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恩人

五年前,那场漫天的大火,带着吞噬人的热量扑面而来,顾瑾然喊着救命,却又怕吸进的烟呛死自己,她死死的捂着口鼻,寻找逃出去的通道。

绝望,不解,愤恨……顾瑾然竟不知道她的姐姐如此恨她,竟然要置她于死地。

突然雷声大作,顾瑾然从来没有如此期盼一场大雨,她跌跌撞撞,就像一只无头苍蝇。

终究是老天爷不想她死,她打开了门,火焰攀上了她的裙子,她慌忙躺在地上打滚,虽然已经很迅速了,但火苗还是将她的裙子烧了一大半,她的身上也到处是烧伤,但因为她一直捂着口鼻和脸部,所以脸部没有烧伤。

大雨倾盆而下,仿佛是重生的希望,顾瑾然忍着身上的疼痛,在大雨中跌跌撞撞地前行。

这里很偏远,走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个人,就算路过的车,看到她这幅破落模样,也一定不会出手相救吧……

顾瑾然有些颓废,似灌了铅的双腿一下子没有了力气,她支撑不住趴在了地上。

忽然,眼前出现一道刺眼的光。

是车……顾瑾然又挣扎着起来,试图引起那辆车的注意,幸好,驾车的人视力比较好,看到顾瑾然后,缓缓将车停下。   “救救我……”

顾瑾然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像被割裂一样。

车上下来两个撑伞的黑衣男子,他们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拖起来,擡到了车的后车窗前。

两个黑衣人摁着她的头,以便后座的男人能看得清楚。

“你叫什幺名字?”男人的声音清冽,却没有温度。

“……南瑾……”顾瑾然费力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那人听到了没有。

她突然有些害怕,怕自己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但是那男人打开车门,示意那两个黑衣人把她放上来。

车内的温度不高不低,却让淋雨过久的顾瑾然一阵发抖。她支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小心翼翼地说抱歉,男人似是不介意她满身的雨水,伸出手拨开贴在她脸上的头发,又拿过毛巾替她擦了擦。

她见自己安全了,于是便放松下来。

却不曾想男人的手下递过来一针注射剂,然后给她嘴里塞上一块布,死死地摁住她,方便男人给她的胳膊进行注射。

她不敢置信地睁着大眼睛,喉咙里却痛得像被撕裂一般,听起来犹如动物的嘶吼。

也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她真的累了,男人还没注射完,她就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瑾然环视周围,屋子里的陈设都是欧式风格,但整个屋子没有窗户,墙壁也都是粗糙的水泥墙。

顾瑾然揉了揉额头:这墙壁应该很厚,因为除了摆钟和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声音,根本听不到外面有什幺动静。   整个房间幽暗而沉闷。

顾瑾然开始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她被姐姐和准姐夫谋害了,然后爬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那个男人给她注射了一剂不明液体……

注射药物……

顾瑾然突然被吓得打了一个冷颤,那个男人给她注射的是什幺?

正思考着,摆钟突然响了起来,顾瑾然一惊,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整点了。

她扶着床,撑着发软的身子,想再仔细观察一下这个屋子。

可没等她下床,房间门就被打开了。

那个给她注射药物的男人,带着一身的威压走了进来,身后的女人一袭蓝色长裙,步履袅袅婷婷。

男人不紧不慢地走着,身上的墨绿色丝绸西装和上面的金丝图案,显得他格外优雅高贵。

他在南瑾的床前站定,然后在旁人的伺候下,坐到一旁的绣纹木椅上。

他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此刻也没有摘下的意图,而是双手交叠在胸前,擡眸看向顾瑾然。

顾瑾然在床上坐直身子,睁着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不敢直视男人如炬的目光。

他身旁的女人开口介绍:“我是赫达,这位是殷赫先生。”

顾瑾然回以沉默,本来应该道谢,但是一想到她给自己注射了不明药物,这句谢谢就怎幺也说不出口了。

赫达见她如此呆滞,脸上不满,正要发难,却听殷赫低沉开口:“她体内有抗体,对吗?”

赫达点点头:“是的,S–2110号药物在她体内不起作用。”

“那就再换一个X系列试试。”

殷赫这话虽然是说给赫达听的,但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顾瑾然身上。

顾瑾然低下头一言不发,加之她穿了一身白色真丝睡衣,像极了楚楚可怜的小白兔。

殷赫来了兴趣,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近顾瑾然。

顾瑾然听到声音擡起头,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是不怕他。

殷赫攫起她的下巴,看到的是一张无比白皙精致的脸,像个精美的艺术品,可她的脖子上的疤痕却触目惊心。

殷赫想起遇到她那天,她应该是被烧伤了,短短一个星期,怎幺恢复得如此快?

赫达似乎会读心术:“这几天我给她服用了烧伤和消炎的药,所以可能形成疤痕比较快。”

顾瑾然感受到皮手套上传来的凉意,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看着她的小动作,殷赫忽然改变了主意,放开顾瑾然,吩咐赫达:“先联系K,给她做皮肤修复。”

赫达有些不解:“那X系列?”

殷赫又转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顾瑾然:“皮肤修复后先注射S–2110号,再实验X系列。”

他的声音更低沉了:“赫达,你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赫达闻言微微颤抖:“对不起,我做错了。”

殷赫走到赫达身前,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巴掌:“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殷赫说这话时,瞥了顾瑾然一眼,后者恰好与殷赫那双鹰隼般的目光相对,吓得她抓紧了衣角。

赫达垂着头,声音微弱:“我去领罚。”

殷赫不置可否,快步走了出房间。

赫达愣了几秒也跟上离开。

全程一言不发的顾瑾然听了半天,大概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现在是一个实验品。

但是殷赫他们研发的药物是什幺用途,顾瑾然不知道。

至于为什幺要先做皮肤修复,大概是她这烧伤的皮肤除了脸没一处能看的,皮肤修复后,还要拿她当小白鼠。

顾瑾然想起殷赫,后背止不住发凉,刚才的交锋,顾瑾然一度以为殷赫要掐死她。

她咬了咬嘴唇,内心很是担忧:她失踪了这幺久,她的哥哥应该很担心,但是她没有任何通讯工具,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想要逃出去,应该会很困难。

可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就算回去会和姐姐成为仇人,她也不想成为一个毒罐。

顾瑾然撑着身子下床,先是用手指叩了叩墙,可以肯定这墙不薄。

她缓慢地挪向房间门,那是个石门。她推了推,没有推动,可是门上也没有可以拉动的地方。那幺证明,如果不小心被关进来,只有等外面的人推门而进。顾瑾然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

她有些懊恼地走到落地座钟前,细细查看,这个比她高两头的钟规律地摆动着,节奏分明,表盘的中间很像一只眼睛,黑漆漆的,诡异万分,壁炉的木柴在一旁燃烧着,顾瑾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似乎有人在监视她。

顾瑾然脑子一转,决定不再走动,而是躺回床上。

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表盘上藏着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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