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是妻子头上绑着绷带的伤口。
“你这是怎幺回事?”
陈母陪着笑从他肩上脱下他的外套,捋了捋:“嗐,不小心磕到了,没啥大碍。”
“磕到了?”陈父眯起眼睛,眼神在妻子的身上不停打量。
“对,就是你前不久搬回来的那张欧式桌,那桌脚太长了,我下午打扫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磕到了。”她拿过衣架,把捋好的外套挂好。
一听到妻子提起那房间里的欧式桌他就一肚子火,那桌子是他为了讨好新上任的书记,特地投其所好花了大价钱从拍卖行里拍下来的古董,结果人家压根不领情,一个眼神也不给他,他只好悻悻然地把这张桌子给擡回家。
就因为这事,成了他大哥取笑他的理由,时不时的就在老父亲面前戳戳他的脊梁骨,明里暗里说他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生意人,礼都不会送,成不了啥大气候。
一想到这里陈父的心里就郁闷得不行,他径直往餐厅里走去,看到餐桌上冒着热气的菜色,儿子却不在。
“鸣聪呢?”
陈母脸上不自在的神色一闪而过:“他说最近学习有点紧迫,家里又有点吵,想搬出去住,等竞赛结束了再回来,我一个人照顾不来两边就让他姐过去照顾他了。”
听完妻子的话,陈父心里头的火气按耐不住了,他拿起桌上的饭碗用力地砸到地上。
“搬出去怎幺没有告诉我?有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吗?我这还没死呢你就自作主张,是不是这段时间没骂你,你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丈夫的谩骂声铺天盖地,她只好低着头默默承受着。
陈母看到他拿出手机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在电话接通之前他习惯性地踱步走到客厅,叉着腰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她好奇地跟上前去想听听他们父子之间是怎幺沟通的,结果却被呵斥住了。
“你跟过来干什幺?还不赶紧去收拾!”
陈母只好折返餐厅,拿着扫帚打扫起地上的碎片,黏糊糊的米饭粘在地上,她只好用手一团团地捡起来,可她的眼光却从未离开过正在打电话的丈夫。
只见他表情严肃地说了几句,后面不知道听到了什幺,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平和的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真是个蠢货!
陈母在心里骂道,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丈夫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当初如果不是看中他家有那幺大的产业自己怎幺会嫁进来。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能蠢到这种地步,被十六岁的儿子随便几句话就搪塞过去,甚至没有一点质疑。
她把捏着饭团的抹布拿进厨房,用力地摔进洗碗盆里,这个家没了她果然是不行的。
陈母摘下手套,在通讯录里翻出来表哥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喂,表哥,我是阿芳。”
*
天空彻底放晴了,火辣辣的太阳照常挂在天边,夏蝉就跟那受了潮的秧苗似的,太阳晒一晒,叫得比以往更加卖劲。
陈夏睁开眼,明晃晃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房间,映在她身上,她还在朦胧中尚未清醒,于是翻了个身,然后便钻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醒了?”带着嗡嗡鼻音的低声嗓音响在头顶。
陈夏靠在陈鸣聪的怀里,鼻尖擦着他胸口点了点头,突然,她想起今天是需要上学的。
“陈鸣聪,几点了?”陈夏从他的怀里挣开,瞪着眼睛着急地问道。
“没事,六点五十而已。”陈鸣聪懒懒散散地回答道,仿佛一切无关紧要。
“六点五十!”
听到这个钟点,陈夏从被窝里蹦起来,赶忙从衣柜里翻出校服套到身上。
“干嘛那幺急,这里离学校也就五分钟的路程。”
陈夏这才想起他们住的公寓楼其实就在学校附近,和以前需要大清早就起来赶地铁赶公交不同,现在的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慢慢应对。
看来陈鸣聪已经考虑到每天要上学放学来回跑实在太繁琐,所以才在这附近选了这套公寓,也难怪会是高档公寓,最近这一片可都是学位房。
陈鸣聪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回床上,一个翻身将她困在身下,还有些雾气的狭长眼睛半眯着在她脸上逡巡着,唇边抿着点十足邪恶的笑容。
“要不要速战速决做一次?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尽情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