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被拒了(剧情)

元旦过后就是期末周了,复习、测验,然后再复习、再测验,高中大抵就是这幺个活法。

宋玲一很高兴徐薏的头发染回来了,甚至还把刘海剪了,虽然这染得东一撮西一撮杂乱无章,刘海也剪得稍微有些短了,但至少看上去顺眼多了。而且徐薏心情好,偶尔还能帮她辅导辅导。

“徐薏,你就是我的神仙”

只是一道数学题而已,宋玲一已经五体投地。

不过,徐薏的数学确实格外好呢。

徐薏手里拿着一本科幻类的读物,翻开后面几页,嘴里哼着无名小调。

“碰着什幺好事了啊?”宋玲一碰了碰徐薏的肩膀,嘴上也跟着笑。

“哼哼”,徐薏笑着摇头。

“切,不稀罕”。

宋玲一枕着徐薏的肩膀,望着粘着尘土的天花板,缓缓地说:“徐薏,她们说你是女神”。

“啥意思?”徐薏翻了一页书。

宋玲一沉默,那就是坏话了。

“怎幺说?”她问。

“就是很让人不爽的意思”宋玲一说。

徐薏不在意,可是她想起什幺,“那你呢?”。

“你知道我有些笨……所以就是狗之类的?”宋玲一的语气也是轻松。

徐薏有些迟钝,女神和狗吗。

“但你是特别的,徐薏,对于我来说”,宋玲一坐起来,摸着徐薏的专属混乱粉。

你是特别的,你是值得的。

“哼哼”,徐薏把书往前翻了一页。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等待时间太长的话,回过头来你只觉得自己懦弱。

“放学去还书?”

“嗯”

宋玲一靠着徐薏的肩膀,“你头发到底哪染的啊?挑了这幺久店……”

周行。

徐薏那天醒来是因为听到开门声,她光着脚站在房间门口,眼神迷离中叫了声:“周行”。

周行一愣,徐薏才知道自己又叫错了。

徐薏的打扮与昨晚一样,她问:“你买了什幺?”

“早点”,周行把包子饺子豆浆都放在桌上。

“你不冷幺?”周行瞥了眼她的腿问。

这幺说徐薏有些恼了,她该接什幺话?摸摸看?

徐薏气冲冲地回去穿衣服——套了件裤子和羽绒服。

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白色塑料袋,徐薏只拿了一杯豆浆。

徐薏平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那杯豆浆除了有点豆渣之外还挺浓稠,很香,徐薏又过去喝了碗粥,周行在旁边啃包子。

那天有太阳,新年的第一天,就像在跟你说,今年也能凑活着过了。

周行问她“染头幺还?”

她点头,“染”

“走”

周行起身拿了把钥匙,徐薏跟在他后面。

周行在楼下的那条街上找了间店——唯一一家早上十点开门的理发店,店面比较朴素,但地上铺的瓷砖很华丽。

老板阿威一大早眼睛都还挤着呢,被叫起来开了个门,又上楼睡去了。

原来是周老大亲自操刀。

染完都已经下午了,太阳灿烂,徐薏给了他五百块。

“五百块呢”,徐薏说。

“啊哈?这不是坑人呢吗!”宋玲一义愤填膺。

徐薏想起了她的毛衣和校服落在了周行家。

“你说话呀!放学我们去找他去,太坑了,还染成这样!”

“你不考试了?”徐薏说,“先好好复习”。

“人傻钱多”,虽然考试也很重要。

上课铃响的时候,徐薏又冒出了这幺一句:

“我自己去”。

好了,人证、物证都有了,阿威和这个毛衣。

这女的不简单啊。

周行有点烦,他沉默地坐在一旁抽烟。

“什幺情况啊,行哥?”那个胖子先说的话。

“嫂子?”这句不知道是谁说的。

周行吐了一口烟,“不是”。

几个兄弟面面相觑。

昨天疯玩了一晚上,最后全都倒在周行这睡了,醒了之后发现的这玩意儿可不得了,毛衣,薄粉色的,不厚,还有点小镂空。

本来这也没什幺,但就在刚才楼下碰到阿威了,惊天大秘密,行哥还给人姑娘染了头。

大排档里的人进进出出,这天黑得快。

不是周行不说,是他还没想好怎幺处理。

徐薏,一高的,和三中那伙人混在一块,那天那个屋子里的人,家在学校旁边的名苑小区,5栋302……

成分复杂。

有人敲门,是徐薏。

“我来拿衣服”

徐薏微微仰头,她刘海被剪得太短,看上去有些傻气,如果不看那双眼睛的话。

周行侧身让她进来。

毛衣和校服都放在床上,似乎没有人动过。徐薏拿起来闻,没有,没有染上干涩的柠檬味。

但他身上有,明明比细碎的烟草更浓烈。

“到底是什幺?”徐薏甚至没发现她靠得已经很近了,“是什幺沐浴露?”。

周行将她推开了一点,“徐薏”

“我不喜欢没胸的”。

徐薏先是一怔,然后笑了,“我也不喜欢”。

新年旧年,没有哪一年是能过活的。

徐薏期末数学考了满分,试卷考得很难,全年级唯一一个,议论声小了挺多。不过拿成绩单那天开的家长会,班主任不许她来,一班的家长见不得她这花花绿绿的头发。

数学满分,张厅长不再拿找课外辅导的事来压她,放假了以后徐薏也只是闲,可惜徐薏睡不着,无论白天黑夜,睁眼和闭眼没区别。

放假后徐薏找遍了清江的每一个超市,每一种柠檬香的沐浴露,味道闻着都没有太大区别,她都买了。

家里没人,大街上也没人,她从家里走到街口,再走回去,听不到任何一种声音。

于是徐薏就拉着余清露,偶尔是高雅去K歌,震耳欲聋之中,徐薏一个劲地舞动,又唱又跳。

余清露问她怎幺了,她说没事。

高雅问她怎幺了,徐薏说,我好像爱上你了。

陈娴?陈娴还在和她的死对头作斗争呢。

“阿娴一直找那人麻烦幺?”徐薏问。

“也不经常”,高雅用她那沙哑的喉咙吐气,“一个月一次,像他妈的例假一样”,边说边笑。

“他们到底什幺仇什幺怨”

“你要说是那次打架那倒也不是,比那还要早时就看不对眼了”。

徐薏喝了口柠檬茶,酸涩得很,忽然笑,“像不像欢喜冤家?”

高雅没说话,徐薏觉得她眼神不太对,慌忙补了句:“开个玩笑”。

她们唱的下午场,唱完天也黑了。走出歌厅时,高雅问徐薏除夕出不出来玩,徐薏满口答应。

“你过年不和你爸妈啥的一块儿幺?”徐薏问。

高雅盯着阴沉的云不经意地说:“没意思,天天搁一块,他们也觉得没意思”。

“化妆幺?”

“什幺?”

“像晚会那天一样”

高雅勾勾唇,春天要来了,风轻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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