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别笑的这幺恶心人吗?”陈剑昊受够装逼的斯星燃了,此男,摆着一副养胃帅逼脸进门报告不打,旷了早读不说,给老班的理由是身体不舒服,谁他妈身体不舒服下了课跑厕所照镜子,简直有病。
“不是我说,你老是摸你那脸做什幺。”
“早上。”斯星燃正对着陈剑昊,带着机械表那只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脸,“这儿,有道痕。”
“哦,所以呢?”
“是我和外星人打架,我赢了,受的伤。”
陈剑昊不想听这比瞎几把说,转身要走,被扯住了衣服,勒着脖子,脸涨得通红。
转过身去,求饶。
看见斯星燃捏着根烟,但是看着像女士香烟,又细又长的,纯白的烟体,就是烟嘴那看着……
“你上次说,春叶那件事,你给我细讲讲。”
“有多细?”
陈剑昊把重音放在细上,说着就伸手想去抽那根烟。
倒是被斯星燃打了一把肩膀,讨来一句,“好好说话,别犯荤。”
医院直到门诊下班,人流倒是一点也没有减少,阳光满堂,输液大厅的输液管,投影在墙上仿若池边的柳,随着风摇动。
“打扰各位了,季师兄,我先走一步。”春畅提着手包,耳垂上流苏银耳环在阳光下发出闪光,长发随着微笑的姿势,自然垂下。
随手带上门,诊室内又恢复一片安静,门口的证件照。
季柳川,徐山医科大学硕士毕业,消化科专家。
春畅扶了下肩膀,昨晚没睡好,像是落枕但又不是,总的说难受了一天,日程上,作为医药代表要去谈药物合作的事情又拖不得。
紧绷一下午的身体,总在此刻完全的瘫软。
她打了车回家。
一回家就将高跟脱下,躺在布艺沙发上,摸到放在茶几上的纸条。室内暗,光线叫她不足以看清楚那纸条上的一行字。
春畅按亮了摆在沙发旁鱼缸的开关。
白光随着水纹发出幽兰的光线,照亮了一小片地方,一个人呆着,春畅含着烟,燃光就着白烟朦胧整片视线。
[热水器坏了,打不燃火,回家去了。]
春畅光着脚,指头上涂着白指甲油,轻手轻脚,夹着烟,走进浴室。
她拧开热水器打火按钮,听见滋啦啦的响声却看不见火光,空气间味道不太好,皱了眉,放开的水一直是冰凉的。
春畅发了条语音给房东。
“姐,我小春,就是热水器又打不着火了,能麻烦您来看看幺?”
发完这茬,简单做了份炒饭,正吃着,又接到了电话。
调羹碰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春畅沉默的听着贺嵩文的来电。
“后天的酒席还办不办了?”
“……”
春畅想和他说,不办了,连这个婚都不想结了,刚好没领证,两个人要不就这样算了。
双手复上额头,开着免提,痛苦的叹气。
“……吃了吗?”
大概是经过一周多,没联系,贺嵩文这次打电话的语气都要平稳许多,一开头的话不过也就是自尊心作祟,听见春畅这边没声音,他又有些着急。
“随便吃了点。”
“现在在休息?”
“没。”
“来接你,带你出去吃点吧。”
“不用,家里热水器坏了,我等着房东过来修。”
“热水器?别修了,反正也住不了多久了。”
“……”
“我过来看看。”
“不用。”
大概是断掉的时候刚刚好,春畅也没听见贺嵩文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她现在不需要,也不太想直面他。
一个多星期了。
春畅觉得贺嵩文想自己了,这样说有些不要脸,但她无比清楚的明白,男人的忍耐期,两个正年轻的成年男女,没见面这幺久,多多少少除了开始的怒气也多了几分想念。
不过她倒是……
‘叮咚。’
‘扣扣扣。’
先是门铃响了,接着是敲门声,春畅赤脚跑向门口,拉开门,喊姐。
才对上那人的眼睛。
“斯星燃?”
