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晃过。
二部的卜问得出相似的结果,昨天信娥已各携二部口信回到姬野,正如妊预料的那样,奾、汝两族都将南下姬野,暂居于此。
虽然巫们从未提及,但妊相信她们也在卜问中,看到了另外的信息。
否则妹部绝不会如此迅速、一致地决定从祖地迁出,泊居姬水。
“母亲,外缘新房昨日开建,时日甚少,我请有闲诸姐皆赴建处,且修大院,供妹族落脚,待日后妹们再建己房。”
“知。姀所既在稻种之日前开始发苗,便依例正常移入秧场育秧。”
姜的目光镇定坦然地落在妊脸上,语调平淡如常。
妊被预料之外的情况触得窘迫,她绕过姜擅自操控部族要事,母亲未责备一语,还这般自若地将她们这几日密谈之事了当摊开。
“母亲……”
“妳惯不循先母遗训,兹妹部之事紧要,我不予细究。五日来妳未曾先言,今日亦无需解释。”
好吧,看来母亲还是生气的。
妊不着痕迹地偷偷叹气,“妊知此事荒谬,往后绝不再背母行事,”榖林的事暂且除外,“妹部所需口粮母亲意欲如何解决?”
姜神色沉静:“我早前已告粮娥,因妹部有求,近日迁入姬野,今日起,五人同食三瓢,直至春稻有收。”
“如此。”
姜屋里沉默了一会,妊刚想请辞,就听姜说:“待妹部入姬,卜问合一,必有大事浮现,妳须收顽心,勿再生事端。”
理亏的妊诚恳地应道:“妊知。”
“且去吧。”
“妊去。”
妊灰溜溜逃出姜屋,庭站在姜院外,两手各握一把斧架放在肩上,见她低头快步走出,大声取笑道:“巫妊形容狼狈,莫非又被巫姜训斥了?”
妊还没来得及回,就见庭得意的表情极速衰败成垂下头的虚心懂事,果听身后传来姜淡然无波的声音:“妓庭亦是。”
庭虽不知道“亦是”什幺,但已非常熟悉流程,声音先老实保证:“庭知。”
于是两人在姜的注视下一齐谨小慎微地从姜屋疾步溃逃。
“拿去,”远离姜屋后,庭不满地将左肩上的小斧甩给妊,“巫妊为人实不牢靠,又令我受训。”
妊接住斧,又往她右肩上看了眼,露出一瞬无言以对的神情,才接道:“妳若小声慎言,事不至此。”
“我时时朗声做人,无妊在旁,自无训要受。”庭自觉话题到此便可算作她的胜利,继续下去则需动用多余的脑筋,当即生硬转话道,“戉(yuè)煖(nuǎn)已归,应有发现,不过戉不欲在姜屋等待,已先去建所。”
“煖何在?”
“不知。”
戉和煖两日前进入榖林,绘制南向榖林图,大约是上次看见的火堆有了进展。
妊并不觉得这会是个好消息。
妊不再言语,二人各自在得胜的喜悦和不详的预感中走近建林。
戉一人在林间伐木。
寂静建林回荡的唯一声响,就来自她双手合握的斧。
她身侧的空地上散乱扔着四五根已伐下的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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