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

都是约稿内容……感谢金主催更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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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燕燕.班奈特在一艘小船上见到了一个模样古怪的海贼。这里是她和红发海贼团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她环视一周,只看到了一片平静的大海和漫长的海岸线,这艘小船孤独地倚靠在岸边。感到奇怪的她忍不住打开了地图,确认自己是否走错了路。

那个正在收拾船的海贼擡起头来,往她这边瞥了一眼,见她风流婉转,顿时定住了眼睛,喊道:“嘿,姑娘!你找谁呀?”

燕燕走过来,答道:“我找海贼团。”

“海贼团?这里能有什幺……”

“红发海贼团,他们不在这附近吗?”

对方神色一变,立马改口道:“红发海贼团?那你真是找对人了!我就是成员之一。”

“真的?”

“可不是吗?我管着这艘小船呢,来,上来吧,我带你回到雷德·佛斯号上面去。”说着,挪到一边去,给她腾了一个位置,一边催促她上来,又一边念叨着,“我们船长,那可厉害了……小姑娘,你看上去好小啊,满二十岁了吗?”

燕燕想回过头回答他,就见一片厚实的阴影盖了上来,原来是个高大肥实、手拿鸡腿的绿衣男子走到了船夫后面。

她刚打算提醒,那绿衣男子就开口了:“你的船长是谁呀?”

船夫只顾着低头傻笑,准备开船,看都不看一眼就答道:“我的船长你都不知道?红发海贼团的老大,可牛逼了!”

“噢,这幺说,你准备带这个姑娘去找红发海贼团的老大咯?”

“那当然,正准备出发呢!”

“别出发了,”他将手轻轻放在船夫的肩上,嘿嘿一笑,“老大他人就在酒馆里呢,走几步就到了。”

此言一出,船夫和燕燕都感到惊讶。船夫无比尴尬,慌忙遁逃。

燕燕看着他那拼命划船逃离的模样,也不知道说什幺。她对着男子讪笑:“谢谢先生解围,原来我差点被拐骗了。”

“呃,只是看不惯别人冒充是我们的伙伴罢了!”他一改方才的爽朗自然,瞬间就显得不自在了,似乎不知道怎幺应对她的答谢与笑容,“不出面一下,难道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拐走吗?这种小喽啰啊,拐了你们这些普通人后,好看的拿去卖好价钱,不好看的就卖去人力市场,就天天守在这儿呢。像你这样的……”他挠了挠头巾,尴尬地埋头啃肉。

“你是红发海贼团的人?”

“这个,是呢,还是不是呢?你猜?”

“我和红发海贼团预约了喔。”

“哦哦,”他拍了拍脑袋,“你就是那个记者!来来来,等你好久了!我就是等得不耐烦了才出来走走,没想到真碰上了,真幸运!”

燕燕跟在男子后面,将他的面孔与脑海中的通缉令作对比,便知道他是拉齐.鲁。刚才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红团上哪个她没调查到的人,毕竟也是个人员众多的大团,所以才差点被骗。

她暗自责备自己的警惕性,并作出好奇的样子问:“先生,你叫什幺名字?”

“噢,忘了自我介绍了,你叫我拉齐吧。”

看样子他不是很擅长应付女性,燕燕想,根据资料以及一些和红团打过交道的人的口述,红团上大多数人都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而拉齐现在表现明显有些尴尬和紧张,可不像个大海贼。她默默记下,开始盘算以后怎幺利用此人的这个弱点。

“到了……”拉齐正准备推开门,忽然又停住,然后挠了挠头巾,退到了门的侧边,“你优先吧。”

“咦?”燕燕朝他绽放了一个笑容——刚好露八颗牙齿的十足标准的笑容,“谢谢拉齐!你真好!”

拉齐的视线黏在她身上,注视着她沿着他打开的门缝走进去,大脑嗡嗡的,像有燕子在徘徊,一边徘徊还一边魔性地在他耳边重复着:你真好你真好你真好你真好……

“我真好。”他学舌着,又嚼了一口肉,才跟着进去吆喝道:“头儿,人来了!”

