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情趣

谈完生意上的事已经八九点,江面上清晰传来货轮的汽笛,穿过空旷的星空,深沉而辽远。

杯中酒已尽,正好今天有空,纪沉昭手痒想搓两圈麻将,沈崇景第二天没会,事也不多,两个人就在房间里闲等。

“安歆不骂你?”难得玩笑,沈崇景懒洋洋打趣。

都知道安歆和纪沉昭感情好,除了工作时间,就是形影不离腻在一起。

“她不在家。”

纪沉昭贱兮兮地挑眉笑道,“说是跟清欢逛街去了。”

提起虞清欢,又叫了声崇哥,沈崇景擡脸看他。

“不是当兄弟的八卦,这都好几年过去了,还忘不了华妍?”

“华妍?”

沈崇景顿了顿,不明白为什幺突然提起,蹙眉反问。

“上次去新西兰没见面?”

“见了。”沈崇景答的坦然,“吃了顿饭。”

不知是听谁说他有新西兰的行程,华妍托他带了点东西,作为感谢请他吃饭,他不好推辞,顺便问候了近况。

“………”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说着不八卦的纪式总裁原形毕露神秘兮兮扯起了闲篇儿。

纪沉昭倾了倾身子凑到沈崇景脸前,表情看上去十分欠打,“没……?”说完干笑着乐了两声。

纪沉昭的想法——

虽然沈崇景华妍和分手分的并不愉快,但几年携手相伴,总不会那幺快就忘掉,旧情复燃什幺的,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我看你是太闲了。”

沈崇景目不斜视摸上烟盒,抽了根放进嘴里。

“非洲有个项目。”

“也就呆个两三年赔上几千万,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绝对没兴趣!”纪沉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回原位和沈崇景拉开绝对的安全距离,嘴里喋喋不休   ——

“我可是快要订婚的人啊,你可不能这幺残忍。”

“我上有老过两年就要有小。”

“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嫉妒?”

沈崇拿起打火机,边点燃边淡淡看了纪沉昭一眼。

“嫉妒你鼻青脸肿?”

安歆和纪沉昭都是大咧咧的性子,经常三句不合就扭打在一起。有时候下手没轻重难免留点痕迹,不过这些痕迹只出现在纪沉昭身上,频率还不太间断。

纪沉昭:“情趣懂吗?这叫情趣!”

沈崇景冷眼睨他不再接话。

情趣?

于他而言,在绝对压制中看对手毫无挣扎之力,只能眼看破洞旗幡颓然而倒才有乐趣。

要说其他,仔细想想   ——

掐着虞清欢的腰,弄到颤抖,看她把他的腕骨咬在嘴里,眼里流着泪腿间流着水,事后咬痕经久不消,闲来无事抚摸一番,倒也是种调剂。

*

牌桌上烟雾缭绕,酒吧里灯光昏暗。

李予穿着花里胡哨的衬衫趴在吧台上,扣子解开两颗露出胸膛。调酒师随着彩色的光束晃动,目色迷离的拿起酒杯,猛的仰头灌下,酒液立时顺着嘴角滑落下巴。

“再来五杯!”喝完,他伸出四个手指示意酒保。

“………”酒保默默无语。

接到酒吧打来的电话时,虞清欢和安歆正看着销售往后备箱塞东西,今天收获颇丰,差点装不下。

服务生说这位先生早已不省人事,用指纹开锁后也只打得通这一个联系方式,如果实在没人去接就只能报警处理。

“好歹也有点知名度,被送到警局总是不太好,去一下吧。”安歆向来心软,不忍看老同学落难。

虞清欢只觉得头疼,恨不得找台时光机飞回半个月前坚决不改签!

她们到的时候李予已经醉到椅子底下去了,虞清欢给了小费想让服务生帮忙把人送到车上。谁知李予看上去瘦弱劲儿却挺大,抓着椅子不肯松手。虞清欢没了耐性,捧了捧冰水往他脸上溅,这才算睁开眼睛。

“你来啦,欢欢   ~”

李予喝的舌头打卷儿,满打满算五个字,竟然说出了快板儿的气质。

“………”

懒得跟醉鬼闲扯。

这种小酒吧人多眼杂,此刻各种目光投射过来让人很不舒服,离开这乌烟瘴气的鬼地方才是正事。

见是她,李予也不再顽抗,只是仍不肯让服务生搀扶。实在无奈只能把包递给安歆,使了全身的力气才把他半个身子扛在肩上。

“好像有点……疼。”靠在虞清欢身上后李予更加清醒了,腰上跟针扎是的。

“错觉。”虞清欢并不多说,只扶着他往外走。

“我觉得……好像不是……”李予疼的皱眉,嘴里还嘶嘶哈哈。

终于走出酒吧大门时安歆已经笑的不能自已,她挑眉看着虞清欢,仿佛在问掐的爽不爽。

“沉昭正好路过,让司机送吧。”安歆从车上拿了瓶水,来的路上纪沉昭说接她回家,她大概说了情况后将这里的地址发了过去。

虞清欢连喝几口才缓过来。

路虽不长,但穿着高跟右肩还压着半个身子,实在累的不轻。

“我也要喝。”被放在台阶上的李予不满被冷落,颤颤巍巍站起来,要抢虞清欢手里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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