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洲大陆以武为生,近百个种族都有着各自的修练方式。
幽暗的密林之中,一双死寂的褐色死鱼眼紧紧盯着倚靠在树旁的女孩。
女孩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起血色。此刻不准寸缕,乌黑的长发凌乱堪堪遮住胸前饱满的凸点,纤细的身躯无力软塌,隐秘的三角地带上干净到没有一丝毛发,往下引人遐想。
然而隐藏在树林中的那双死鱼眼里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平静地观察。
——体内探不到元素。
——骨龄16岁左右。
——黑发黑眸纯种人类。
死鱼眼的主人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他要找的人。
绪楚感觉的到周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没有杀意,也就无所谓了。
刚刚重塑的身体她还用的不是很顺手,准确地说是这具身体与她的灵魂并不是那幺契合,甚至还丢失了一魄。
她只是走了不到百步就已经累到灵力全无。
这是为什幺呢?
绪楚脑子里不断回忆起秘术,明明就是按照古籍上的步骤进行的。
海洲大陆的修炼方式千奇百怪,适用于每个种族的也不太一样。
好比人族,大陆上最为庞大的种族,不受于任何修炼的限制,大多以元素师和召唤师为主。
北方的巨人族身型壮硕,他们是天生的战士。
南方的兽族强大而诡异,能幻化为普通怪物,常能杀敌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是大陆上最优秀的刺客。
绪楚曾经为找自己族人花了将近上百年的时间,又花了近百年才接受她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骨族。
一个记录于古书籍里最为神秘的种族,唯一拥有白骨复生灵魂迁移的秘术。
然而缺少族人的种族传言再厉害也无济于事,没有传承,绪楚只得孤独地靠自己摸索。
在修炼的道路上任何人都无法帮助她。
绪楚又试图回忆起上个身体死亡前的四周发生的点点滴滴,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她不清楚这次复活用了多长时间,毕竟是第一次,心里也没谱。
算了……
绪楚选择暂时先放弃,当下之际是要赶快恢复灵力,去找关于骨族的书籍,重新巩固好漂浮的灵魂找到缺失的那一缕魄。
体内的灵力波动紊乱,虚弱的女孩试图调节。
林间树叶簌簌作响,下一秒,她猛然睁眼,一身黑色斗篷的人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褐色的死鱼眼里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紧接着绪楚彻底失去了意识。
默城。
位于大陆北方,紧挨着巨人族群居地带,一年大多数都处于冬天,这里有整个大陆最丰富的雪元素,每到最寒冷的月份,总会吸引无数修炼雪元素的元素师来此沉淀。
街道上来往的人几乎都披着用动物皮毛制作的斗篷,薄薄一层积雪上踩踏过无数脚印。
“请问城东那里是发生什幺事情了吗?为什幺封街了?”
来此游历的路人疑惑地问着店家。
老板舔了舔唇,眸光闪烁,压低声音说道:“是宴家,宴家今日小少主娶妻。”
每个城池总会有那幺些世家,默城宴家亦是如此,北方最出名的雪元素世家,即便是中心城但凡修炼雪元素修炼的学生对于去宴家进驻也是梦寐以求,哪怕只有一年都会是质的飞跃。
对此路人更加疑惑了,“那不是件好事吗,为什幺会封街?”
老板睁大双眼,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路人。
在这惊讶的目光中,路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是说宴家那个短命的天才!”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声音过大,路人连忙低声道:“他不是先天经脉断裂,活不过二十岁吗?现在又娶妻,这不是在耽误别人小姑娘。”
要说整片大陆,不论哪族总会出一些修行的天才。
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宴家小少主,年仅五岁就遍测出顶级雪元素,明明前途一片光明,然而苍天捉弄,可惜这小少主确实是个先天经脉断裂之人。
“谁知道呢。”老板也是摇摇头,他们普通人能够有修行的资格就算不错了,对于这种贵族世家里的弯弯绕绕实在捉摸不透,“不过我听说,只是听说啊,这宴家在想办法给小少主续命。”
世家贵族有一些古老秘术不稀奇,就是不知道这宴家的续命诡术是否和娶妻有关。
*
“蜡烛这里还差一支。”
“姐姐,不是喜烛一般用双数吗?”
“上面吩咐的别多嘴。”
“哦。”
“……”
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传到绪楚耳中,可她却怎幺都没办法动弹。
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确定屋内没人,绪楚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安静地打量着陌生的四周。
红烛摇曳,纱幔低垂,朦朦胧胧,周围铺满了血红色的锦缎。
绪楚低头注视着自己身上同样是血红色的裙子上绣满了她看不懂的文字,貌似是一些古语。
绪楚走在绒毯上,繁琐的裙衫厚重,有些碍事,来到檀木房门,纤细的手指还未曾触碰,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推开。
她眨巴着双眼。
是结界啊。
绪楚正打算解开结界,这时她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竟画着蜿蜒的黑色线条。
“这是……”绪楚摸了上去,线条像心脏般开始跳动,好奇地喃喃自语,“活的。”
不仅仅是活的,有了这条活线,她的灵魂比之前稳固。
绪楚垂下手,乖乖地重新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她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乖巧地盯着房门的方向,等待来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桌上的红烛渐渐快要融化。
绪楚困的眼皮打架,卷翘纤长的浓睫倒映出浅影。
‘吱呀’一声响起,随后脚步声逐渐逼近。
绪楚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睁开了双眼。
圆圆的猫眼清澈透亮,里面毫无睡意。
“醒了?”随性慵懒的声音似夏日微风轻轻拂过。
绪楚擡起眼。
来人身形清瘦,细软的黑发束的精致,红色的绸缎长袍并不太符合大陆现在盛行的服饰,但挂在这人身上却异常的合适,他嘴角轻轻上扬,乌黑眸子里全然漫不经心。
“嗯,今天睡的挺久。”绪楚点点头,坐起身来很是自来熟地和他打起招呼。
她真的太久没有和人说过话,憋的慌。
“这里是哪儿?你叫什幺名字?我肚子有点饿刚刚吃了点桌上的干果,你长得真好看,我等了你好久,对了,我叫绪楚。”
绪楚的语言能力貌似也下降了很多,前言不搭后语。
来人似笑非笑地说道:“宴濯,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