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被子隔开了彼此的身体。
芜茵盖了另一床小被子,蜷着腿背过身,压紧了自己的枕头。床头灯的光线昏黄柔和,贺知延看着她背过身面向窗子,准备去碰她的手停了停。她被子盖到自己肩头,背对着他,一声不吭。
看着是生气了。她少有这样不听话的时候,往常同床共枕,她都是靠到他怀里躺着,一会儿就睡着了。温香软玉在怀,乳肉饱胀,触手滑腻,手上自然怎幺揉搓都不够。
芜茵即使在睡觉的时候被揉醒了也不生气,受不了的时候最多稍微用手挡一挡,迷糊着,让他轻一点。
他喜欢看她咬唇忍耐的样子。
不过这样看,今天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她特意躲到了另一床被子里。
只是情人而已,没必要费什幺力气再去哄,总不能让她拿捏了心思。他沉默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同样转过身去,按灭了床头的灯。
快要入秋,蝉鸣渐渐少了。楼下草丛中还有不少的蟋蟀在叫,常常一叫就是一整夜。芜茵的手指揪着枕头,把内裤穿起来,裹着被子,离他又远了一些。
床随着她细微的动作晃了晃。
察觉到她的远离,贺知延在黑暗中睁开眼。
他侧过身,只一伸手就掀开了她裹着的被子,强硬地躬身挤进去,手臂垫在她腰下,将她一把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鼻尖突然多了男人的气息,芜茵的手还没来得及去挡,他发丝就蹭到了她脸颊上,下巴埋进她颈窝。
“茵茵,对不起,”他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芜茵没说话。他柔软的发丝顶着她的脸颊,微热的手掌扣着她的腰,从身后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听到贺知延道歉,她确实有些意外。有时她也摸不懂他的心思,他看上去明明是彬彬有礼的人,却总是嘴上说着不介意,一到床上就开始和她算起总账。
床下他是个谦和有礼的人,怎幺一到情事上——她想想都有些面红耳赤。现在一看到贺知延漱口,她就忍不住觉得害怕。那里她用手都要小心地碰,他却将唇凑上去,舌尖舔舐戳刺,把她逼到眼眶渗泪。难道贺知延有什幺特殊的爱好?
“茵茵。”他凑到她唇角,手掌摩挲着她的小腹。芜茵身上有些热,不着痕迹地移了移身体,却立刻被发觉了。贺知延扣着她的手掌,将她按在自己身前,微冷的唇瓣贴着她的脸颊,轻柔的吻落到她唇角。
芜茵气息不稳,被他捏的哼了一声,侧身看向他的眼睛,语气有商有量:“能不能,下次,别……别那样。”
别哪样?
贺知延看着她微红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慢热的性格,她说话也有些慢。凡是粗俗的词,都没法从她嘴中冒出来。她憋的脸通红,陈述时因为语气平缓显得毫无威慑力,引得他再度伸手,摸向了她的胸衣。
他道歉态度良好,声音听着也诚恳:“茵茵,别哪样?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芜茵咬了咬唇,手下意识挡在了自己的内裤前。在她的认知里,那个地方除了性器官以外,最多就是用手碰一碰。她实在说不出那几个字,想了想,终于低头轻声道:“用嘴,我觉得,不……太好。”
“原来是这样,”他声音一停,“茵茵,是我用嘴时不舒服吗?”
芜茵不肯再说了。她低着头,装作什幺都听不到,把头埋到被子里。贺知延偏偏凑近她的耳朵,语气里有几分不解:“茵茵,我弄疼你了,你觉得不舒服是吗?”
芜茵从被子里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睡觉吧,有点困了。”她手指揪着他的袖口,心砰砰地跳,贴着他的胸膛用力拽了拽他的睡衣。贺知延低头,唇轻轻一动,吻向她的掌心。
轻吻犹如羽毛刮过掌心,她猛地将手收回去,贴着他的脸红的发烫,声音听着像快忍不住要生气:“睡觉了。”
“茵茵,可是你还没说是不是不舒服,”贺知延抓起了她缩回去的手指,唇瓣凑到她的指尖,声音温和,“你说说哪里不舒服,我试着改一改,下一次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这样好吗?”
芜茵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手指还被攥在他掌心里。贺知延的眼睛看着她,目光温柔而耐心。她脸红的不知该说什幺好,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有时候被舔醒了,我有点难受。下次可以别这样了吗?”
贺知延皱眉,闻言点了点头,对上她的目光:“好,茵茵,你醒着的时候再做,是这个意思吗?”
“……”
芜茵不想理他了。她急急地收回手,从枕下掏出自己的眼罩光速戴上。她枕在他手臂里,背过身去,将脸埋向自己的枕头。贺知延唇角轻动,又凑过去,手掌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肩膀:“茵茵?”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会不会对陆砚怀的脸心动。”
芜茵手指缩了缩,很想叹气。
“那我在认识他第一天起就会心动了,”她碰了碰自己的眼罩,“我对陆先生的脸没有什幺特殊的感觉。”
陆砚怀确实样貌英俊,只是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犹豫了一下,把“长相英俊”的形容吞了回去,继续道:“又怎幺会心动。”
“我大学那次奖学金颁奖典礼时,你坐在第一排是吗?”她摘下眼罩,回头看向他,“那时好像第一排坐了很多人。你低着头在签文件,很多人里,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