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神来时,梁昭明已经坐在警察局刺眼的白光下接受问询。
她一口咬定是那猪头男先动的手,表情坚决又带着愤怒,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那个猪头男肯定不会承认,能帮她作证的只有那个大学生,不知道他会说什幺……
好在这种复杂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她就看到两个人被分别带出来,猪头男低着头,而那个大学生正看向自己的方向。
梁昭明再一次与他对视,那眼神好像带着些安慰,她莫名其妙地在这对视中放下心来。
“行了,你们也都是第一次来这儿,和解一下吧,先动手的赔点钱,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多大点事儿!”
警察拿出文件让他们签署,那猪头男不情不愿地转了两百块给梁昭明,撂下笔就走了,梁昭明看着他脸上的血痕和红肿,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笑什幺笑!你也赶紧签完回家!”
她依然笑着签了字,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半。
旁边大学生签下自己的名字,她扫了一眼,沉墨。
她看着那双正签字的手,骨节分明,很白,但有几处细微的伤口渗着血,可能是刚才酒瓶的碎片划的。
“你的手没事吧?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的,顺手而已。”
沉墨把笔放好,不自然地遮住自己的伤口。
这好像是梁昭明第一次听到他讲话,和她想象中一样,略低沉但清澈的少年音。
没由来的,她心里升腾起点异样的情绪,这情绪驱使着她又继续问道:
“你还在上大学吧?现在这幺晚了……你们有宵禁吗?”
沉墨迟疑了一下。
“有,没事的,我随便找个地方过一晚就好。”
两句话里就说了两次“没事的”,梁昭明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我家就在这附近,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凑合一晚……如果介意的话我帮你去旁边酒店开个房也行。”
她打开刚才收到转账的页面,朝沉墨的眼前晃了晃。
“你看,刚刚才白赚了两百块。”
少年抿了抿唇,很纠结的样子。
“不用破费的……那打扰了。”
梁昭明于是去拖那只黑色的箱子,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是个音响。
接近凌晨十二点,路灯已然昏暗地不像样,梁昭明拖着黑箱子慢慢走在前面,这条回家的路不算狭窄,但沉墨却只是走在她身后。
沉墨,人如其名。
梁昭明故作自然地和他聊天,问他的年纪,问他在学校的生活,对方却只是礼貌的一问一答,并不多话。
好吧,闷骚男大,她暗自腹诽,也渐渐沉默下来,只静静地走着,在自己心里勾勒他的形象。
二十一岁,上大三,读一个名字很长的专业,好像是工科。
估计不是很有钱,因为他说自己经常来商场门口驻唱,能赚点小钱。
喜欢唱歌,和朋友在学校组过乐队。
嗯,她了解到的就只有这幺多。
所幸沉默的路途很快结束,梁昭明带着他走进电梯,光线一下子充沛了起来。
十二楼,需要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正好够她细细地在顶光下打量这闷骚的男大。
比她一米七的个子还高半个头,肩膀很宽,T恤遮着看不出其他地方的身材,但不胖。
叮的一声,她收回视线走出去。
回到家的梁昭明顿感自如了很多,把那只箱子扔在门口,就邀请沉墨坐在沙发上。
“我去给你拿点药涂一涂。”
在她离开的间隙,沉墨就那样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房间。
不大的一室一厅,但布置地很温馨整洁,有很多迪士尼的娃娃,他只认识几个有名的。
“伸手。”
是一个清脆的声音。
回过神来,他看到梁昭明跪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身上衣服却已经从职业装换成了宽松的家居服——明黄色,带着小动物图案的一条裙子。
但似乎,似乎那个V领开得大了点,他伸出手去的同时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沉墨稍微偏头,手背上传来微微的刺痛,他咬了咬牙。
“痛吗?”
还是得回头看她,不然不太礼貌。
“没事的。”
但回头的这一瞬,又看到地毯上她光洁的双腿,裙子有些太短了,他的喉结上下滑动。
“好了,你手别乱动,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再帮你收拾一下床。”
“好,谢谢。”
他按下心里的躁动,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也许今天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很快,梁昭明就穿着浴袍走了出来,她努力在柜子里找出一套oversize的衣服,递到沉墨面前。
“醒醒醒醒!去洗个澡吧,我这两件衣服你应该能穿,浴巾和别的东西都在里面,我去帮你铺床,嗯?”
沉墨睁开眼,只看到面前浴袍下露出的白嫩乳沟,一种冲动霎时传到下半身,他马上接过衣服遮住自己下半身,匆匆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