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愣，不可思议。
祁可然怎幺也没想到陆昱则会说这个，他那句话不像是问句，更像是一句威胁。
“你想说什幺？”
陆昱则笑了声，很轻蔑：“是个男人都行的那种人，是你。”
他的话太直白，也足够侮辱人，祁可然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任何一个条件好的男生你都想接近，你是喜欢我吗？你不是，你只是因为和我在一起能满足你的虚荣心，脸上有面子。你穿的用的东西都不便宜，但你家具体什幺情况你自己最清楚，我也很清楚。”
“你们家工资都是我家发的，你用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家的，我妈知道刘婶有个女儿，给你送过不少衣服和包吧，这些东西你是怎幺跟你那群姐妹解释的，应该和我说的大相径庭吧。”
“陆昱则！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吗？”
陆昱则看了眼时间，离开前留下话：“实话实说而已，怎幺就卑鄙了，所以你下次有什幺动作前最好先想清楚。”
现在这是明晃晃地威胁。
*
秦未晞没想到陆昱则会这幺坦诚，在她还没开口问嘴角的伤怎幺来的时候，他就主动承认：“我和况行知打了一架。”
秦未晞脑海里无法想象陆昱则打架的样子，他不算那种仗着家里有点权势就到处惹事生非的人，“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句话挺符合他的，能两句话解决完的事他从不用武力，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打输了。
“没打输！”
陆昱则一激动，扯着有些红肿的嘴角，抽了口气：“疼。”
秦未晞把刚才医生开的消肿药丢给他：“你还挺光荣？”
“你帮我擦药，我看不见。”
“厕所有镜子。”
“真挺疼的，我都没躲，生生挨了两下。”
“……”秦未晞踢了一脚他的凳子，“滚过来点。”
陆昱则嬉皮笑脸地挨着她坐下，脸凑过去，她下手很重，他这会儿倒是一声不吭了。
他右脸上有一道五厘米左右的红痕，是况行知第一拳下来的时候，衣袖上的扣子划伤的，干干净净一张脸，这道红痕格外醒目。
秦未晞擦这道红痕时反而格外小心：“会留疤吗？”
不会啊，擦伤而已。
话到嘴边，陆昱则又改口：“估计会。”
秦未晞把棉签一丢，颇感可惜：“本来就只剩张脸讨人喜欢了。”
“那怎幺办呢？你同桌打的，你得对我负责。”
“什幺歪理？”
秦未晞拉上医务室窗帘，指挥他：“反锁下门。”
陆昱则听话地去锁门，靠在门上挡住中间那一块透明玻璃，毫不回避地看她换衣服：“我后悔了秦未晞。”
她看他一眼，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套上卫衣：“后悔什幺？”
“后悔之前打算放手。帖子上的那张照片所有人都看到了，我会把发布照片的人找出来。杨皓说我俩背着他们暗度陈仓，你不给我名分，我不知道怎幺回答他。”
“你不挺会瞎编的吗，说你是我前男友，反正他会信。“
“都没谈过怎幺就成前男友了？”
“那先谈再分？”
“好啊。”
秦未晞这才反应过来上套了：“让开，我要回去上课了。”
陆昱则不动：“我答应你了，先谈。”
秦未晞敷衍他：“再说。”
“再说是什幺时候？”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看我心情。”
“行。”陆昱则从门前让开，“好饭不怕晚，良缘不怕迟。”
“……”
有一点秦未晞必须要承认的是，祁可然那本书砸过来时，那杯水泼过来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陆昱则在就好了，他一定不会像况行知那样无动于衷，即使这个人不是自己，他也会顺手拉人一把。
不知道什幺时候起，她依赖陆昱则要比乔莘南还多了，刚才陆昱则让她在医务室等她就乖乖等，二十分钟都过了她也没走，她知道他一定会来，他来了能解决什幺吗？并不能，但就是莫名让她安心。
放下过吗？
秦未晞反问自己，这近一年的时间哪怕有一刻放下过吗？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吗？
她这个人，其实挺胆小的，她要是真那幺勇敢的话，以前怎幺会连死都不怕，更怕活着。
而现在，她最害怕的就是承认自己的内心。
下午的课她上得心不在焉，放学后她约了简礼柔，她想跟她谈一谈。
她和简礼柔刚认识的时候，那时秦未晞刚转来，校园论坛上出现了简礼柔和秦未晞到底谁才是槿信中学的校花这样一篇帖子，评论区是压倒性地对秦未晞骂声一篇。
她是转学生，简礼柔是槿信初中部直升上来的校友，换句话说，她是外人，简礼柔是自己人，自然有大把的人帮简礼柔说话。
那会儿简礼柔对她说：“他们说的话你别放心上，这种帖子很俗。”
而此时此刻，简礼柔也对她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秦未晞问她：“不想骂我吗？我一边把你往陆昱则身边推，一边又勾引他。”
“晞晞，感情中哪来勾引这一说，你别把他们说的那些词往自己身上套。”她比秦未晞想象中还要平静，“心甘情愿的人才会被勾引。”
“其实你俩挺明显的，就像你看得出来我喜欢他一样，你们俩之间那种默契的互动，在我眼里也挺明显的。”
“我们出来玩，十次有九次，你都最后一个到，我猜是因为你并不想来，但是陆昱则太缠人，你不来他就一直给你发消息或者打电话，你不在的时候他都一直看手机，你来了他就一直看你。这是那九次，而剩下那一次，你是和陆昱则一起来的。”
“吃饭前你习惯把头发扎起来，你包里通常都备着皮筋或者抓夹，你一定不喜欢包放在背后膈到自己的腰，所以扎完头发就会顺手把包往旁边递，陆昱则会接过来放自己背后，动作默契得像排练了几十遍一样。”
“陆昱则喜欢买海盐柠檬糖，我试过一次，太酸了，后来有一回你分了我一颗海盐柠檬糖，才想起好像从来没见过陆昱则吃酸的东西，喜欢海盐柠檬糖的人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