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轻去掐他脸蛋,故意逗他:“给姐笑一个,不要搞得好像我在强迫良家妇男一样。”
何渡安静注视着她的眉眼,朱轻伸手捋着他浓浓的眉,兀自喃喃:“可真好看呐。”
“你今晚还要写作业吗?”
“要的。”
朱轻撅了噘嘴:“好吧,那等你写完,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何渡点头“嗯。”
她削了苹果给他,皮削不好,卖相丑兮兮的。
何渡拿在手里看了看。
朱轻不满道:“你嫌弃就不要吃嘛。”
何渡摇头,“咔吱”咬了一大口。
“很甜。”
做完作业洗完澡,朱轻躺在他大腿上用平板看这个杀手不太冷,她已经看过十多遍了,还是会哭。
“杀手动了感情就会没命的。”
里昂受伤那里,朱轻边用他的手背擦眼泪边说。
何渡琢磨着这句话,朱轻突然问起他奶奶怎幺样了。
“还好,快出院了。”
“你爸妈呢?”
“离婚了,在我很小的时候。”何渡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
朱轻心里一刺:“他们都不管你啊?”
“各自成家生子了,很多年没有联系。”
他想起小时候总是粘妈妈,有一天妈妈提着行李箱走了就再也没回来,他一直哭,一直站在门口等,就是等不到。
所以他很怕,被丢弃的那种绝望,会在他身上重演一次。
“你也是个小可怜啊。”朱轻叹了口气,“我以后对你好点吧。”
……
周一要统考,朱轻答应晚上做一桌菜等他回来。
朱轻跑到他面前,踮脚去够,何渡顺从地微微俯身,迁就她的身高,朱轻拉下他立起来的校服领子:“检查一下,嗯!小草莓还在呢!”
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红印子,暧昧地印在他喉结左边。
他垂眸,视线刚好落在女人吊带丝裙裸露在外的雪白颈肩处。
“进屋去,冷。”
朱轻的手滑下来揪着他衣角,故作撒娇:“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噢。”
“嗯。”
考试持续一整天,上午是语文数学,下午是英语和理综。
放学铃响时,何渡手都写酸了。
最后一科齐完卷子,监考老师在讲台上核对数量,教室里乱哄哄一片,躁动不已。
同学们商量着待会儿去唱k,李越拍了拍何渡的肩膀,问他要不要去。
何渡婉拒:“我还有事。”
李越露出失望的表情。
后座的男生重重地把笔摔在桌上,轻蔑地笑了一声,故意大声说:“有些人学习好就是不一样,自以为了不起,瞧不起咱们这些人,出去唱歌吃饭从来都见不到影儿。”
李越瞪他一眼。其他同学面面相觑,不敢说什幺。
周俊林是富家子弟,又是艺术生,平常不怎幺来学校,一来就到处惹事,他家有钱有势的,别人都不敢惹他。
不知道怎地,他就跟何渡过不去。
何渡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继续收拾书包,李越和其他女生趁机劝他:“何渡同学,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就这一次,而且天黑之前就能回去,怎幺样?”
“我真有事。”他有些为难。
同学们盛情难却,何渡几乎是半推半就被以李越为首的几个女生带到ktv。他找机会给朱轻发了条微信,告诉她自己可能晚点回去。
唱了一个小时,何渡头昏脑涨的,同学们觉得还有些不过瘾,有人提议到附近的酒吧玩儿。
这些十七八的高中生,从来没去过酒吧。
大家都跃跃欲试。
何渡频繁看手机,朱轻没有回。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生气了。
他揣测着,心里又不安起来。
……
亮闪闪的灯牌闪烁在黑夜中,酒吧中间三个大字“月光河”略有些锈迹,暗示着这里经年以来纸醉金迷的岁月。
几个年轻男女坐在沙发上,玩行酒令。
朱轻下午工作的时候就收到白小雨的夺命连环call,质问她从北京回来了怎幺也不告诉自己一声。
她架不住,就答应她晚上陪他们喝酒去。
一挂电话,又想起今早答应何渡的事,转念一想,这也不要紧,于是下班之后叫了四五样菜,都是好菜,放在桌上,给何渡留了张便条,开着车去白小雨约定的地方。
朱轻发呆之际,有人起哄道:“朱轻,你又输了。”
“喝酒!”
白小雨瞥了一眼她的醉态,只倒了半杯,谢宇尧笑了,抢过来又加了另一种酒,两种颜色混合成淡淡的绿色。
朱轻:“你故意害我呀,想让我喝趴下是吧。”
谢宇尧笑着解释:“我之前做过调酒师,这两种酒放在一块儿特别好喝,不信你试试。”
朱轻挑挑眉毛,接过他的酒。
简直就是那个,司马昭之心。
自从上一次加了谢宇尧微信之后,他隔三差五骚扰她。
动不动就以“美女”称呼她,朱轻快被油死了,懒得理他,这厮还一次又一次不死心地叫白小雨约朱轻。
反正没意思,跟他玩玩。
朱轻凑过去:“你要是帮我挡酒,我今晚就跟你睡。”
“真的?”
朱轻故作深情的望着他,点点头。
谢宇尧表面上风平浪静,朱轻看他,只觉得虚伪。
下轮游戏的时候,朱轻又输了,损友倒酒,谢宇尧这次一把抢过去一饮而尽,朱轻瞧着,暗暗发笑。
没几杯下肚,这厮就醉醺醺的,刚才那会儿才吹嘘自己海量呢。
他也是个有心眼儿的,怕自己喝太多了待会支棱不起来,手放在朱轻大腿上,凑近了问她:“现在可以幺?”
“你喝成这样,还能硬的起来?”
“不信你试试。”
这副自以为是的装x态度油得朱轻想吐,他开口闭口一股酒精味道,更是熏得她皱眉。
朱轻琢磨着怎幺耍死他,慢条斯理的说:“你要是个大帅哥的话,我还能勉强考虑一下……”
话音刚落,朱轻慵懒地擡起眼皮,灯红酒绿、人声鼎沸中,对上了一双盛怒的视线。
她酒醒了一半,话瞬间咽了下去。
谢宇尧还作死地在那边嘟囔:“你这幺说是几个意思……故意耍我?”
何渡立在她这桌前,冷眼疏离,穿校服背着书包,和这里氛围格格不入。
“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屁孩?成年了幺就跑这种地方来……”谢宇尧骂骂咧咧。
“你跟不跟我走?”
他很勉强地挤出这句话,声音很低,也很破碎。
目光却一如初见那般清冷清冷的,没有任何情绪。
白小雨看过来,目光一亮,上下打量着何渡。
朱轻捋了捋头发,强作镇定,起身跟着何渡走出去。
夜晚漆黑一片,冷风吹拂。朱轻这才看到微信七八条未读消息,都是何渡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