里过了个弯儿,她想到,不是什幺人都像她这般时间自由,说不定徐维桢未来几日都得泡在医院里,冰箱里的饭菜到最后能放到长毛。
于是她慢吞吞挪饭桌边,慢吞吞坐下来。
徐维桢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后坐在对面,饭桌上只有筷子轻触碗碟的声音,桑宁慢吞吞吃着,对左手边那盘红黄相间秀色可餐的西红柿炒鸡蛋不闻不问。
徐维桢挑眉,他记得,住院期间,她最爱给自己打西红柿炒鸡蛋,汤汁拌着米饭,她就像个小仓鼠,乖乖坐在陪护椅上吃着,还要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母亲需不需要帮助。
“你不喜欢西红柿炒蛋吗?”徐维桢放下筷子,问,他对自己的厨艺颇有自信,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与医院一大锅炖出来的在口味上会有天壤之别。
桑宁捧着碗擡头,又看了一眼西红柿炒蛋,想了想,还是直说:“我不吃甜口的菜。”
会胖死。
徐维桢豁然开朗,他忽略了地方饮食差异,S市做菜确实偏甜口一点,他学在盆地,初去也确实在口味磨合上苦恼许久。
医院可能会照顾到部分糖尿病患者的饮食,少油少盐的基础上自然也少糖。
“下次注意。”徐维桢漫不经心回了四个字。
桑宁并没有注意到“下次注意”有什幺不妥,只当他是客套,她噎了又噎碗里的饭,确实吃不完。
她以前饭量也不小,自从保持身材后晚饭就吃几口,已然成为习惯,像现在,其实她也谈不上饱,就是觉得多吃几口饭实在太罪恶,免不了就开始反胃。
可她是作客,在别人家里吃饭还要求那幺多,实在不礼貌。
她低头捏捏腰间的肉,觉得还是不委屈自己,擡头可怜巴巴看着徐维桢,也不说话,就那幺看着,企图男人能窥中她心中所想。
徐维桢就在她娇兮兮的目光下慢条斯理享用晚餐——
结束后,他收拾碗碟。
饭菜还是浪费许多,桑宁根本没动几口。
徐维桢洗着碗时不时看向厨房门外,去寻找桑宁的身影,心想:下次注意。
注意她的口味,注意她的饭量。
等到他擦完手出来,桑宁其实就趴在沙发椅背上,瞧着他挺拔的身姿在厨房里忙碌,格外养眼。
“徐医生,你以后一定是个好丈夫!”桑宁道,语气由衷夸赞。
徐维桢倏地看向她,瞧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眼写着欣赏与灵动,这句话不是试探,亦不是幻想与他有所羁绊的感叹,就是明明白白、实实在在,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夸赞,那幺轻描淡写地觉着,他能成为别的女人的好丈夫。
很明显,她情欲交织的梦里有他,她醒来之后,情感上还是理性上,都没想过与他有半点干系。
徐维桢哂笑一声,是她于男欢女爱太过迟钝,还是她对他就没半点非分之想?
前者他能等,他也故作暧昧地一直等,后者——
他直勾勾盯着桑宁,从沙发上一股脑起来要跟在他身后的桑宁瞧着他一动不动,眼神晦暗,能够明显感觉到徐维桢颇有怒火,周遭气场像是黑洞,一旦靠近,她必定会被分解成粒子,然后被全部吞噬,共存共灭,一种变态的永恒。
桑宁瑟缩了一下,回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结结巴巴道歉:“对、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现代女性对“好妻子好妈妈”这种夸奖并不觉得喜悦,这是一种狭隘的思想,女性付之多年的努力所获得的一切,绝对不是为了做好谁谁谁的妻子,谁谁谁的母亲。
将心比心,男性也一样。
“好丈夫”三个字,对徐维桢这种高学历高质量的男性来说,可能是种……侮辱?
“徐医生,你别生气。”桑宁低头认错。
徐维桢没回应,绕过她,径直出门。
桑宁赶紧跟上。
一路无言。
到酒店门口,桑宁瞧着徐维桢,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蓬勃有力,很是好看。她想开口说话,可徐维桢只给她一个冷漠的侧脸,桑宁嗫嚅半天,连“再见”都没敢说,灰溜溜下了车,车门刚关上,一脚油门带起的轮胎摩擦声掠过耳边,霎时,桑宁就只能看到那辆黑色SUV的车尾。
小气鬼!
桑宁在心里面偷偷埋怨。
这幺小气,道歉也没用!
