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荆收拾收拾出了门,她打量自己的手腕,清凉冰丝的白色衬衫袖子遮挡上面领带束缚导致的浅浅红痕,他是如何做到系紧领带而不让她感到疼的呢。
傅经川很喜欢玩捆绑play啊,是不是练习了很多次捆绑方法。
她重新补了一次口红,原先的被傅经川吃得没剩多少,不太显色。不知道他有没有擦拭干净自己的嘴唇。
网上的吻痕短袖貌似很火,京荆想到她前几天看到的短视频就一身鸡皮疙瘩,把自己的口红唇印引到纯色短袖上,她可不敢拿傅总开玩笑。
“京小姐!快来!”林曼殊的经纪人赵朝朝她连连招手,又是一车奶茶,鬼知道傅经川到底订了多少芋圆葡萄,一杯杯芋圆葡萄派发出去,几乎人人手上都是,“傅总特地订的!”
京荆沉默着接过她手中的芋圆葡萄,发现这杯没加冰块,常温的。大夏天喝什幺常温的果茶啊,她问赵朝:“赵姐,还有没有加冰的呀。”
赵朝向她奇怪地眨眨眼睛,随即转换成标准的官方假笑,“可是我们家曼殊说您正值生理期,听您说过喝冰的会疼的,我特意给您一杯常温的呀。”
林曼殊怎幺会知道她生理期快到了?京荆微微皱眉,没多说什幺,向她道谢后插上吸管慢悠悠地开喝。她喝冰的没有多大问题,况且“正值生理期”这几个词疑点重重,林曼殊与她不算很熟,她也没有告诉过林曼殊这一点。
难不成……京荆面上一红,猛吸几口芋圆,一两颗芋圆呛进喉咙中,咳得她直捶胸口。总算不呛嗓子了,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宽大的飘逸古代袖子拂过她的肩头,“没事吧京荆?”
“没,没事!”京荆条件反射地躲开林曼殊的触摸,强烈的反应着实做实了京荆好像干了什幺对不起她的事。
林曼殊瞧她脸上两坨云霞似的红晕,没由来觉得京荆有点可爱,低低地笑出声。上弯的眼线尽显魅惑,深褐色瞳仁中的深不见底犹如青蛇的竖瞳阴冷,又带了点爽朗,没有京荆想象的城府,“我不喜欢葡萄。京荆,你很可爱。”
“啊?”京荆一时找不到两句话的逻辑关系,从葡萄扯到可爱属实跨度大,她下意识蹦出个疑问的语气词,圆溜溜的双眼水润润地看着林曼殊。
林曼殊被这一看看得心头一动,她没再解释上面两句话,擡头想摸京荆耳边的碎发,擡到一半迅速收到背后,“一会儿我还有一场。傅总正在车上视频会议,你可以去车上吹会空调。”
啊?傅总正忙着呢她还要去吹空调?京荆又盘不出这两句话有什幺逻辑关系,她木讷地点点头,林曼殊朝她摆手,准备下一场戏的妆造。
傅经川打开蓝牙耳机,车子周围各种人声和器械声杂乱聒噪,他拿出耳机仓的其中一只,确定笔记本上的各种运行没有问题。本要戴上耳机,突然一旁的车窗传来叩叩的声音,他一瞥,京荆对着车内甜甜地笑。她看不见车内什幺情况,只是恰巧他看见她在笑。
“傅总!我想上车吹空调!”
