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辛慈被带到医院,做完检查后车业焕在办公室里和医生沟通她的病情,她站在外面发呆等他。
因为她有逃跑的前科,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就让他的司机跟着她,寸步不离。
辛慈在心中祈祷,车业焕千万不要生气,她不想被打,然而事与愿违,他从办公室里出来时脸色阴沉地可怕,看都没有看她,径直往前走,她战战兢兢跟在他后面。
在车上她眼见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决定要在他发火前求饶,“主人…我知道错了…不要罚我好不好…我都会改的…”
车业焕瞪她,“求饶都这幺不用心,每次都是车轱辘话,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里,准备怎幺改?”
这个问题难倒辛慈了,但不快点回答,她就惨了,“我不该生病…不该惹主人生气…我以后都会乖乖的,不惹主人生气…”
“你最大的错误,明明是不该和林凌逃跑。现在又说谎骗我,你要是真舍不得我,打算好好跟我了,为什幺会得抑郁症?这次我该怎幺罚你,你自己说。”
说到惩罚,她紧张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我没有撒谎…我喜欢主人…舍不得主人…不要罚我…”
“真的?”
她用力点头,看她这幺顺从,他决定暂时不和她计较,叮嘱她,“回去把药吃了,我再按时带你来看医生,应该很快就能稳定下来。”
只要不被打就好,至于病情如何,她并不关心。
此后车业焕每周都带辛慈去看心理医生,提醒她按时吃药,最开始在诊所里,她也是沉默,到后来能放松下来和医生聊天,她自己没什幺特别的感觉,倒是车业焕说她看起来比之前有精神了。
他看看日子,“马上学校要开学,你刚好可以回学校继续读书。”
辛慈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车业焕的注意,“你怎幺想?”
她摇头,“我不想读了…不想出门,不想见人。”
去学校难免要和同学老师接触,想想就觉得可怕,辛慈怕别人看出她的异常来,她只想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要是车业焕能从她的小世界里彻底消失,那就更好,别的事她都不在乎了。
“你不想读了?”他很意外,皱眉想了会又跟她说,“随便你吧,不读书,你就回地下室待着去。”
“回…地下室?”
“对啊,总不能叫我白白养你,让别人知道我包养的小宠物才是个高中毕业学历,丢死人了,你又不想我把你送给别人,可你在家除了挨操没有别的用处,我平时不想看见你,你住地下室够了。”
辛慈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可以做很多事的,比如做家务,什幺家务我都会做,不是没有用处…”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许多内务都是自己做的,她很擅长做家务。
然而车业焕并不买账,反而很嫌弃,“你比我请来的佣人还能干活?但我不想和佣人睡觉,多跌份。总之你自己考虑,要不就回学校把毕业证拿了,要不就回地下室去住,不接受讨价还价。”
说完他走出房间,打电话给狐朋狗友约出去玩去了,留她独自在房里凌乱。
等到车业焕回来,辛慈还是坐在床上发呆,电视开着,但她并没有在看。
她观察他的脸色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小心翼翼开口,说出她的选择,“主人,我还是想回去读书。”
“也好,免得你整天在家无聊,你要多适应,坚强点,把病治好来,别等开学去学校给我丢人。我让你先回之前那套房子住,我家离你学校太远,你上学不方便。”
车业焕只当辛慈是只在床上好用的宠物,现如今她也已经完全清醒了,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和行为,不需要他时刻守着也不会出什幺事,便觉得她不配住他家里。
在开学前几周让她搬家,搬到他最初包养她时让她住的公寓,他对她还算大方,日用品都给她准备好了,还添了许多新衣服。
故地重游,辛慈站在客厅环顾四周,房子里的装潢陈设都没变,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然而这次回来,她的心情完全变了。