一想到徐维桢那张冷漠侧脸,她就觉得难受。
*
后面一周,桑宁丰水区的旅游攻略进度达到百分之九十,撞上老家那边表妹订婚,她不得不搁下眼前的计划回去参加订婚宴。
这一回去,至少小半个月,桑宁是不打算回S市的。
她还是喜欢自己的老家,不会有拥堵的车流,人们的生活节奏平缓又喧嚣,不像这里,每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夜生活,霓虹灯就像个摆设一般,路人总是步履匆匆,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时候也不聊天,偶尔听到交谈声,开口闭口都是工作相关的事儿,丝毫没有闲聊的乐趣。
也难怪大城市的人看起来都那幺成功,他们好像都不追剧看小说,工作之余的闲暇时间都用来提升自己。
桑宁觉得,她需要在自己那个“不上进摆烂小城”好好缓缓。
在离开之前,她还是郑重给徐医生道个歉,拖久了再去道歉,会显得敷衍。
她每个傍晚都悄咪咪在战区总院心胸外科的楼层等着,怕被徐维桢认出来,所以全副武装,口罩鸭舌帽,再加上黑色冲锋衣将自己裹得严实,任谁都认不出来。
守到那个叫纪何和徐维桢的小师妹下班,拜托他们打听徐维桢何时休假。
不巧的是,徐维桢这周六休假,她回去的火车票刚好是周六。
桑宁无奈,赶在周五下班前猫到了医院停车场,在徐维桢车子旁边守着,等到腿都蹲麻了总算等来了人。
她“蹭”得一下站起来,双腿麻木酸疼让她不得以扶着车:“徐医生,好巧,我、我想请你吃饭!”
徐维桢淡淡看她一眼,上车,系安全带,松手刹踩油门,却迟迟没有松离合。
桑宁以为他要走,放在车上的手都缩回来了。
半晌后副驾驶的车窗下移,从桑宁的角度能将徐维桢那张刀削斧凿的脸看得真切。
“上车。”他语气冷淡。
桑宁松了口气。
好几天了,她在微信上和徐维桢道歉,他都不理她。
今天要是再不理,她就没法子了。
“腿麻了,动不了,”桑宁软声道,弯腰开始捏着自己的小腿,“你等等,我过会儿就好。”
回答她的是徐维桢的动作。
他下车,来到她的身边打开副驾驶的门,横抱起她将她塞进了车里,然后就蹲在这一侧,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脚,另一只手捏着她的小腿肌肉。
她今日穿的是白色衬衫和卡其色a字短裙,小腿没有衣物的阻隔,桑宁能明显感受到徐维桢指腹的温度,还有那星星点点薄茧在细腻皮肤上刮蹭的摩擦感。
“我、我自己来。”桑宁诚惶诚恐要推开他。
这双手术台上的手,又或是研究学术在键盘上敲打的手,给她捏腿实在是暴殄天物,而且——她总觉得她和徐医生之间的距离,似乎超出了正常男女友情的边界感?
还没等她动作,徐维桢擡头,一双眼睛尽是凉薄,桑宁吓了一跳,收回手,连脚也忍不住想收回去,却被男人固定着动弹不得。
约莫三分钟后,徐维桢起身,弯腰给她系上了安全带,淡粉色的双唇与桑宁的发际线擦肩而过,只不过桑宁一整个脑子都在回想着徐维桢刚刚的眼神,自然没感觉到那股温热鼻息在她额头上方,极近的距离,停留了片刻。
车子驶入繁华街道,下班高峰期使得整条街道如同蜗牛迁徙,你永远不知道第一只蜗牛发生了什幺意外,能让后面这些背着大小不一蜗牛壳的司机分毫都动不了。
桑宁趁着这个时候给徐维桢道歉。
她小心翼翼,言辞诚恳,先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谴责了自己的言语,紧接着讨伐自己不正确的思想,在徐维桢终于从拥挤的车流滑入人烟骤然稀少的街道守着红灯后,桑宁越过正副驾驶中间的手刹,双手轻轻捏着徐维桢的袖子:“徐医生,你别生气了,求你了。”
桑宁的撒娇不学自会,且炉火纯青,只是素日里父母宠溺,她不需要撒娇,这一招基本是用在自己的闺中好友身上,屡试不爽。
她没觉得撒娇有什幺不好的,每次对着谭栎禧撒娇,她都能得到好友的投喂和礼物,谭栎禧还总是惋惜自己为什幺不是个同。
绿灯。
百码飙速。
天光昏暗,乌云低压。
偶有电光闪过,沉闷的雷声紧随而来。
徐维桢一路飙到无人郊外,一脚刹车踩下,两个人身躯皆是往前一探。
他好像……又生气了?
要不然开那幺快做什幺?
桑宁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话,没觉得有不妥的地方。
道路两旁矮树栉比,郁郁葱葱。
狂风大噪,平地卷尘,力度似是能将绿化带的树木连根拔起。
四周空无一车,无建筑,无路灯。
桑宁感受着大自然和徐维桢一起带来的低气压,忽而就有些怕,她双手抓着安全带,忍不住道:“徐医生……要下雷雨了……”
快回去吧,外面好可怕。
她想。
可徐医生在干什幺?
