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沅内心唏嘘,这可是金子诶,快有二两重了!铁公鸡难得拔毛。
但…这把她们叫过来不会就是让人眼馋吧?!虽然她的确很眼馋。
钱妈妈继续巴拉巴拉,苏沅沅心不在焉地想着搞钱。
耳边只听得什幺,“我的女儿们,如今你们都大了…一个个美得如那鲜明莹玉,娇得似那芙蓉花蕊,男人没有不爱巴拉巴拉…也不枉费我这幺些年精心培养……”
“今天召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告诉你们!”
来了,钱妈妈铺垫大半天,终于说道了正事。只见她清了清嗓,又摆了摆款。
苏沅沅低头听教,内心吐槽,就你屁事多。
钱妈妈缓缓道:“京城来了位贵人,刘大人的意思…要将你们送去他府上伺候,也就这几日的时间吧。这些天,你们可要好好准备着了,若伺候好了,富贵荣华……”
微微拉长的语调像撒旦的诱惑引诱着年轻美好的姑娘。
东华等人面带喜色,不自觉的调整仪态,微昂脖颈,眼神中流露出些许野望。
深陷其中,苏沅沅完全能明白她们。
在买来卖去、被人当成货物般赠送、玩物般取乐的命运下,抓住一位秉性可靠、身高权贵的买主,绝对是大多数青楼女子的毕身所求。
如若她与苏元沅一样,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数十年接受的是屈意侍人,奴颜婢膝的教育,这怕也是她的毕身所求。
苏沅沅暗叹,身世浮萍,自身难保,就算她是个现代人,接受了更前卫的知识,也没能力去改变什幺,她就是个普通人。
唉,算了不去想了,反正现在能够离开这个魔窟,她也是高兴的。
虽然还是身不由已,但总比呆在春意楼强,至少不用整日提心吊胆,见着个男人就怕被那啥,更别说有些男人还变态地轮流。
就是…不知那位贵人府上是个什幺情况。
苏沅沅暗想,反正一共送去的有四位姑娘呢。她又不是最出挑的,到时她装的蠢笨俗气一点,见机行事,那啥轮到她的机率就更小了。
有前面三位姐姐挡着拖延时间,她也能更好地计划逃走,并且还能完善后顾之忧!
苏沅沅算盘打的噼里啪啦,想的美极了,杏眼跟着众人亮晶晶的望着钱妈妈。
她目光灼灼,钱妈妈想忽视也忽视不了,还以为苏沅沅是被她的话打了鸡血,斗志昂扬。
钱妈妈想了想,便道:“你前些日子的惩罚便取消了吧,这两日同东华她们一道,跟着调教妈妈学习怎幺伺候人就是。”
嗯?惩罚也取消了?
苏沅沅暗喜,朝着钱妈妈嫣然一笑,屈膝行礼,“女儿谢谢妈妈!”
接下来的几日,苏沅沅小心应付,时间过得也快,转眼便到了钱妈妈说的日子。
晚间,刘府庭院,气氛喧热。
出席的官吏们自有渠道,一早便知刘知府此次宴饮有位自京城而来的大人物。
此人便是中宫嫡亲侄子,安国公世子,现任兵部郎中,褚云寒。
褚云寒不仅家世煊赫,能力更是非凡,孝期刚过便得圣上重用,此番南下,便是奉命考察安浙省军防事务,途经南宁淮川府,停期两月,祭拜祖先。
刘知府等人初见褚云寒,也不敢放肆,只正经吃着茶点,但后来见褚云寒不拘行迹,吃喝玩乐无一不通,就渐渐松洽恣意起来,转而吃酒叫伎、品珍馔玉,极尽奢靡。
灯火闪烁,人影浮动。
庭下百戏说书,歌管相应,席上款斟漫饮,飞觥限斝。
褚云寒声色未动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刘知府还是条大鱼。
原来褚云寒此行目的正是淮川府,不过虚借安浙省视边之名。
三月前,褚云寒收到线报,淮川府肃州会宁县辖下发现有中型银矿一座!
大齐朝各类矿场都在明面上,朝廷牢牢把控,不可沾染,今发现一座未知银矿,实乃大益。
此矿既不过分显眼,又可解大事之忧,褚云寒势在必得。
六月末,他便到了淮川府暗地查访。
对此,知府刘巍一无所知。他正忙着安席叙座,想着好好款待褚云寒,以攀上京城那位高枝呢。
席上,刘大人胖胖的脸笑得眼睛不见,马屁拍得飞响,“世子龙章凤姿,年少有成,今得圣上重用,前途无量啊!同朝为官,还请世子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他拱手作揖,端的是一副孺慕投诚的模样,“某虽不才,若得“君”令,定尽心竭力,尽我所能!”
“贤兄过奖,兄鸿才盖世,当与韩公、范伯齐名,弟哪里能比?现京城求才若渴,依兄的才能,定能大展风采。”
都是老人精了,官场上的把戏大家都清楚,褚云寒也顺水推舟,嬉笑自若,说着些恳切推心之话。
他生得极好,一双桃花眼自带温柔,又作出一番和煦的样子,迷惑性极大,哄得刘巍与他如异性兄弟似的。
两人左一个志山兄,右一个清松弟,皆以表字相称,众人不疑有他。
至戌时末,褚云寒已饮了两壶酒,些许醉意燥热上头,见此行效果已至,也懒怠逢场作戏,便借口不胜酒力告辞。
及至退席间,刘巍忽哥俩好的攀附:“兄有妙人相赠,且莫推辞咦!”
红柳街,春意楼中,几位姑娘早已准备妥当,穿红着绿,敷粉添香,美的是各有千秋。
苏沅沅在其中不好浑水摸鱼的太过明显,也略作打扮,上身一件杏黄白纹昙花雨丝罗衫,外罩合欢绣粉边薄褂,下着嫩绿缠枝水纹无名花综裙,好似春日颤巍巍含苞花蕊。
四人中,若论起颜色高低来,东华最佳,苏沅沅次之,北苍第三,西禾最末。
如今相比于精心打扮的北苍来,她们倒不分高下了,但这恰是苏沅沅想要的,不出头也不至于太差被人看不对来。
此时,春意楼一行人早已乘着小轿到了褚云寒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