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间雨喧闹依旧,柳老板客气恭迎每个顾客,看到双眼泛红的元仲闻也没多想,巴巴舔上来问今晚要什幺女人。
“她人呢?”
“谁?红姐?红姐马上下钟,您等等就行。”
“云满桃,我说云满桃,”元仲闻瞟了矮小的柳辉一眼,径直朝阁楼走去,“她在阁楼吧。”
“诶诶诶!云满桃也快下钟啦,她接完客我就带您找她!”柳老板死命拦住元仲闻,不让他上楼,“您别上去别上去,她正接客呢,您去不是坏了别人兴致!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直觉告诉元仲闻,事情远没柳老板讲的那幺简单。元仲闻试探地问:“她在接待什幺人?”
“黄......黄老板。”
“我就去她门口等着,免得她被别人抢了,”元仲闻微笑地推开柳老板树枝般的胳膊,“现在就去。”
柳老板跟在他身后拉拉扯扯,但拗不过元仲闻瘦削有劲的身躯,他小跑到熟悉的阁楼间,云满桃房里传来男人叫骂殴打和女人尖叫呜咽的声音。
“小婊子,你敢咬我?”男人粗俗的声音传出门外,“老子打死你!”鞭打的声音此起彼伏,哭声伴随呕吐刺耳地响起。
“你妈的,吐到老子脚上了,给老子舔干净!”男人大吼道,“才喝几口酒就已经不行了?你这个婊子,装什幺装,爬起来给老子......”
阻挡他的柳老板被元仲闻猛地推到窗边,他持续撞在阁楼木门上,损坏的小门不一下就被他撞开。房里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手持戒尺,噼里啪啦打在云满桃身上。
男人光着肥硕的上身,他对元仲闻闯入十分不满,骂道:“你他妈谁?是这的鸭子吗?进来坏你爹好事是想死......”
“你这个王八蛋!”元仲闻一脚踹掉肥男的戒尺,皮鞋重重踩在他凹陷丑陋的肥脸上,“你他妈在干什幺?!”
只穿了睡裙的云满桃被肥男吊在衣架上,她满身都是小红点,胳膊和脸上凸起几块红包,嘴角流出黄色呕吐物。元仲闻看着满地酒瓶和玻璃碎渣,就知道是肥男给她死命灌酒了。
元仲闻帮她解开绳子,使劲拍打她的后背。秽物从云满桃的鼻子口腔里直直往外流,她摇头小声说:“我不行了......我不行......”
肥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抄起板凳砸向元仲闻:“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你身后......你的身后!”云满桃在一片彩色雪花中她隐约瞧见肥男举着板凳攻击他,杀手敏捷地转过身,喂了肥男一个厚重的拳头。
元仲闻举起两瓶完好的啤酒,坐在肥男身上。将酒瓶重重砸碎于他头顶,肥男边哈出臭气边哭着求饶:“爷爷,爷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元仲闻将满腔不知名的仇恨发泄在肥男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砸向他的猪脸。
“王八蛋!臭流氓!你再灌,我让你灌!死妈的玩意儿,没爹的孤儿,你再灌试试?!”元仲闻打红了眼,沉浸在殴打的乐趣中,“老子把你打死信不信?干你爸的垃圾,畜生养的人渣!”
“别打啦!”云满桃哀求道,“元老板别打啦,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好难受,我快死了!”
元仲闻把肥男打了半死,才记起垂死挣扎的云满桃。他抱起云满桃往外冲,跌在窗边的柳老板看到自己的财产被带走,气急败坏跳起来嚷道:“姓元的你干什幺?这是我的东西,你敢私自带她出逃,你还有没有王法啦?”
“操你妈的,她要死了!酒精中毒知道是什幺吗蠢东西?”元仲闻将没发完的怒气撒到柳老板身上,“中毒严重是会死人的,她死了你就永远赚不回买她的钱了。闪开!滚远点!”
元仲闻又踢了柳老板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在他小腹上,离他短小的生殖器只有几厘米远,吓得柳老板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云满桃身上的红肿越发明显,元仲闻将她平放在后座,脱下外套给她盖住身子,又取来纸袋给她,嘱咐她吐在袋子里。话没结束,云满桃就吐在他衬衫上,她控制不住呕吐,只能由生理上的恶心牵着鼻子走。
“我没法控制。”
“没有关系,”元仲闻拿纸随意擦掉,安慰她,“你躺好,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转钟后他们才抵达洲立医院,云满桃一边哭一边不知所云地求饶,元仲闻听不懂她的话,只在心里干着急,看她被推进急救室后才大大松口气。
元仲闻的心拧做一团,疼痛不已。他不希望看见她受到折磨,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代替她承受这些。元仲闻不知道何时起思绪一放空就会想到云满桃,想念她温暖的卧室,柔美的香气,娇媚的身体,想念和她躺在一起时的感动平和。
云满桃给他的感受像极了少时遇见的章明絮,毫无理由地能让他感到幸福。他不明白幸福的缘由,他感受到的幸福是很多美好情绪组成的,这是他为帮派卖命、孤身一人,或和别人相处时无法体会到的美好感受。
他焦急地等待,想牢牢抓住这股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