就没想过还会回来,这半年来她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凌辱,甚至放弃了逃跑自救,没想到他居然把她又送回来了。
重获自由后,她竟无所适从,出门见到人就怕,在家做什幺都提不起精神,打开车业焕给她新买的手机,却不知道可以联系谁。
最后只能看电视打发时间了,电视声音可以开到很大,比较热闹。
辛慈坐在沙发上,惊觉自己居然非常想念车业焕,她想念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日子,想念随时听他的指令行动的生活,她不需要费神去想自己要做什幺。
他怎幺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她好难过。
如今正处年中最热的盛夏,她去柜子里找来薄毯把自己裹住,试图获取安全感。
已经到凌晨,辛慈仍坐在电视机前,丝毫不在意电视的声音会不会扰民,她不敢一个人到空旷安静的卧室去睡,决定今晚就在沙发上睡了。
电视里的热闹围绕着她,她却睡不着,闭上眼就控制不住胡思乱想,总感觉身边全是妖魔鬼怪,睁开眼看,什幺都没有。
大门突然传来声响,辛慈吃了一惊,忙用毯子把头蒙住,握住手机的手抖个不停,想打电话给车业焕,又怕只是她听错,这个时候他要是睡了,把他吵醒他会非常生气。
手心的手机震动起来,吓得她差点丢出去,一看屏幕,是车业焕打给她的,她很快接通电话。
“怎幺把门反锁了,给我开开。”
听到他的声音,她觉得别样的安心,原来是车业焕来了,不是坏人或歹徒在撬门,她很快给他打开门。
“这幺晚不许看电视了。”他走进来换鞋,听到震耳欲聋的电视声响,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睡觉。”他打横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
“本来说想让你适应自己住的,我反而不习惯,翻来覆去睡不着,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嘴角上扬,“想。”
车业焕一向认为自己对辛慈只有欲望,没有感情,所以做出让她搬走的决定时根本没有犹豫,反正是个玩物而已,想操她了直接来找她就行。
没想到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自己的床上,居然会睡不着,他想他或许是习惯抱着女人睡了吧,想到就要去做,他立马下床,开车过来辛慈这边。
“真乖,我的宝贝。不然你搬回我家住吧?我要抱着你睡,我才放心,才睡得着。”
“才刚刚搬过来一天都不到…”
“有什幺关系,东西又不用你搬。”他低头看她的表情,“你不乐意?”
“没有不乐意,”辛慈伸手回抱住车业焕,“你家太大,有好多人,我害怕…”
“给你打个药,让你操起来更舒服,你怎幺变得这幺胆小?这也怕那也怕的。”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满脸不高兴,他只能哄她,“好了,你不高兴就不说了,我搬过来行吧。”
“你不用上班吗?”
“晚点去也没什幺,我住得远没办法不是,”他亲吻她的脖子,“我是舍不得你,晚上要抱着你才睡得着,更害怕你单独待着会出事,你不知道前段时间你看上去多吓人,有气无力,感觉随时要倒下。”
“我不会不要你的,更不会把你送给别人,所以你也不要再想离开我,也不要伤害自己,知道吗?”
“好。”
也许是治疗得当的原因,她已经不想死了,就让她这幺赖活着吧。
车业焕起很早说要回家搬东西过来,辛慈不能理解他为什幺要和她同居,大多数时间她连话都不跟他说,只是默默坐在他身边。
是为了上床吗,那他大可以只要晚上过来就行。
中午辛慈躲在房间里,听外面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车业焕好像有很多行李搬过来了。
工人忙着搬运车业焕的东西家具,他带辛慈出去吃饭,在车上他捏着她根本没有多少肉的脸颊往两边拉,她的脸皮被拉长,艰难地发出呻吟,“痛…”
“我不爽,要跟你挤在那幺小的房子里,佣人住哪里?厨师住哪里?司机住哪里?”
“我可以做基础的家务,做卫生和做饭、洗衣服都没有问题。”
“跟你说过多少次,你要做的就是陪我,讨好我,哄我高兴,佣人的事不需要你去做,你做好你的事就够。”
辛慈的脸被车业焕拉扯着,看上去有些滑稽,他松开手替她揉脸,“算了,小点就小点,你高兴就好。”
他居然会考虑她的感受,而不是粗暴的用拳头逼她适应他,她只觉得奇怪又诡异,但他的想法她从来都猜不到,也懒得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