他用免洗酒精慢条斯理搓着双手,又拿出湿纸巾将每一根手指都擦干净,完全清除从医院带出来的病菌。
紧接着松开安全带,亚麻色直筒长裤因为双腿弯曲,露出骨感的脚踝,他迈开长腿,这量宽敞的SUV,他轻而易举就能跨到副驾驶,轻而易举调整了桑宁的座椅——与副驾台的距离拉到最大,椅背也瞬间落下,副驾驶变成了躺椅。
徐维桢一只脚跪在桑宁身侧,上半身支撑起一个安全距离,不至于自己的重量压在桑宁身上。
他右手指尖抚过桑宁的腹肌线,写满情欲、占有、偏执的双眼流连在她的额头,那双薄唇发出高高在上的语气:“那幺久了,你痘痘的毛病还没好,有痘印了。”
他说。
他说着,俯首,那双唇抿着桑宁凌乱的发丝一路向下,贴到她耳边,那只抚摸她碎发的手指也一路向下,顺着额角、鬓边、脖颈,游移到锁骨处,往下,变成了整个手掌,隔着衣料贴和她胸部的轮廓滑倒腹部,再往下,胯骨、大腿、膝盖,再由膝盖的裙边溜进去,抛弃衣料的隔阻,从大腿内侧,最终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由蕾丝安全裤和内裤包裹的,能吞没他的地方。
只听他带着蛊惑,说着桑宁理解不了的话:“需要吗?需要我为你治疗吗?”不老实指腹在私密之处轻轻一按,得到的是桑宁媚而娇的嘤咛。
在桑宁依旧在震惊中的时候,徐维桢右手向上,滑倒腰侧,挤进安全裤与腰肢之间,现在,他可以随时扯下这道束缚。
但他没有,他只是一点一点将这道隔阻褪到大腿根,这只手再由小腹向下,找到了毛发深处包裹的两瓣——干涩而敏感,它在颤抖。
桑宁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不是挽留那只手,而是阻止它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她喘着粗气,身子扭动,双手推搡着徐维桢,声线抖动:“徐、徐医生,你别开玩笑了,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
豆大的泪珠情不自禁往下掉,却没博得男人的同情,那双腿之间的手迅速抽走,眨眼间就变成掐着她的下颌,下巴被逼着擡高,争夺性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
桑宁只感觉到自己舌尖被裹挟着,口中津液被一遍又一遍掠夺,偏还不能咬紧牙关,她一咬牙,肯定会咬到自己被来回卷夺的舌头。
为什幺?为什幺会变成这个样子?
治疗吗?
谁家医生会舌吻自己的病人。
他明明在耍流氓!
桑宁推搡得更厉害,可惜她的挣扎看起来更像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等到胸腔里的氧气消耗殆尽,徐维桢还是没松口,桑宁呼吸不过来,憋气快要憋得爆炸,直到她双眼充血,挣扎幅度陡然间减小,徐维桢才分开两人的唇。
那只手依旧掐着她的下颌。
他说:“桑宁,换气。”
在她大口喘气后又吻了下来,反反复复,直到桑宁没了挣扎的力气,像条湖水蒸发干净后暴露的鱼,徐维桢才放过她。
松开手,桑宁下颌一道明显的指痕,又红又紫,徐维桢重新拨弄她的两腿之间,这一回没什幺犹豫,中指抵着闭紧的缝,一点一点,撑开吸在一起的嫩肉,到第二个指关节卡在入口才停下,手指弯曲,指腹按在潮湿柔软的内壁,挑逗着、抠挖着。
等到桑宁开始颤栗,第二根手指,第三根手指,依次送入,并驾齐驱,灵巧的手指像是在钢琴键上飞舞,不到两分钟,桑宁呜咽一声,泄了。
黏腻的液体喷射而出,一部分顺着股间打湿裙子,一部分沾染在毛发上,更多的,泛滥在徐维桢的手上,淫靡色情。
那只黏哒哒的手,去握住她的左手,解开他裤子腰间纽扣,深入平角内裤,握住那根灼热坚挺。
而徐维桢的左手,绕到桑宁的后颈,掐着这脆弱的地方往上按,将桑宁整张脸全部按入自己的胸膛,就那幺依靠着她口鼻呼出来的热气刺激性欲,那股酥麻感从尾椎骨追击到大脑,桑宁那只想要缩回的左手被迫握紧又松开,滚烫的玩意儿一直灼烧她的掌心,或许有二十分钟,她觉得自己手心已经拖了一层皮的时候,酸麻的左手重新获得自由。
那个玩意儿,抵着她的腹部,一股一股往外送着精液,满满当当全射在她白色衬衫上
桑宁觉得自己是魔怔了,她这个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工科生的数学思维——徐维桢那个玩意儿抵在她的小腹,从茂林深处到肚脐的距离就是他的长度。
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