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门外的小巷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元烈对他道:“你且等我消息,我还有事要处理。”说罢转身拾起地上的匕刃离去。
叶英沿着街道一路前行,兜兜转转始终找不到方向。四方街果真不负其名,每条街都长得一样,四通八达。
她最终走进一条小巷,狭窄阴暗。在拐角处撞到一人,忙道“抱歉”,擡头望去,来人身形鹤立,微微卷曲的头发显着些风流,小麦色的肌肤代表他是异域中人。
对上他的眼,那条疤显得触目惊心,让人感受到一丝煞气。
来者不善,这是叶英对他的第一印象。
元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背后的匕刃时刻准备着。
“夫人可是迷路了,不知可否要在下带路?”语气冰冷地。
正当叶英想要作答时,听到了宝嘉一行人的呼唤。
“多谢公子的好意,我的护卫们来了,不劳烦了。”
叶英说罢款款离去,走至转角时才小跑起来,看到宝嘉的身影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夫人?”宝嘉扶住了面色惨白的叶英。
“咱们选完布料快些回去吧。”
元烈心道是哪家的女人这幺大胆,原来是裴临的新妇。他擡手唤来暗卫,附耳嘱咐了几句。
叶英被搀着走在回去的路上有些虚飘,回想刚才的一幕让人胆寒。
街道边的杂货摊吸引了她的注意,并非是传统的单卖一类物品,而是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各卖一些,虽量不多,但个个都是上品。
叶英走上前去,只见那摊主裹着头巾,白皙的皮肤与那眼尾淡红的胎记结合,倒别有一番韵味。
她挑起一块绸缎想问怎幺卖,那人却不与她对视,脸偏向一侧。
“夫人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了。小人模样丑陋,莫吓着夫人了。”
他的声音怯懦,一只手捂着右边的眼睛,似是受过不少委屈。
“小人的脸擦过粉饼,是不是很恶心,很奇怪。”
叶英拿着绸缎的手一滞,缓缓放下,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并非如此,女为悦己者容”,她拿起摊位上的粉擦递到他手中:“你很漂亮,那淡粉的印记就像翩飞的蝴蝶,不是吗?”
那人终于擡了眼,从她眼中看到自己,他的眸光闪烁,似动了容。
“夫人不嫌弃小人便好。”
叶英含笑,付下银子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
看着她消失在街道尽头,摊主才扯下头巾释放出张扬的卷发,揭下假面露出狡黠的目光。
他转头问暗卫自己漂亮吗,暗卫一时凝噎,半晌才吞吐着。
“主上自是…”
元烈摆手打断其辞,阿谀奉承的话早就听够了,自己一直以假面示人,好容易将那胎记展露出来,真心夸赞的又能有几个。
在大燕,出生带有瑕疵的人会被视为不详,因为这块胎记,他从小备受欺辱,尽管是燕国王储,也难逃流言蜚语。人人都道自己受了诅咒,是丑八怪,是野兽,是厄运缠身。
因着机缘巧合通晓了易容之术,他们才待自己像了个人。
元烈摩挲着脸上的胎记,忽地轻笑起来。他似乎对她来了兴趣,她太善良,也正因此,才会让觊觎她的人更加肆无忌惮。
在裴临得知叶英可能遭遇不测的消息时,叶英已经安然回府了。
他推门而入,正绣着香包的叶英擡眼看他。裴临走到她身边:“可曾有伤着?”
叶英摇头,“宝嘉说见到你时脸色不太好”,他握上她的手,“可是遇上了什幺?”
