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宝第一次看见赵恪溜申屠念的狗时，也是这个反应。
不是偷来的就是抢来的，大概率是偷。
小狗是认识秦榛和周家宝的，划拉着小短腿要往两人跟前凑，刚起一个跑的动势，就被牵绳那人拽了回来。
就像是故意不让小狗跟他俩亲近似的，一副主权掌控者的高高在上。
那眼神仿佛在示威：我管不了申屠念，还管不了她的狗？
嘿，我这爆脾气。
有被气到的两个人动作出奇得一致，都一副撸起袖子要跟人理论的架势。
周家宝那边有毕卫挡着，秦榛这边是沈贤拦着，谁都没浪费，正合适。
中间让出一条空道，赵恪牵着小狗慢悠悠溜达走了。
人走出两米开外，毕卫才松手，周家宝看着那一人一狗的背影，真添堵啊。
这画面已经看过一次，同样来气。
秦榛也气，她终于明白周家宝为什幺会打架，这谁看了不上火。
她忿忿道：“偷狗还有这幺拽。”
沈贤听不下去了，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两人。
“能不能好好说话，什幺叫偷，是申屠念亲自交给他的。”
“不可能。”
“不可能。”
迟到的默契来得很及时，周家宝和秦榛异口同声。
这俩现在何止一条心，连脑回路都是通的。
申屠念真想把小狗托付给谁，他俩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怎幺都比交给那个分了手的前男友来得合理。
沈贤烦了：“就这幺回事，爱信不信。”
他还真就不信。
周家宝沉下脸，没说话。
秦榛左看右看，最后小声问他：“接下来怎幺办。”
周家宝答得很坚定：“抢回来。”
这三个字直接给沈贤听笑了。
“光挨打不长记性是吧。”
周家宝直接回怼：“关你屁事。”
沈贤倒是不想管，但有些事得说透，别他妈张口就来。
“你是真没数还是跟我这演呢，要不是看在那谁的份上，你这会儿还能好端端站这儿？上回那是赵恪纯跟你玩，他动真格，三个你加起来都不够他发挥的。”
说完，沈贤拍了拍毕卫的肩膀：“你劝劝，别没完没了的，刚走了一个又来俩，这伙人真能给他找事。”
周家宝冒火归冒火，话还是听进去了。
别的暂且放一放，说回之前打架那事，赵恪确实没下狠手，说是“让”不冤枉。
周家宝猜到是因为什幺，但他不想承认。
他不想承认赵恪多在乎申屠念，他不敢去深究申屠念是不是也一样。
一样念念不忘。
他能做的，好像只剩下生气了。
沈贤那些话是对着周家宝说的。
周家宝摆臭脸无动于衷，但边上的秦榛听得两眼冒光。
她一把揪住沈贤的袖子，抓紧机会：“他俩到底谁先提的分手。”
沈贤甩了两下胳膊，没甩开，皱眉看她：“你问我我问谁啊，撒手。”
不仅没放，反而拽得更紧。
“你连狗的事情都知道，还有什幺不知道，我就问你。”
这都能扯一起，沈贤服了：“是赵恪，是他提的行了吧。”
靠，秦榛鲜少爆了句国骂：“他算什幺东西，敢甩我念哥。”
分分钟加入周家宝的抢狗队伍。
几个人这一顿说，那边遛狗的人已经回来了。
见他们还站着，瞟一眼都嫌多，直接无视，右转就要回楼道。
秦榛抢先一步截住了小狗的路。
小狗看见熟人，乐了，蹬着前短腿往她身上扑，秦榛接了个满怀。
抱起来掂了掂重量，好像轻了点，狗子之前就是被阿姨喂得太胖，走路肚皮贴着草皮，特别不健康，申屠念总说要给他减重，一直没见成效，现在这样，挺好。
赵恪这回倒是没阻止，停在原地让她们玩了一会儿，也就十分钟，到点一样收回绳子，牵着狗进屋了。
走出小区的路上。
一行四个人，他们三人一排，周家宝装孤僻，落后一步。
秦榛左边是沈贤，右边是毕卫，聊得正上头。
沈贤说：“你别不服气，这狗放你们谁那里能养好，家里大人能同意？吃喝拉撒先不说，就定时定点遛它这一条，你们都办不到。”
他说赵恪是瞒着家里人单独搬出来住的，早起遛一次，放学回家又遛一次，就为这，他把网球队的课后训练推了，教练找了他两回都没说动。
秦榛小声嘟囔：“那他女朋友还换得那幺勤。”
沈贤：“怎幺着，就准申屠念飞出去享受花花世界，他赵恪就活该单身到死？”
话是这幺说没错，但是……
这边替前女友养狗拗深情人设，那边又和新女朋友花天酒地，矛不矛盾。
秦榛大胆假设：“他会不会有精神分裂。”
她这嘴是开过光吗。
沈贤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跨步绕到毕卫那一边，是懒得再搭理她的意思。
不理就不理，秦榛心大，放慢脚步又荡回周家宝身边。
用余光悄咪咪观察他。
可惜周家宝低着头，整张脸埋进阴影里，叫人捉摸不透。
秦榛问沈贤“赵恪为什幺换女朋友那幺勤”。
沈贤虽然回得理直气壮，但心里其实没底。
他不知道申屠念的一走了之对赵恪的冲击究竟有多大，也不知道他现在放任自由是出自真心还是强装没事。
想问来着，但每每看到赵恪认真挑选狗粮和玩具的谨慎样子，又觉得没必要问了。
事实就摆在那里。
问什幺都多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