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得到(^_<)的私信回复,项维青没有再同他联系,但他在网站上的活跃度丝毫不减。
有一位网友用十足傲慢的语气说:Gas的每一位猎杀对象都是45至55岁的中老年男性,约翰·艾什年纪确实大了点,但利落的手段,事后打扫房间的习惯,还有归位每一件摆设的执念,完全就是Gas的风格。我们需要明确他对父亲有着求而不得的爱意,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心中的“父亲”也跟着年迈起来,约翰·艾什被选中恰恰符合这个逻辑。
显然,(^_<)完全不买账:【她不是报复性杀人,也不是在表达对父亲的爱恋,一直以来坚持的习惯只是在补偿遗憾。你用“父亲”来解释一切的态度,真让人讨厌。】
后来,这两人因为态度问题吵了十几层,而项维青却静静地望着屏幕上的这句话,发了很久的呆。
今天是周六,她要去见蓝忠。想了想还是打算穿条裙子。
她和蓝一筒小见过几次面,对方很欣赏她175的身高,但是却对体重有点芥蒂。
项维青并非体脂极低的精瘦身材,覆盖其上的脂肪巧妙地藏住她的力量,所以65千克的体重,结结实实地显露在身体的各个部位。
但是她开的价码合适,性格干脆不纠缠,这点小小的芥蒂绝不能算是问题。
国内国外两头飞又贵又累,事情得赶快敲定。蓝一筒很爽快地签了协议。
蓝忠早在项维青的照片送到手上的那一天,就开始对这个未来的媳妇进行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排查:身世,家境,职业,性格,过往暧昧关系……
当然,他只能查到愿意给他看到的真相——父母双亡,家世清白,职业是幼师,性格乖巧听话,是个好掌控的女人。
就是体重有点高。
他这些年包过几个小模特,对一百斤开外的女孩总有点下意识的嫌弃。
来之前项英虑直截了当告诉项维青,要什幺枪直说,她不陪玩形婚游戏,所以只能由安诚来当这个“哥哥”。
他化名贾幸,项维青化名贾铭,和蓝一筒的父母坐在一个桌子上,讨论着彩礼嫁妆,互相吹捧着对方的孩子。
蓝忠是个头顶稀疏的小老头,有点暴发户的味道,再高档的西服都能穿成土老板,而反观坐在一旁的妻子郭丽琼,气质脱俗,雍容华贵。
这两人是半路夫妻,但年少相识,有一段青梅竹马的恋情。
项维青想,若见到昔日初恋成了没头发的糟老头,她可不愿意破镜重圆。
安诚还在继续表现出大家长的做派,他一改平日的冷面,那条疤被易容遮盖,积极鼓吹自己的“妹妹”具有优良的传统美德,勤俭持家,稳重单纯,是个做老婆的好人选。
这些话亏他说得出来。平日里但凡有谁敢用这种词汇说一句项维青,他会立马割开对方的喉咙。
穿梭于家族与普通生活,项维青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一个是厮杀不断,强者为尊的世界,但她已几乎登顶,除了姐姐没人敢消遣她。
而一个是岁月静好,平平淡淡的世俗,但需要她收敛个性,眼前的任何一个人物都可以像评价商品一样评价她。
穿着连衣裙配短外套,她努力扮演一个文静的木头美人,一板一眼吃着菜,偶尔跟着笑笑——
嗯,过一过不同的人生,这才是这份工作的乐趣。只是这样的人生,她仅仅想过一次。
场面话一套接着一套在饭桌上此起彼伏,项维青趁乱偷偷瞟了几眼蓝喧。
这是她们初次见面。
她个头很小,可能还不到一米六,吃饭时总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每当哥哥和爸爸说些什幺,她都赶忙作出正向回馈,绝不迟疑。而当她将头发勾至耳后时,隐约的挂耳挑染却暴露了一点阴鸷。
出于多年来的直觉,项维青很确定,这女孩不是省油的灯。
亲家见面最终敲定了五十二万的彩礼,女方陪嫁一辆二十万的车。
“别搞太贵的车安诚,会崩你的‘贪财’人设,也不能太便宜,否则老头老太太糊弄不过去。”
平民私事,小黑道寻仇,在项英虑眼里都算不上大生意,凑合一下都能应付,但这次她想演得像模像样些。
安诚倒是入戏很深,他很想参与项维青所有的“世俗”生活,所以称职地担任起“哥哥”的角色。
原本由于脸上的伤疤他是不适合参与这次行动的,幸亏项维青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就安诚吧,用起来顺手。”
枪会哑火刀会钝,没什幺工具会一直顺手,但安城却会。
*
一场装腔作势的演出结束,项维青终于回到了老派的公寓里。
她的公寓从来都是一股沉寂的气息,味道不赖,但有点凉。弥漫的血腥味不是用嗅觉感知的,而是皮肤。
悬挂阳台的对面放着一把皮质伊姆斯躺椅,冬天如果放晴,躺在那里格外舒适。
那是项维青的专属位置,小毛毯必须放在右侧扶手上而不是椅背上——不可以为此让步,椅背上的毛毯会失去方便,失去温暖,甚至失去它的灵魂。
项维青脱掉身上的短外套,挂在衣架上,对在悬挂阳台摆弄花草的人说:
“你……能不能不要动我的毛毯?”
——
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