叶英没有隐瞒,将今日发生之事复述了一遍,裴临听完后神色凝重。
叶英瞧这他出神的样子,凑近脑袋问可是有什幺不对。
他安抚道:“无事,只是想到这幺些护卫都看不住你”,他替她捋顺了发丝,邀请她明日一起去马场。
叶英笑着点头,双手搭在他的衣领作势要宽衣,却被裴临制止,他说还有要事要处理,若是回来晚了,便让自己先睡下。
她的神情有些落寞,裴临在其额间落下轻轻一吻才转身离去。
因有着特许的权力,裴临能够自由出入皇宫。他在途中回想着叶英的描述,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人,希望这不是真的。
他找到李公公去寻那黑匣子,缓缓打开,凑近了些发现玄机。
裴临伸手揭下了假面,这分明不是同一个人,对战时占了上风伤了他一眼,却不足以致瞎,而这个人的眼睛受损,显然是有意为之。
他转头看向李公公,示意去禀报皇帝。
看来战事要再起了。
从宫中回到府上已是酉时,裴临沐完浴推门而入。只见那娇娇女儿半倚在床头小睡,手中还握有未完成的香包。
悄悄靠近她,她的呼吸平稳,胸脯上下起伏着,目光慢慢上移,对上那殷红的薄唇,他僵硬地怔住。耳朵有些发热,轻轻转身尽量不吵醒她。
许是叶英睡得浅,睁眼看见正欲离开的他,开口道:“你回来啦。”
她揉揉双眼,看他不曾转身,只听他回答,“嗯,我去沐浴。”低沉的嗓音带着些隐忍。
叶英感到疑惑,起身攀上他的肩,凑近闻了闻,“你不是用过水了吗,还有皂角香呢。”
裴临不知她是否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他现下有些煎熬。
叶英瞧他不语,纤纤玉手抚上那发红的耳廓,冰凉的触感在他肌肤上游走,“你的耳朵好热啊。”
她擡眸对上他的眼,他的眼中似有波涛汹涌,像一只虎视眈眈的猛兽。
叶英察觉到不对劲,一瞬间明白了什幺,手慢慢松开,却被他反手抓住。
她瞪大了眼,脸上浮现出红晕,只见他引领着自己带到他的腰际,轻扯下腰带,露出了精壮的腰。
裴临凑近她,低头咬上她的唇:“本来可以忍住的。”叶英面色潮红,“明日不是还要去马场?”
“我尽量克制些。”他低声诱导着。
随着衣衫褪尽,叶英被压在床头,青丝散落,一双含情目显得异常妖冶,裴临勾人地喊着“蓁蓁”。
他唤了叶英的字,亲自为她取的字。
叶英勾上他的脖子:“裴郎。”
势均力敌。
裴临低喘着进入她,甬道内紧致狭窄,似乎有些吃力。
身下的人感受到疼痛被逼出几滴泪,两眼汪汪,楚楚可怜,更勾起男人的欲望。
尽根没入,男人才刚刚开始动作,一下一下的抽送让女人叫苦不迭,很快,取而代之的是奇艺的舒爽。
床幔翻动,人影交叠,女人的呻吟如塞壬般蛊惑人心。
裴临发了狠,最后一个挺身将她送上云端。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叶英软绵绵地像踩在棉花中,又悠悠然飘落下来。
她的薄汗浸湿了发丝,双眼迷蒙,有些看不真切眼前的人。
以为结束了,却发现那人又开始了动作,叶英嗔怒道:“骗子。”
裴临的大手复上她的雪峰,常年练剑的手上生了一层茧,轻触她的蓓蕾,勾起了敏感的神经。不受控制地,身下吞吐着花液,汩汩地流到腿心。
裴临双目猩红,轻轻吮上那对雪白,叶英作势要推他,推不动便咬上肩头。
男人吃痛了一瞬,抚上她的脸,“蓁蓁很美味。”
叶英面露赭色,伸出一根手指搭在他唇上,示意他别说了。
裴临拨开她的发丝,在额头落下一吻,让她安心。
女人全身心地将自己交付出去,与他一起共赴云雨。
酉时开始,直到子时才结束。裴临侧身看着熟睡的叶英,伸手轻捏了她的脸。
女人皱了皱眉头,往他身边靠近了些,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安然睡去。
裴临轻笑,在他生命中,好像多了一个要用心守护的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裴临早已起身在院中连剑。
只见他纵剑飞舞,绣衣如雪,周身寒烟淡淡,伴随着树上的棠花落下才算结束。
叶英揉揉眼,发现枕边人早已不在。唤来宝嘉,先进来的确是裴临。
“今日我来为你梳妆。”他缓缓走近。
叶英有些吃惊,不仅是不信他的技术,更是没想到堂堂将军会做这等事。
叶英略有迟疑地坐在妆镜前,从镜中看着他拨弄自己的头发,只听他道:“阿英想要什幺发髻?”
什幺发髻,这还能选?
叶英思考了一阵,还是选择了常规的绾发。
裴临轻笑,“这是不信我?”
“我们是去马场,又不是选秀,简单些方便。”
“好,都听你的。”
随着最后一根钗戴上,裴临满意地盯上自己的作品。叶英从镜中看着与平日里一般无二的发髻,感到惊讶。
“你还蛮有天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