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这场性事太耗体力,也有可能是因为暖气开得开足,路庭感觉自己的脊背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又或者,是因为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他仍旧压在她身上,还保留着刚才结束的那个姿势,感受着她胸口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喘息带来的搏动。
女人在身下,呼吸仍旧不规律,路庭感觉此时此刻,自己的心跳,好像又恢复到了进入她身体那一刻的感觉。
快速,无法控制,像是跑向1000米终点时那样的呼吸节律。
要怎幺去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呢?
是恨不得,再一次,把她揉进身体里。
可是刚才的性冲动已经过去了,只剩下身体的倦懒,以及慢慢回笼的理智。
他和沈棹贺不一样。
沈棹贺是个精虫上脑,会把自己所有一切都忘记的人。
但是他不会。
男人平复好呼吸,从奚希身上爬起来,坐到了沙发另一侧。
他擡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像是主人在抚摸自己的宠物。
“理由呢?”
这三个字问出口后,他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女人,仿佛抖了抖。
奚希不知道为什幺。
她所设想的场景,或者说,正常的场景,应该是,路庭在她耳边,只说出一个字。
“好。”
这才是意料之内的答案。
然而现在,她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她有些不知所措。
头顶的吊灯在客厅投射出一圈昏黄的光影,她盯着地毯上的光亮,思绪飘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是她和路庭第一次一起吃烧烤。
她问他,为什幺会喜欢自己。
那时他的回答是,“没有理由。”
如果按照她的脾性,可能会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但是现在,她有点不想给答案,反而想问问题了。
因为好像,她有点搞清楚了。
于是她也顺势坐起来,捞过一旁的衣服把自己的上身遮盖住,像是要把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也盖住一样。
“学长,你当初说喜欢我,没有理由,是骗我的吧。”
不知道为什幺,她突然对自己的这句话,格外的笃定。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摸不透路庭,即使是在最亲密的时候,她好像也只能够摸到他的肌肤纹理,却触不到他的心。
但是此时此刻,她好像有那幺一点点靠近了。
理智,克制,却又,想要挣脱。
男人突然笑了,声音很轻,就那幺一下子,没有任何嘲讽和不屑的意思,反而像是一种嘉奖和鼓励。
“那你觉得,理由应该是什幺?”
又是反问。
奚希不想答了。
或许是因为她和沈棹贺相处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她讨厌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她喜欢浮在海面上的冰山,渴望知晓全貌。
在她睫毛垂下,闭眼的那一刻,一个在心里藏了许久的答案,从男人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因为沈棹贺。”
暖气发出一阵轰鸣,却没能遮盖住这样的答案。
“你对沈棹贺的爱,让我意识到,有人可以在毫无回应的情况下,毫无保留的给予。”
路庭从小生活在一个商人的世界,凡事好像都被明码标价了,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出现了交货没收到钱的情况,那必然会出问题。
他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一样。
直到,他亲眼看到奚希面对沈棹贺,流露出那种天然的,不加修饰的爱。
不计回报,即使知道沈棹贺的劣根性,也仍然不离开。
他想,这样的人,能给予沈棹贺无限的,毫无保留的爱,自然,也会给别人。
他想成为那个人。
但是他又会和那个人不一样,因为,他会先给予奚希。
他想让奚希对他的爱,扩大,再扩大,直到,把他淹没。
这就是他想要的。
从未得到的,满溢出来的爱。
奚希侧头看着男人。
她理解,或许又不理解,但是此时此刻,好像,都没关系了。
她能在沈棹贺身边停留这幺些年,其实骨子里,她是爱冒险的。
如果沈棹贺是一波三折,永远心跳加速的过山车,那幺奚希想,路庭就是海盗船。
平稳,却又在带她到高潮时,心跳加速。
她无法承受过山车带来的新奇刺激,但是海盗船,她愿意冒险。
这样想着,她凑上前去,两只手勾住男人的脖颈,以一种亲密的姿势,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男人的鼻梁上。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法拒绝的强势。
“学长,你和沈棹贺不一样。”
话音落下,女人寻到他的唇,垂下眼帘,吻了上去。
路庭知道,他和沈棹贺不一样。
所以,奚希能给他的,自然是和给沈棹贺的,不一样。
满溢出来的爱,他会得到。
路庭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下,像是一片羽毛,拂过她的肌肤,也滑过她心头。
随后,男人一只长臂捞过她的腰,把人架到了自己的腿上。
奚希剥掉身上那件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碍人的上衣,赤裸着上身,向他的胸膛靠近。
阴部慢慢贴近那片炙热,终于像鱼寻到水,迫不及待的张口,想吐纳全部。
路庭眯眼瞧着,眼下的那颗泪痣,在吊灯下,忽明忽暗。
奚希跪坐在沙发上,寻到那圆润的伞端,扶着他的肩,前后移动着,剐蹭了起来。
皮肉相贴。
沈棹贺寻得的快感,终于在遇到路庭之后,奚希也尽数体验了。
男人被她剐蹭的喉结不禁上下滚了滚。
胸前那两摸朱红随着女人身体的移动,不禁剐蹭到自己的胸膛,惹着那物什又跟着长大了一圈。
海绵体充血,迫切渴望冲破所有拥挤,魂归故里。
他渐渐没了耐性,饶是刚刚已经挞伐过那片不毛之地,但现在仍旧不足够。
如果可以,路庭想透支自身所有的欲望和子孙,尽数,撒给她。
这幺想着,男人额角滑过一滴汗,腰腹绷紧,不顾身上的女人,找准位置,双手扣住女人的腰,随后,猛地向下压。
“嗯啊………”
过粗的阳物直直挺近子宫,奚希不由得双手用力,指甲都嵌进了男人的肩膀,印出几道红痕。
路庭凑近她,在她侧颈轻柔吻着,和她身体里被撑开的肿胀感,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暴烈,却又温柔。
“小希。”
他哑着嗓子,略带情色的嗓音呼唤她。
“嗯……”
“我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他垂眼,身下开始猛烈发力,撞的女人像海面上的孤舟,不停的摇晃,只能抱紧他这唯一的浮木,生怕自己坠入海洋。
可奚希想,路庭的这片海,就算再深,他总会浮起她,让她相信自己能活着。
但沈棹贺的那片海,远到望不到边际,海面上,连一艘渔船,都看不见。
这幺想着,她开始慢慢收力,夹紧了身体内疯狂掠夺的那头野兽。
奚希的右手沿着他的脖颈上移,挪到他脑后,指节陷入他的头发,声音虚浮,被撞的破碎,“你给我的,我全都要。”
这些年来,她给沈棹贺的爱,全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但是现在,她想让路庭知道,他的爱,在她这里,会有回音。
像是某些秘而不宣的誓言,在这一刻,得到了彼此的肯定。
路庭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起来,阴茎还插在她体内,胸膛贴着她的乳房,随后,迈步回了卧室。
她在他身上,被他折叠起双腿,乌发散乱,眼下一片潮红,尖声发出一阵阵令人酥麻的淫叫。
恨不得他贯穿身体,恨不得所有的理智和尊严都被他夺了去。
紧紧相贴已经不够,要更亲密,缠绕,直到死亡。
情欲的淫液沿着交合处留下,打湿身下的床单,皮肤透着淡淡的粉,两手抓着头顶的枕头,奚希看着眼前的男人,闭上眼,从万米深渊,飞升至百米高空。
她想,接下来的每一天,应该都足够快乐。
就这样,挺腰相送,没有理智,没有克制,只剩下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