酒馆并不大,几张桌子被海贼们挤满了,红发香克斯十分显眼地单独坐在吧台附近,燕燕一眼就看到了他,就像当她走到阳台时总是首先看到最红艳的——同时也是她最想看到的——那盆指甲花一样。

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酒馆还是很热闹,先前是充斥着餐盘碰撞声、嬉笑打闹声、酒水晃荡声,现在则充斥着目光落在少女身上时的隐约烧灼声和翻寻声。他们在凝视着、打量着她,打算在短短几秒时间内分析出关于她的一些情报。他们几乎同时得出了相同的评价:过分的年轻、朦胧的美丽、格格不入的弱小(一丝强者的气息都不存在)、仙女下凡似的超逸。象征着刻苦与好强的茧子没有光顾过她的双手哪怕一点。拉齐简单地讲了讲方才她在外面差点被骗的事。至此,众人对她无害的印象更加深了一分。

于是,先前的那种热闹又回来了,人群发出了欢迎的呼声,大胆地对她表示出热情。

“来得好快啊。”红发香克斯看到了她,对她招了招手。旁边的船员不禁插嘴道:“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分明是来得好慢。”“啊?”香克斯打招呼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有吗?哈哈哈,完全没注意到!”

燕燕侧坐在他旁边的那根椅子上:“您好。”

他斟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来,祝我们合作愉快!”看他一副直接就要干杯的架势,她赶紧推回去:“不不不,我不沾烟酒。”

香克斯发出了一声很长的失望的叹声,有点像一个好不容易考得了第一名的孩子,本以为会等到父母买的游戏机,却等到了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之后的叹声。

此言一出,酒馆内哄堂大笑。笑声中,隐约能听到几个人在打趣:“说你呢,说你呢!人家小妹妹不沾烟,你还让人家吸二手烟!快灭了快灭了!”被指名道姓的贝克曼也不破坏氛围,跟着笑,识趣地把烟掐灭了。见他率先示范,其他吸烟的船员也纷纷效仿,暂且忍耐。

早听说红团与众不同,没想到特别至此。燕燕不禁感慨道。她是第一次见到为了客人而礼貌熄烟的海贼团。

香克斯很随性地用手托腮,手肘撑在桌上,椅在吧台边:“我在玛利亚报纸上看到过你的笔名,好像是叫燕燕吧?”

“是本名喔。没有姓氏,就叫燕燕。”

“不错,很好记!你的具体工作是哪些?说出来,我们也好配合你。”

“很简单,就是根据亲身经历和见闻,采写一些关于贵团的现场新闻或目击新闻。为了真实性,各位不用特意配合或者作秀之类的,自然而然就好!我也会秉持原则,绝不添油加醋、胡编乱诌,一定会如实写的。你们有查看我的文章的权力。”

“听上去好辛苦的样子啊。”他点点头。

“还好,这是我的工作嘛!唯一需要付出体力的环节就是需要每天背着相机和草稿本而已。”

“那就祝你工作顺利啦!来杯牛奶如何?就当做是我请你的。”

“谢谢,”她接过了他推来的牛奶杯,“不过,我会自己付钱的。”

“别客气嘛,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

“抱歉,”她皱起眉头,“如果不是自己付,那我就不能接受这杯饮品了。”

香克斯“诶”了一声,朝她眨了眨那双大眼睛,有点不知道该怎幺回复了。看来他很少和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燕燕.班奈特在心里想着,得出了这句结论,并开始在脑内迅速地拟定一套合适的应对香克斯的行为方案。

“您同意吗?”她问。

“既然你坚持这样,那就这幺做吧,自给自足也是好品质嘛!”香克斯哈哈一笑,缓解了方才有些尴尬的氛围。

在船员们看戏似的注目中,他用那双看似醉昏昏实则无比犀利明亮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她的下半张脸被面纱罩盖着,能隐约看出些五官的轮廓,但还是看不明确。他盯了一会儿后,把视线挪到了能看明确的上半张脸。接着,又把她从头到脚看了几遍。

“你多大了?看上去好年轻。”

“二十五……”她心虚地往旁边睃了一眼,“二十岁了。”

“到底二十还是二十五?”香克斯豪饮一口,笑嘻嘻地看着她的眼睛问。

在香克斯的凝视下,她只好尴尬地回复道:“二十岁。”

“我就说嘛!我能理解你把年龄报大的心理,不过,也不差这五岁,反正都是小姑娘,就坦诚相待吧。”

坦诚相待。燕燕.班奈特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默默地低下了头,若有所思。

“谢谢先生。”

“先生先生的就免了,就叫香克斯吧。”

“现在为您拍张照片吗?”燕燕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相机,做出准备摄像的模样,冲他微笑,“微醉的四皇先生香克斯,这张照片肯定会大受欢迎的。”

“好哇!”

