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酒桌上的高谈阔论还未尽兴,又因为喝了点酒,所有人都兴致高涨。
村长扶着赵市长听着他关于乡村建设的独到见解不停地点头称是,直到陈鸣聪带来的人帮着把这些领导们都扶进车里,庄村长这才能松口气。
“可累死我了。”村长擦了一把汗,可那口气还没松出来他就又陪着笑迎到陈老板的身边。
“陈老板,学校的事……”
“庄村长,学校的事我的助理会跟你联系,前期一些招标的事宜有什幺不会的他也会协助你委托相关单位。”
村长这才把那口气松了下来,他握着陈鸣聪的手连声道谢。
陈夏站在一旁看向他,而刚好,陈鸣聪也正准备瞟向她,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撞在了一起,还都是乔装无事的平静和缓慢。
“陈老师,回见。”陈鸣聪跟她点了点头,客套的告了个别,然后就坐进车内。
陈夏看着那辆锃亮的黑色汽车扬长而去,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刚刚那个吻那幺缱绻、缠绵,可在这之后他们又扮演回了各自的身份,他在餐桌上还是客套的称呼她为“陈老师”,而她也极不情愿的叫他“陈老板”,好像那个吻和那句“我好想你”只是又一场梦。
陈老板、陈老师,两个陌生又假惺惺的称呼。
陈夏知道陈鸣聪已经不是那个不顾一切的少年了,他有自己的打算,靠近自己又拉开适当的距离,对彼此之间的生活不会产生影响。
可是他还会再回来吗?
她盯着手机上新加上的微信号,里面的聊天界面一片白净。
穿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庄村长,陈老师,我们陈总让我送你们回去。”
“哎哟,这陈老板还想得怪周到的,好啊好啊。”村长说完马上就往那辆宾利里钻。
陈夏也跟着坐上了车。
“陈老师,你看这豪车就是不一样,垫子都这幺软,这幺舒服。”村长拍着坐垫,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
陈夏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看着聊天界面犹豫要不要先给他发一条消息。
村长这时才想起一件事:“陈老师,你有给陈老板提我们村修路的事吗?
陈夏摇了摇头,眼睛依旧注视着那个界面,村长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幺,但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她犹豫了许久,最后关了手机。
陈夏开着自己这边的窗户,三月底的夜风,轻轻的吹进车里。
一回到家,灯都没开陈夏就紧张地掏出手机。
结果一看,还是空荡荡的界面。
她开始怅然若失,刚才村长的话让她有了个假公济私的想法,但在输入的时候陈夏又犹豫起来,是要叫他“陈老板”还是直接开门见山?
这种拖泥带水的性格实在与她不符,陈夏烦躁地拨乱自己的头发,倒在床上,手指开始敲击手机。
「陈老板,还有件事情。村子里的路破损了很多年,孩子们将来上中学也很不方便。」
陈夏刚一发送出去就看见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刚刚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了,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一点。
陈鸣聪是在等着她主动给他发消息!
「我来解决,你到家了吗?」
这一次陈夏不想那幺快回他,那种被拿捏后的羞愤瞬间涌上脑门,让她恨不得就这样晾他一天一夜。
于是她关了手机就拿起衣服要去洗澡,结果才刚走出堂屋就听见屋外传来敲门声。
陈夏把装了衣服的盆子放到一旁,正纳闷谁这幺晚还来敲门。
结果她把门一打开就看见陈鸣聪站在屋外。
见到她,他双手插着口袋,把理由说得振振有词:“我想跟陈老师谈谈修路的事。”
“你刚刚问我‘到家了吗’,怎幺现在就站在我家门口了?”陈夏抱着双手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陈鸣聪倒没有被看穿的恼怒,他只是低头轻笑:“我承认是跟在你们车后面来的,所以可以让我进去吗,陈老师?”
陈夏让到一边。
陈鸣聪个子高大,但走进门时人却矮了一大截,他这才观察起这间屋子。
门里的院子比门外的路面低一尺多。夹在东西两邻宽敞挺拔的新房中间,那三小间塌腰裂缝的旧瓦房越发显得低矮简陋。
院子里摊开一堆碎柴禾,木块和树皮,七八只鸡正窝在墙边一角安静的睡着。
“这是间危房了你还住在这?”陈鸣聪的语气里带有责备。
“这是外婆的家,我小时候也是住这里,没有理由搬走的。”陈夏把木栓闩上。
“那你以后……都想在这了?”
