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叶英坐在妆镜前,任由侍女们梳妆打扮,是不是轻笑出声。
宝嘉帮着涂唇脂,嗔怪道:“姑娘还笑呢,明知今日是大婚,还偷着去听书。”
叶英凑近镜子看了看,抿抿唇,“这不是赶上了吗。”
“吉时到—请新娘入轿。”门外的喜婆扯了扯嗓子。叶英盖上喜帕,与父亲道别,才款款上轿。
喜乐声起,红轿启程。人们在欢声笑语中一路前行。
至将军府前,叶英被搀扶着下轿,跨过门槛,又走过火盆,方至堂前。
她的手被裴临接过,因蒙着面,看不真切他的脸,只能瞧见他着一身红袍。
拜天地,拜高堂,再对拜后才算礼成。
叶英被扶着进入厢房,裴临则是去前厅招呼宾客。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静坐在床沿边,腰痛了,背也酸了。她悄悄取下盖面,走至桌前捡了几块糕点填填肚子。想起宝嘉临行前嘱咐的事,又转回床边,从枕下摸索出一本《秘戏图》。
她翻看了几页,顿时面红耳赤,听到房门外的动静,立刻把它塞回去,胡乱地重新戴上喜帕。
裴临走进门,环视一圈,看到的俨然是个端庄乖巧的新娘。瞧见消失的几块糕点,也只是轻笑了笑。
他倒了两杯酒,径直走到叶英跟前,先用玉如意掀起了盖头。
他身上带着些许酒气,不呛人,反倒有些微醺。叶英擡眸对上他的眼,接过酒杯。
两人对饮完毕,裴临拿回空了的酒杯,眼瞧着叶英的脸上慢慢浮现红晕。
饮过了合欢酒,就该办正事了吧……叶英紧张地攥紧了衣物。
裴临缓缓褪下衣衫,望着眼前面色通红的女孩:“圣上赐婚违抗不得,你若是不愿,我便不碰你了。”说罢便作势要离开。
叶英忙拉住他的手,“愿的,愿的,这本就是我向陛下求来的”,她的声音越发低微“我愿的”。
裴临低头看向拉着自己的手,眸光闪烁道:“你我不过一面之缘。”
他果真不记得了,叶英跑下床,来到陪嫁箱中翻找出旧纸鸢。当时要带它险些被宝嘉拦了去。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递到他面前:“你可曾记得树下因够不着纸鸢而发愁的小女孩吗?是你帮她摘得的。”她望着他想看是何反应:“我们很早就识得了。”
裴临盯着他深思,在他印象里确有这幺一回事。当时小女孩过于羞涩,接过纸鸢便匆匆离去,连正脸也不曾瞧见。兜兜转转,倒是在如今相遇了。
叶英看着他出神的样子,知晓他记起来了,怯怯地拽着他的衣袍,两只眼睛忽闪忽闪:“那…夫君?我们…”未等她说完,裴临一个转身将他压在床头,细密的吻落在额头,眼角,鼻尖,直至嘴唇,撬开她的牙关,唇舌交缠。
身下的女孩眸中氤氲着湿气,有些喘不过气来,擡手推搡着他,唔咽着发出抗议:“等…等等。”
男人停下动作,眸光暗沉,有些疑惑。叶英指指枕下,他照做从中探到一个小本,看了一眼又望着她。
叶英被盯得有些发窘:“你,你不看看吗?”
裴临轻笑,将那本子飞了出去,熄灭桌上的烛台,再次欺身,喉间的声音低哑:“我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房间里熏着香,裴临手上用了力气,让叶英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是温香软玉,而裴临常年习武则是硬邦邦的。
叶英有些害怕,低低喘着气。
他缠上叶英的脖颈,细细啃食着,就像猛兽对待猎物一般。继而咬上她的耳垂,一双大手隔着衣物在她身上游走。
叶英有些悔了,就不该那幺撩拨他,现在受苦的反倒是自己了。
裴临低低的笑,勾地叶英心痒痒。他扯下她的衣带,将喜服脱了去,露出精致的锁骨。
叶英觉得难为情,自己脱了个精光,他倒是还剩一件里衣。
房间里的温度升了些,叶英身子都粉了,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她的腰不盈一握,酥胸半遮着,给人一种欲拒还休的感觉。
裴临轻扯下她头上五彩缨绳,青丝散落下来,与莹润的肤色映衬,格外勾人。
看着眼前人的可怜劲,裴临吻了上去,一只手抓住叶英的手,带着她去解自己的衣衫。
叶英的手指纤细,触碰到结实的胸膛时骤地一缩,却被抓着不放。
裴临强迫她握住自己,叶英此时几乎要哭出来,泪花莹莹闪着光。
裴临引诱着她:“我轻一点,好不好,自己坐上来。”
叶英被他掐着腰,不容反抗地缓缓被按了下去,她的脸色白了几分,双手搭在裴临的肩上。
完全吃下去很难,裴临也忍得很难受,青筋在太阳穴突突地跳。等完全没入时,他摸上她的小腹,这里是他的形状。
这个姿势好羞耻,叶英咬着唇不出声。裴临恶趣味似地向上挺了挺,她被刺激地发出破碎的音节。
看着身上的女孩疲惫的模样,裴临于心不忍,换了最传统的方式。
他将女孩压在身下,分开她的腿,一寸一寸的进入。他入得深,女孩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第一次泄了身。
叶英就像一只飘荡在海上的帆船,在风浪里死里逃生,经历风吹雨打。
后来叶英被裴临引导着,什幺都不记得,只知道撞击声从未停止。
红帐翻飞,颠鸾倒凤,尽行鱼水之欢,终是一室旖旎。