拍摄结束后,她以要了解红团的理由与船长香克斯进行了交谈。

在此期间,很多人都在注视着她。

采访过了半个时辰后,有人过来端了杯水给她喝,叫她缓一缓。燕燕接过水杯,擡头看向对方。贝克曼俯视着她,冲她微笑。俯视的角度更能直观地看到她那形状满若圆月的颅骨。出于礼貌,她也回以一笑:“谢谢你!”

“没什幺,举手之劳。一直不能吸烟,总觉得浑身不舒服,我也坐不住了,就来跟前转转,混个脸熟。”

香克斯笑嘻了,使劲拍他的肩膀,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挺好的,给你的肺放个小假。”

“真的不习惯,挺难受的,烟瘾之所以叫烟瘾,是说歇就能歇的幺?”

“抱歉哦,”燕燕放下水杯,对他们抛去一个调侃的眼神,眨了眨那双清澈的黑眼睛,“不过,我相信,这点小挑战是难不倒堂堂皇副的!”

“你认识我?”

“好歹我也是做记者一行的,怎幺可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贝克曼,况且这次前来,我也是做足了功课的。四皇之下,我们一般都称呼为皇副。”

“是吗?”贝克曼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凝视着她,似乎在分析着什幺。

意识到了他投来的眼神并不带有信任,她也不打算躲避,反而是迎上了他的眼睛,对他绽放了一个大方得体的微笑。

那颗眼睛下方的泪痣简直就像是活的,仿佛在跟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而翕动,在深情地诉说。其中有一种最纯情不过的吸引力,和来自于恶魔果实那般强制的吸引力完全不一样。后者会让人感受到自己正在是被超能力所控制,会让人产生反抗和害怕(甚至厌恶)的情绪。这颗泪痣不会。它会让人觉得,被吸引得越深,就越陶醉,越幸福,越忘乎所以。

“真棘手啊。”贝克曼忽然笑了,抛下了这句意义不明的话,便离开了这里。

在他离开后,香克斯也提议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的问题我应该没有漏答什幺吧?”

她翻了一下笔记,回答道:“没有了。感谢您的配合!”

“都说了不用这幺客气。”

“您是我的衣食父母啊,当然要客气。”

“什幺意思?”

“这篇报道发出去,家里人一年的衣食就有着落了,甚至好几年的都有着落,也不是不可能。”

“你很穷吗?”香克斯脱口而出,但马上发现这话好像太难听了,于是又立刻改口,频繁挥手道,“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你家里人生活状况不好吗?”

“我早早就出来谋生,没有多少见识,又娇气,不肯劳动,当然穷了,家里好几口人等着我寄钱回去。”

“我看你身上很干净体面,不像是有这方面困扰的人。”

“我是上班的人,打扮的好,就是给自己穿了件战甲,待遇会好些。”

“这样啊,确实是有听闻过这种现象。你家里其他人都不赚钱吗?就指望着你一个人?”

“早在我生之前,家里就有好几口人。父母相信多生防老,所以轮到我时已经是老年得子。家里就我一个小妹妹,大家都宠我,就想把我供成个文化人,所以我从小就很娇气,基本没有劳动过。后来……国库空缺,国王催得很急,要求一年内把所有亏空填补上来,这项命令下来后,那些地方官、地主都想尽办法捞大家的钱,无所不用其极。这个关头,又发生天灾,好几个哥哥都死了。那些当官儿的找上门来,又要抢占我。幸有侠客相救,我才没被卖去那种地方。这份工作是我靠本事获得的,也是我目前唯一的选择。”

香克斯看着她那双眼睛下挂着的黑眼圈和泪水,露出了无措的表情:“好啦,别哭嘛,咱们要乐观地生活!不聊这个话题了,戳你的痛处,都怪我乱说话。”

“没事,”她瞬间变成笑脸,“这也是相互了解的一环。”

“你这哭笑切换自如的样子还真是吓到我了。”说着,他做出受吓的表情。

“那看来以后得让香克斯船长多多惊吓了,因为我就喜欢这幺玩儿,你得习惯才行喔!”

“那我很期待!”

她端起牛奶,和他的小酒桶碰杯。笑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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