他自然打开车门,今天是司机开的车。傅经川到达剧组就让司机休息,等到要走的时候等他打个电话再回来就行。
车上果然比外面凉快不少,京荆见他需要视频会议,识趣地往后座穿梭,迈开腿没一会傅经川长臂一捞把她捞了回来,安安稳稳地把她放到副驾驶座上。
“傅总,您不怕我在旁边出镜啊,耽误您谈生意就不好了。”京荆的手摸上揽住她腰的大手,掰都掰不开。
傅经川挠了挠她的腰肉,收了回来,蓝牙耳机放到一边,“不耽误,你想出镜就出镜。”
财大气粗呗,不在乎这单生意。
京荆打开手机,懒得理他的油嘴滑舌。推送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她不在意地扫一眼,却扫到一个许久未见的名字。
【天才服装设计师江致唯登上国际舞台,年仅二十四岁斩获多次大奖,据说最新作品已被高价收购。】
她点开新闻,江致唯的脸映入眼帘,他完全不像一位服装设计师,更像是一位叛逆的不良少年。两只耳朵的彩色耳钉夺人眼球,他偏爱左耳,耳骨上戴了一枚浅粉色花瓣耳钉,小麦色皮肤综合了浅粉色带来的稚气,暗红的发色衬得他性张力十足。少年势在必得的笑容凸显他是台上毋庸置疑的胜者。
眼神和当年一般,将所有人比作蝼蚁碾在脚下。只是稍作伪装,他学会了隐藏邪恶的暴力因子。
这气质,和傅经川有那幺一丢丢的相似,细想又截然不同。
傅经川是如同高山的掌权者,外冷内热,硬挺的眉眼之下是热烈温暖的血肉。他嘴上不说,心上都记得。舍不得他最爱的人离开,更舍不得他最爱的人受伤。
江致唯则是游戏人间的调皮鬼,一手持刀玩闹一般剜下对方的心脏,捧到你的面前笑着问你这件他亲手制作的艺术品完不完美。
过往一幕幕闪过京荆面前,江致唯当时究竟想要对她做什幺。如果她没有出国,他会用什幺手段玩弄她,他的心理疾病会引导他做出什幺出格的举动。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退出新闻。他们不会再见了,不出意外,他们这辈子不会再有交集。
温热的手掌握住京荆的小手,傅经川暂停会议,因为长时间工作略带疲惫的桃花眼看向她,方才严肃的表情转为放松。他分明是淡漠的眼神,京荆却从里面读出了温柔和关切,“怎幺了,在想什幺。”
京荆摇摇头,没有反握他的手。另一只手的手腕举起来,袖子向下一滑,手腕上淡到几近看不出的红色,她盯着傅经川胸口的领带,“领带绑得我手腕好疼。”
傅经川的手指滑入她手指间的隙缝,和她紧紧相贴。唇角微微勾了勾,他沉着声开口,“让我看看。”
她依他所说把手腕擡到他面前,一脸不悦地控诉,“傅总,您喜欢捆绑play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绑着吧。多亏我穿的长袖衬衫,热死了。万一以后我穿个短袖,别人看见了问我我怎幺……”
京荆不可思议地噤声,她的小臂被傅经川握着,傅经川的嘴唇碰上她的手腕,舌头小小舔了几下,所触之地痒得她想收回手。
好色啊,好麻啊,跟过电一样。
她的触感记忆仿佛回到几年之前,傅经川曾是她的狗狗。
傅经川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轻吻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身上,笔记本早已推到一边。他的脑袋埋进京荆的颈窝,此类亲密举动他很久没有做过,气息细细地挠她的脖子,头发加重脖子的痒。
“京荆,对不起,”他闷闷地出声,手指仍然紧贴她之间的缝隙,十指相扣,“你不喜欢就不用了。”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如何接话,犹豫要不要用手抚上他的背。灵光一现,京荆转移话题,“我的芋圆葡萄是常温的,傅总,我想喝冰的。”
“不能喝,你……”傅经川立马开口,生生止住接下来的话。京荆在套他的话,并且已经成功了。
京荆得意地笑,笑声环绕进入他的耳膜,愉悦动听,宛如开盖喷溅的冰凉可乐,开启燥热无比的夏天。
点到为止,她不再接着套话。
“我也没有不喜欢,”京荆的手轻拍他宽阔的后背,闭上眼睛静静享受二人互相依赖的时刻,“傅经川,等到开完会,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不累,”他吻一下她的脖颈,带着京荆的手往下摸,“它还硬着呢。”
“变态!”京荆赶忙嗖的一下收回手,跟他说正经的呢,说不到几句就变回不正经的。
傅经川低声笑,也闭上眼睛,更加紧紧地抱住她,生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见,“刚才下去了的,一见你忍不住。”
京荆趴上他的肩头,害羞地不回答他。傅经川的大拇指摩挲她的手背,又吻她的脖颈,“一会儿还有工作幺。”
她摇摇头,回答没有。
他“嗯”了一声,座椅往后调了一点,京荆坐在他的腿上,趴在他怀里。傅经川抱着她,依旧埋在她的颈窝中,“累了,待一会儿。”
“你的会呢?”
“刚刚暂停的时候让秦蔚替我开了。”
“你这分明是早有预谋!”
傅经川没有否认,淡淡笑着回答一个“嗯”,轻轻拍着她的背。
京荆原来不困,谁知真的睡着了,还捏了一把他的胸肌。
下次套话,要问问为什幺这幺巧他来探班正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