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墨逵朗分析了一切利弊,甚至将自己精心培养的暗卫唤出,要他们事先舖条能让他们两人远走高飞的路。
实在是他对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兄长,还是存有戒心。
虽他们两人在外人看来兄友弟恭,可到了大事上,他这个平日看来慈眉善目的兄长,便会化身为催人生死的阎王,立即清除一切对他不利之人,半点怜悯也没有。
想想过去那些为了争权夺位最后命丧在他手中的亲兄弟们,那些堆叠起的尸体,可不是假的。
虽是那些兄弟们不讲武德在先,暗杀、毒杀层出不穷,导致今日这局面也只能说是自找的。
现在来说说他那嫂子,更是巾帼不让须眉。
当时身怀六甲的她,为了帮她皇兄争夺皇位,不顾腹中孩子尚为不稳,便提着剑,骑上马背冲去前线前去救他皇兄去。
那狠辣与他兄长不分轩轾,属于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的楷模。
他永远记得,他皇嫂初为皇后时,为了震摄六宫,更是将那些群臣送来,打算让她们爬上龙床的女人们,用不同的办法一一撵走,有些激进者,更是被她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手段干净俐落,毫不留下痕迹,还让损失女儿的大臣们,都只能俯首称臣。
不然她怎么能稳坐皇后一位,又能让他皇兄独宠不坠。
这样的一对夫妻,在萧琢臣这件事上,让步太多,也太久了。
能不让他连夜将一层又一层的防护网打开,好滴水不漏地将萧琢臣护卫在自己羽翼下,避免她受到伤害吗?
结果……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这对阴险的夫妇,打一开始就知道萧琢臣是女子之身,甚至这样的阴扮阳之人,还不止萧琢臣一人。
这些人全不偏不移地散落在皇后宫与皇子宫中。
只因他皇嫂认为女子在某些事情上比男子更为心细,加上他皇兄也不愿让其他男子过度欣赏他老婆之美,便同意了他皇嫂了这项请求。
只是为了工作方便,他皇兄要求,她们必须女扮男装做事,甚至刻意让她们有独立的居所,好规避一些可能漏馅的危机。
毕竟百年来的男尊女卑,对女子还是有些地方是不便的,以男装做事会更为方便些。
不过他皇兄有规定,她们年纪一到,便要辞官出宫另觅良缘去,毕竟女扮男装这戏码玩久怕有漏馅的时候,加上……这样优秀的人才,若不婚嫁,枉费他们国家栽培这么久。
而这些人……自然都知晓自己授选的原因与使命,唯有琢臣彻底被蒙在鼓里,天天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女儿身的秘密。
他们这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明这早就可以开门见山讲的事,为何要这样欺瞒着她?
他的担心他的疑惑,很快的,在他这对没有责任感的亲亲兄嫂揭晓答案后,陷入了暴走。
而让他暴走的答案是……他们在赌,赌他多久会发现萧琢臣女儿身的事实,他们说他们一个人赌一年,一个赌两年,结果他这个眼睛被牛粪糊住的白痴,却花了整整八年……
最可笑的是,这答案还不是他自己察觉的,是萧琢臣自己借由酒意脱光衣服自亮身分才揭晓的。
他们夫妻本想第三年就直接揭晓答案,但看他每日小小心心、亦步亦趋,一副少女怀春的患得患失,就停下了揭晓答案的欲望。
然后他们两人便眼睁睁地看着墨逵朗从原来的怀春少年,慢慢转变成将告白当成是吟诗作对的痴汉。
就忍不住的想说……可怜、滑稽……但却好可爱,简直是移动式的笑话宝典。
每日都一样中,又能细品出不一样。
于是他们夫妻俩就将这实境版的求爱记,当是喝茶嗑瓜子时的附加娱乐,就这样品着品着……不知不觉八年就过去了。
茶都喝成一座湖了,瓜子更是嗑成座雷峰塔了,这小子依然不开窍。
急得他们想说要不要直接把萧琢臣脱光,丢入他房中直接揭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