“嗯,我没有离开的打算,孩子们也需要我。”
陈鸣聪听完她的话,若有所思。
“如果,我是说如果,去外面再也没有可以威胁到你的事呢?”
陈夏有些诧异,这种可能性她其实没有想过,但是如果有的话……
“可能还是会留下吧。”
她笑得轻快,仿佛是个玩笑,但陈鸣聪知道这就是她的决定了。
他发现七年的时光还是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她不像少女时那样瘦得可怜了,眉目便也不那样地紧窄,那双像猫一样的眼睛还是那样水灵清澈,只是多了几分世故,肤色仍旧白皙却有了干涩,身材还是他记忆里的削肩薄腰。
但比起自己她这些变化其实算不上什幺,如果她知道这些年自己是如何一步步爬上高位,又是如何游走于官商之间时还会不会像以往那样爱自己。
“你先去坐着,我去给你放洗澡水。”陈夏低着头有些扭捏地瞟了一眼堂屋,她直觉自己的脸于刹那间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这样的话无异于是在邀请。
陈鸣聪撑着膝盖弯下腰,认真的观察她脸上的表情:“怎幺?现在就害羞了,那待会怎幺办?”
陈夏恨恨地剜了他一眼,用力推开他的肩头。
陈鸣聪坐在堂屋里,他脱了西服外套只留衬衣,正悠闲的靠在椅背上,手遥遥落在那张方形茶桌上扶着一个外壁光滑的茶杯。
陈夏放完洗澡水出来就看见他正在端详那套放在茶桌上的茶具。
“这是外婆自己烧制的茶具。”
陈夏把里面的杯子都摆了出来,这些精致小巧的茶杯上还作了画,笔锋抖颤,看得出是个门外汉,但却把那些砖屋瓦房和飞禽走兽画得惟妙惟肖。
“我知道你和外婆只见过一次面,没有什幺感情,但是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希望你也能够知道她的好。”
她说得情真意切,仿佛陷在回忆中还能够见到那个对她来说无比重要的人。
“我一直都知道她很好的。”陈鸣聪搂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靠在自己怀里,“外婆对你很重要,所以你想留在这里,报答她的家乡。”
“陈鸣聪,你对我也很重要。”她捧住他的脸,将细碎的吻落在他的脸上,“但是,我不能……”
陈鸣聪一手穿过她的长发,压着她后脑勺,吻重重地落下,吞咽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语,舌头不管不顾的破关直入,抵往她的喉咙。
这个吻太过霸道又带有惩罚性,任何推拒都没有了效果,陈夏最后只能将自己的舌头也递过去,缠绕住他的,却被他不依不饶的吮咬的发疼,他仿佛要整个吞掉她一般,毫不留情。
陈夏知道他生气了,生气自己没有把他放在第一位,生气在每一句告白的最后总有一句“但是”。
他停了下来,扳着她的下巴:“我不会求你第二次,所以以后无论如何你都会在我身边,没有任何’但是’。”
他没有等待她的回答便又迫不及待再次吻住了她,这把火在四处点燃,陈鸣聪抓住她的手挂在自己的肩上,一只手把她的衣物连着内衣一起往上一推,包裹住她胸前那团丰满的乳肉。
他的吻顺着她的唇角、下巴、脖颈一路蔓延而下,最后落在了锁骨处重重一咬惹得她难耐地溢出一声低吟。
陈夏的感觉只能跟着他的手走,他的手和唇在哪里,她感觉的全部焦点就到了哪里。两手交叉绕在他颈后,她浑身无力,像一条被抛在岸上的鱼,不自觉的就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
她擡眼看向同样在喘息着的陈鸣聪,浓黑如墨的眸子近在咫尺,眼中藏匿着的复杂情绪,她最先看明白的是愤怒,随后依次是眷恋、不舍和渴求……
“陈老师!陈老师!”
门外突然有人急促地拍着门大声喊着。
陈夏犹如惊弓之鸟把他推开,她将被推上去的内衣重新穿好,重新打理着自己。
陈鸣聪靠在椅背上,身前的衬衫几颗扣子松开,露出一片裸露的精健胸膛,但他却丝毫没有想要整理的意思,他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你怎幺还在这坐着,快去躲起来啊。”
陈夏看着他还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就去拉他,结果根本拉不动,他好似跟她作对一般粘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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