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

天色已经昏暗了,尤格里安的金发垂在德伽西身侧,他急促喘息,头在德伽西的颈窝里难耐地蹭着,德伽西还在慢条斯理地探索他的上身。

“后面有一道疤,该不会是逃命时留下的吧?”德伽西曲起手指,重重碾过那道贯穿脊骨延至腰间的伤痕,意外激起对方的泣鸣。尤格里安仰起头,泛着水汽的眼朦胧看向屋顶,胯轻轻摆动想要与清凉的源头贴合更近。

“你现在这副样子,比起平日伪善的恶心模样要好得多。”德伽西向下瞥了一眼,若有所思,“忠于欲望的尤格里安·枚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多少年没哭过了?”

他有多久没哭过了,他小时候很爱哭。当然,他也很爱笑。孩提时代的嬉戏倾倒在他脑海中,精致的法术把戏、施加法力的木头军队……敌人的数量随着年龄的增长同步增加,总而言之一些乐趣代替了另一些乐趣。

尤格里安还想反驳什幺,这种反驳只是出于习惯——他和德伽西的交往结束得很不体面,对立几乎成了常态。

但是他现在说不出话,张嘴就是变调的吟哦;他已经很不清醒了,仍然会觉得羞恼,索性紧绷着脸不肯开口。

德伽西看出他的意图,将剑柄压到他的唇角。另一只手绕到腰侧一拧,尤格里安痛声未尽,剑柄便毫不留情的深入他的咽口。

于是痛呼转为干呕,蒙着泪水的湖蓝色眼睛求救似的望向德伽西,罪魁祸首还在无知无觉地笑:“尤赛,感觉怎幺样?”

尤格里安努力将剑柄从口中推了出来。他感觉很恶心,又好像被德伽西的剑劈成了两半,这一半始终恨怒非常,另一半已然摇尾乞怜。肢体也在互相叛变,不肯投降的双手在腿上抓出血痕,其他部分则热情地期待德伽西的垂怜。

哪里在期待垂怜?被挑逗而凸起的乳粒,遍布红痕的大腿根部,又或者是干渴的舌尖,不止,不止,还有更加渴望殖民者的领地。尤格里安努力去排除,想要揪出最彻底的叛逃者。

德伽西帮助他完成了这难以启齿的纠察,她抓住了叛徒。

现在他束手就擒了,抓挠出的血珠从大腿一侧蜿蜒出暗红的痕迹,还有别的地方在渗出液体,是叛徒在流泪。

德伽西感觉到手中的黏腻,嘴角嫌恶地抽动了一下,终究没有甩开。尤格里安臣服的姿态可不多见,德伽西远未到厌倦的地步。

最后一缕霞光从尤格里安的发梢滑落,混乱的呼吸声在夜色中被无限放大,德伽西兴致勃勃地把玩着他的身体;用情欲去操控别人对于德伽西而言是极为新奇的体验。当尤格里安第三次挺身向她手上撞时,她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尤赛,尤赛?”

德伽西没有得到回应,她的手握得紧了些,这次尤格里安应和了,他探身贴向德伽西的脸颊,偏头咬住了她的耳垂。

温润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德伽西微微吃惊。尤格里安依然是混沌的,或许是他本性克制,又或许他还有余力耍小心机,他只是用唇齿轻微厮磨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别停……”尤格里安咕哝着,德伽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早就不动了,她抿了抿唇,毫不客气地松开手,撤离对方可以触碰的范围。

尤格里安茫然追着舒服的源头看去,他的脸上挂着泪痕,透过迷蒙了双眼的泪,他看到德伽西正拿着一块暗淡无光的水晶微笑。

“很漂亮,尤赛,笑一下。”德伽西的声音里带着诱哄的意味,尤格里安犹然挂泪的眼尾顺从地弯起来,下一刻水晶莹莹发光,记录下“帝国白鲸”此刻的影像。

德伽西低头检视刚刚的拍摄成果,尤格里安还在对她笑,或许他还没理解上一条指令已经结束了,汗沾湿了他额边的碎发,他看上去像是某种落水的小动物。

“……别走……德伽西·琼恩……”德伽西现在确信他的头脑全然不清楚了,毕竟他连存影水晶都认不出来,然而他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门口燃着的香刚过一半,德伽西有些迟疑,她不擅长当场决断,向来提前规划好要做的事。现在她已经完美执行了计划,接下来的拍卖会却还没轮到她出场。在计划之外的空当里,清醒的德伽西和不清醒的尤格里安僵持着。

阁楼没有燃灯,尤格里安的身体裸露泰半,又隐隐约约被笼罩在夜色下,德伽西的目光扫过哪里,哪里就会泛起红润的色泽。她轻叹一口气:“有点可爱啊……要是能保持这样也还不错。真可惜……”

她没说完自己在可惜什幺,最后看他一眼,嘴里快速吐出一串咒语,尤格里安的衣服便恢复如初。他现在衣装整洁,柔软地擡眼张望,眼中的湖泊空洞地倒映着面前的巫女。

巫女转身离去,他伸出右手,手臂被铁链扯住;他看着巫女和守门的侍女低声交流,现在巫女关上了门。一层铁门,一层栅栏,他默默听着,默默数着。

现在阁楼回归静谧,只有群星和“帝国白鲸”同在,尤格里安垂眼看向鼓起的性器,迟疑着伸出手,白鲸愈加黯淡,星辰愈加明亮。

“拢魂玉马上开始拍卖。”他反复回想着巫女最后的声音,手下的动作随之反复着。汗水滴落留下湿痕,比刚刚的泪迹真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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