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剧组后,姜舒照常拍戏。
围读剧本或者走戏的时候,她都会用谢知送过来的那根唇膏润唇。
谢知送过来的那根唇膏,并不是姜舒送给他的那根。
但是很符合谢知本人的品味,包装简单却很实用,不油腻,带着淡淡的梅子味。
宴会那天,姜舒穿的是一条黑色小礼裙。
款式简单,但是穿在身上却又性感妩媚。
她踩着那双闪亮的高跟鞋,坐在家里等谢知来接她。
谢知到的时候,姜舒刚好把耳环挂好。
在路上,谢知跟姜舒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今天晚宴的流程和可能会见到的人,姜舒听的兴致缺缺。
谢知偏头看了她一眼,勾唇笑了笑:“辛苦你了,明明不喜欢这种场合,还要陪我过来。”
姜舒随口回,“不辛苦啊,这种场合青年才俊多,我多跟着谢总参加几次,指不定就看上谁了呢,到时候如谢总的愿,咱们两个一拍两散岂不是很好?”
谢知被她这幺一说,顿时没了话。
他想起联姻当天,姜舒就到他办公室找他。
她直白地问,“你对我有感觉吗?”
谢知温和地看向她,“现在说这个还太早。”
姜舒:“可我对你有感觉。”
谢知挑了挑眉,完全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是怎幺回事。
他只是秉持着自己的一贯习性说:“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更建议你多认识一些人。我们的联姻随时作数,但如果你有更喜欢的人,我们的联姻也随时可以作废。两家的情谊还在,我不会因为联姻取消,就针对你们家的产业。”
谢知能这幺说,还是因为谢奶奶这些天止不住的念叨。
要不然,他很可能在姜舒第一次说的时候,就回绝掉这门联姻了。
姜舒不依不饶,“那你呢?”
谢知眼里难得地出现了一些不解:“我怎幺了?”
姜舒:“你让我接触其他人,在这期间,你也会接触其他女人,然后评估谁才是你最合适的联姻对象吗?”
谢知笑了,“我不会。”
姜舒追问,“你怎幺知道你不会?”
谢知好脾气地解释:“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婚姻不合适必需品,我的事业也不需要任何裙带关系来助力。所以婚姻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姜舒了然地点点头,“知道了,所以你对我没感觉。”
谢知没说话,只是以一种非常温和和包容的目光看着姜舒。
于是姜舒转头就去娱乐圈做了吻替。
红灯转绿,身后有喇叭声响起,把谢知的思绪抽回。
他淡淡地说:“你能这幺想最好。”
姜舒歪头看了他一眼,笑了。
“怎幺,怕我缠着你?”
谢知:“没有,你想缠,随时可以。”
“既然随时可以,那为什幺不愿意和我联姻。”
谢知语气认真:“不是不愿意,是怕你后悔。”
“姜舒,我这个人,一旦认定了谁,是无论如何不会放手的。你还年轻,做事不能仅凭冲动。”
晚宴现场,和谢奶奶说的一样,来了很多名流。
其中除了谢家一贯的生意伙伴以外,还有一些上层圈子里的人。
他们带着自家孩子过来,单纯就是为了拓宽人脉。
姜舒端着高脚杯,眺望着远处的少年。
跟这些穿西装讲利益的大人不一样,那人只穿了一套运动装,立在阴影里,靠在墙上,脊背单薄但挺直。
从姜舒的角度望过去,那人正低着头在手机上回什幺消息。
灯光切割他的侧脸,他整个人犹如一节青竹,薄而韧。
谢知谈生意去了,姜舒便朝着那人走去。那人叫沈世清,是沈家最小的儿子。
沈家的公司由沈世清的大哥主管,沈世清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最近想做的,就是进娱乐圈。
沈世清的大哥沈世铎给他提供了很多方案,但是沈世清看完以后,还是决定要自己出去找机会,不能一辈子窝在自家公司的羽翼下。
于是便有了今天在谢家晚宴上的出现。
姜舒和人简单聊了聊,用许清的剧本套了套他的意向,最后留了个联系方式。
“沈公子要是有意签约,可以联系我。”
姜舒看得出来,眼前这人是个好苗子,形象气质和许清剧本里的男主很合拍。
她这边聊完,谢知也和生意伙伴聊的差不多了。
沈世清缓步从宴会上离开,姜舒瞧着他离去的望向,手摩挲着杯壁,揣摩下一步动作。
谢知从姜舒身后的方向慢慢走过来。
冷不丁问了一句:“很满意?”
姜舒倏地回头,“什幺?”
谢知朝着沈世清的方向,下巴轻点。
“沈世清,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姜舒看了谢知一眼,含糊地说:“还行吧。”
谢知点了点头,“沈世清为人不错,年轻,有冲劲,也不乱搞,你要是喜欢,可以试一试。”
姜舒眼神在谢知身上过了一圈,笑了。
“谢总对我的事还真是上心,连人都替我物色好了。”
她仔仔细细地瞧着谢知的眼睛,“你就这幺迫不及待想要和我解除婚约?”
“是讨厌我吗?”
谢知微微凝眉,有点无奈。
“姜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姜舒打断了。
她朝前走了一步,身体前倾,几乎是贴着谢知的身体了。
然后仰头,饱满的红唇停在谢知喉结的位置,吐气如兰,带着酒香。
“你只是觉得自己年龄太大了,用一桩联姻就把我这个小姑娘和你绑在一起,对我不公平。所以建议我出去走走看看,见见不同类型的人,等确认了自己到底喜欢什幺样的男人,再来跟你谈这个联姻要不要继续。”
谢知就是这个意思。
然而此刻的姿势过于窘迫,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想要从姜舒身前离开,却又觉得贸然离开不礼貌。
可是姜舒穿着高跟鞋,她再往上仰点,就能直接亲到他下巴上。
带着酒香和温度的气息喷洒在他喉结上,异样敏感。
他强忍着,冲姜舒笑了笑。
“你明白就好。”
姜舒又凑近了一点:“我当然明白,只不过,既然要比较,就得都比较。”
“嗯?”
谢知有些迷惑。
“不如谢总也加入我的比较行列中来吧,要不然,我也比较不出来他们和谢总的优劣啊。”
姜舒绝对是世上唯一一个敢这幺跟谢知提议的人。
谢知垂眸望着姜舒,直直地像是要望进人心底。
身后的窗子里,有风吹过来,吹皱了姜舒眼里的那一池波澜。
灯光也折碎,在里面亮着光,像是有一尾鱼在游荡。
谢知莫名紧了紧喉咙,拒绝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僵硬片刻,最后只说出一句干巴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