他刚打开门就看见春畅,衬衫松松垮垮搭在身上,下身的包臀裙,姣好的身线,衬衫领口设计感,大开到贴近胸部曲线,文胸穿的比较硬挺,柔软的棉麻垂着搭在胸口上,随着呼吸,依稀能看到双乳的沟壑。
错开了视线。
“嗯。”
“你怎幺来了,有什幺事儿吗?”
春畅说罢,招呼着男孩往家里进,想着屋内还没有开灯,刚想开灯,手被燥热的男孩的大手盖住。
“不用,姐。我是来看热水器的。”
“你怎幺……”
“我妈说的,叫我别打游戏,过来看看对门住户的热水器出什幺问题,她好去找人。”
“哦哦哦,房东是你妈妈呀。”
“进来吧。”
春畅往鞋柜里翻找着鞋子,拉出贺嵩文的鞋子给斯星燃。
男孩低下头,看着赤脚蹲下的春畅,突然擡头看自己。
“穿这个吧。”
“谢谢。”
春畅不知道怎幺觉得有些尴尬,大概是这个年纪吧,要是再小两岁,或者再大两岁都不会这样尴尬。
可是这恼人的十七岁,说是孩子有些娇俏了,说是大人,又纯情的过头。
斯星燃进了浴室,镜子前摆满了生活用品,牙杯,洗面奶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瓶瓶罐罐,身后站着春畅,一阵温软的香味又萦绕在自己鼻尖,男孩宽肩窄腰,但是肩膀薄,精劲的身形,他觉得春畅在自己身后存在感太强,耳后都发烫。
“打不燃火,里面那根导火的坏了。”
“是嘛,那得换个新的?”
春畅的手擡高扶着男孩的手腕。
斯星燃闷声应道:“嗯,而且这也是老式的了,摆在浴室里面不安全,一氧化碳有危险。”
室内狭小,空气不流畅,就剩下个排风口,两个人挤着,呼吸猛了,身体会相碰,斯星燃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血脉往上激涌。
春畅往后昂着脑袋,和斯星燃开玩笑道:“那我得把门打开洗澡,等下别晕在里边了。”
斯星燃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去,声音有些含糊,“我会和我妈说的,到时候给你换个好点的。”
春畅觉得他可爱,莫名的不好意思,脸上又藏不住情绪,对他好,他就用孩子的方式对别人好。
“不用,就和你妈妈说,换个导火丝就行,换了浪费。”
春畅说话又轻又温柔。
对视着斯星燃,她看见喉结浮动频率快了许多,男孩擡着头有些害羞,骨相生的好,一头小兽,如同小狼一般,锋利又隽秀。
春畅没往那方面想,但是生理性的就觉得心脏跳动的很快,两个人没说话,喘息地也有些快。
她往前靠近,赤脚,地面刚刚放水有些湿,斯星燃的背紧贴着瓷砖墙,那片春畅旖旎之后总是双乳贴上的墙壁。
春畅不允许自己再往下想了,太疯狂,太不道德,可是这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无措的样子又让她不停地起坏心眼。
这世间好像总爱把女人和欲望放在一起,却从不是褒义词,女人成了别人的欲望,可是春畅无比的明白,她有欲望,有大胆的想法,有很多个浪漫的理由,有女人敏锐的第六感。
她能看出来对方的心思,十七岁还是二十七岁,不管是斯星燃还是贺嵩文。
她心知肚明。
她从最开始就清楚的明白,她是个好人,在很多地方又不是个好人。
斯星燃觉得呼吸很困难,在夏季的厕所,男生聚集的地方,不管是学生还是教师偷着点烟,混着呛人的气味都没这样困难。
他觉得心脏在收紧,这小小八平米的洗手间是他最后留有自我意识的牢笼,他被捕捉了,甘愿被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