夜间他们要了五回水,叶英被折腾地软了身子,只得攀附在他的身上,听着他心跳的律动,感到格外的心安。
不夜城内,万家灯明,一片祥和之景色,但某处阴暗的角落却暗潮涌动。
翌日,裴临早早起身去了军营,而叶英则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都怪他把人折腾狠了。
叶英睡眼惺忪,小露香肩,缓缓起了身。宝嘉估摸着该醒了,才悄悄推门而入。
“夫人?”小心试探着,只见叶英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伏在床沿。
真的好累,不想起床。叶英磨蹭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坐到妆镜前。
宝嘉顺了顺她的头发,将其绾了起来,梳了个盘桓髻。看着镜中的叶英,不平道:“将军也真是的,欺负完人就跑。”
叶英擦了擦唇脂,抿了抿:“相比之下,军中要务更为重要。”她转过头来,“一会儿我们去购些布料和香草,我准备做个把香包。”
宝嘉替她戴上最后一根钗,随后推搡着她出门,“夫人说的是,但在此之前须得去一趟祠堂。”
裴府西边的一个院子,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上面悬着一匾,写着是“裴氏宗祠”,两旁有一副长联,道着:日月经天,圣德昭然一色;江河泄地,道原宛具同声。
里边香烛辉煌,锦帐绣幕,陈列着的牌位看不太真切。
叶英缓缓入内,点了一柱香拜了三拜才插入香炉。眼见着袅袅翠烟升起,才显着一丝生气。
叶英和宝嘉走在四方街上,后方跟着随行的护卫。
“这位夫人生得极美,看看手饰不咯”
“来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泥人糖画,那是一个出神入化”
过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汹涌的人潮拥挤,叶英被迫着往前走,终于看到一家香草铺,急急地冲出人潮。
“宝嘉,你看这儿…”,转身望去,却不见他们的踪迹。她左顾右盼,双手不由得攥紧了些,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定下神来。
叶英缓缓进入那家铺子,店家看她的穿着打扮晓得是是贵人,忙放下手中的事,满脸堆笑:“夫人,可是看香草?”他一一介绍,安神的,驱害的,助兴的,应有尽有。
叶英指着柜上的雏菊,店家会意立马取了下来。
“这雏菊好啊,不仅可外用,还可内服,外用提神,内服清热…”
叶英觉得有些聒噪,附和着点头,付了银子便转身就走。店家似乎很是不舍,悠悠道:“贵妇人慢走哈。”
四方街巷尾
一间破败的屋中尘埃飞扬,蛛网密布墙垣。长条凳上坐着一个身披斗篷的男人,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一脚撑地,一脚踩在长凳上,手中的匕刃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长叩一声,又轻扣两下,他等的人来了。
利刃飞出,劈开了从里面上的锁。门外那人被这一动静吓退了几步,又伸长脖子往里探。
黑暗中闪着几丝微光,却不见人影。
他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只见那人从他身旁出没。
“你来了。”那人缓缓摘下帷帽,露出精致的面庞,映入眼帘的是微薄的唇,高挺的鼻梁,视线上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左眼可怖的疤痕。
“你当归义侯这幺些年,可还舒心?”
“元烈?你还活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元烈气笑,“好弟弟你就是这幺欢迎我的?作为鹰神的子孙,你却与那汉人厮混一处!”
“还立了什幺患难相恤,暴掠不作的盟誓?我呸!”他啐了一口,“与其你委身于此,倒不如死了的好。”
元崇低着头,羞愧难当,他承认自己不如哥哥,但世事都要向前看。一个国家的覆灭,终将会有别国与之取代。而所谓国家,护的是天下百姓,昔日大荣军马万千,他们将剑直指自己,承诺若是归降,子民可以不受牵连,自己也能封侯。
何乐而不为呢。
元烈见他不语,继续道:“你甘愿在此逗留一辈子吗?你不想光复大燕,为父汗报仇吗?”
元烈向他伸出手,见他仍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怒声呵斥,“元崇!你还在犹豫什幺,父汗死了!我也死里逃生,如今我的北凉余部就在城外不远处,只要时机一到,你我里应外合,定能一雪前耻。”
元崇缓缓擡起头,对上他的眼。
是啊,没人甘愿北面称臣,一切都是奋斗来的,眼下机会不就在眼前。
为了大燕,为了父汗,为了子民,他决定再放手一搏。
缓缓地搭上他的手,元烈满意地勾唇微笑。
合作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