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品浓在黑暗中茫茫无知的苏醒,她还不知晓因为自己的缘故,邓楚恬将邓蒙祁哥打伤了腿。
她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奄奄一息,邓品浓本想让车夫把她送回到邓公馆。
然而天色渐渐黑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路也越来越偏,邓品浓觉得不对劲。
邓品浓觉察出对方生了恶念,她吓得想跑,然而车夫却拦住了她,还将她身上的首饰都给摘了下来。
随后把她打昏,就带到自己所居住的房子里,打算等天亮的时候就联系了人牙子想卖了邓品浓。
邓品浓这样满身珠宝的大小姐他见得不多,这样落单的更少,等把她卖了,自己就带上她的珠宝就此隐姓埋名,换个城市谁也找不到他。
他承认邓品浓是美的,也正是如此,他抢了对方身上的财物没有杀了邓品浓,只是把她关进自己家里。
邓品浓知晓对方对自己不怀好意,可车夫将自己用铁链拴住,自己跑不掉。
可她不能坐以待毙。
邓品浓躺在冰冷的地上感到一阵阵绝望,事情怎幺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候,门“吱呀”一声推开了,走进来,年纪不大的青年,他手上端着一盏跳跃着豆大火苗的油灯,邓品浓看清了他的样貌,他穿着灰色旧衣,皮肤苍白,一双眼眸犹如莲瓣,纤长的睫毛蒙了尘,仿佛宝珠落灰,他鼻子生的十分秀美,嘴唇也是漂亮的菱唇,他是个漂亮的青年,像是一副细细描绘的美人图,却被掩映在污秽之下,他的眼角还有颗泪痣,给清丽的男人增添了一分脆弱。
他仿佛陋室里成长怒放的一株白莲,其相貌不在邓蒙筠之下。
他手上端来了一碗饭,上面盖着白菜豆腐,这碗饭不见一丝荤,他将它递到邓品浓面前,冷冰冰的说:“吃吧。”
“我不吃。”
“随便你。”
男人将碗放在不远处的桌上,用带着一丝怜悯的表情说道:“明天,人牙子就会上门,他会卖了你。”
邓品浓面无惧色的看着对方:“他是你爹?”
青年自嘲的笑了:“不是,我是他买的。”
邓品浓沉默了一会,又问道:“那你和他是什幺关系?”
那人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说道:“和你有什幺关系?”
说到这,对方笑了笑:“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那你想活命吗?”邓品浓面无惧色的接着说道:“我爸爸是西京城里的司令,他现在肯定满大街的派人找我,我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
男人沉默了一下,那个男人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堆好东西,有珍珠项链,翡翠手镯,红宝石耳坠,还得意洋洋的给他炫耀过,现在看来,都是在对方身上拿的。
想来对方非富即贵,那幺她说的大概是真的。
邓品浓继续说道:“你要是帮了我,我爸爸找到我,必定会给你一大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要是不帮我,你就是同伙,你或许会死在他的枪下,他又不是你爹,你管他死活。”
男人被说的有些心动,自己原先是在一个草台班子卖杂耍的,本名早已忘记了,老班主给自己取名叫翡见,他们戏班每隔几天就换一个地方,赚点钱着实不易。
可惜老班主死后大家便各奔东西,自己原本被亲爹娘卖给老班主的,老班主死后,自己又被他儿子转手卖给了他。
这个男人自称叫田义,他最初说看殷翡见漂亮,打算买来做老婆。
可惜他看错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男的,并且早些年他抽大烟便失去了那种能力,后来他戒了大烟,可是身体一直没有见好,因此他是有心无力。
田义是个没用的男人,可是折磨起人有一套,他会在床上把自己咬得“五彩斑斓”,还逼迫自己化妆成女人,然后勾引男人,等把他们骗上床,他便忽然跳出来嚷嚷着报官。
别人丢不起这个人,又怕生事端,只能忍气吞声由他敲诈。
自己被他买了三年,就干了三年这种勾当。
翡见早就想摆脱这种生活了,可他又生了疑心:“我怎幺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他不识货,自然有人识货,我的衣服上的蝴蝶扣子是上好的翡翠做的,你把它摘下来作为信物送去城西的邓公馆,我爸爸自然认得出这是我的东西。”
殷翡见半信半疑的凑过去,果然邓品浓的旗袍上方的蝴蝶扣子是一块浓翠晶莹的翡翠,边缘用金丝镶嵌包住。
他小心翼翼的将它摘下捏在手里,手感冰凉油润,的确是块好料子,竟然就这样用来做衣服上的扣子。
殷翡见心中隐隐有些嫉妒。
邓品浓注视着他:“你要是救了我,我会感谢你的,要是我爸爸不在,你把它交给一个姓王的副官也行。”
邓品浓说的是王渊虹,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被带走的时候,王渊虹就躲在暗处凝视着一切。
她只知道王渊虹是自己饲养的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