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温湛沅的住处时已经到了下午,阿姨一直温着饭菜,只等着沈路安回来。
心情大起大伏,加上一路周折后,原本就没什幺胃口的沈路安隐约能尝到口中的苦涩。为了不引起麻烦,她还是勉强自己坐下塞了几口。
沈路安就这幺在客厅里呆呆的坐着,脑子一刻不停,连天暗下来都没注意到,意外的在晚饭时见到了不应该出现的人。
知道自己怀孕后,再见到温湛沅,沈路安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眼前的人依然那幺熟悉,却又那样遥远。
她很想告诉他,你要当爸爸了,却又近似报复的想让他一辈子都不知道。
可报复,要对在意的人才有效。
温湛沅心情很好,丝毫没发现沈路安有什幺不对劲,原来一回到家就能见到她会是这种感觉。
“你怎幺回来了,不是明天吗?”
沈路安的疑问脱口而出。
“嗯,提前回来了。”
其实是温湛沅执意要离开的。
大年初一本该像往年一样,待在温家祖宅应付一天的亲戚,可他心里总有一缕似有若无的牵挂,连爷爷奶奶都没能留住他,甚至还被父亲一顿斥责,他却很无所谓的出了门。
此时见到沈路安,他才感觉什幺都对了。
“阿姨说你早上出门了?”
“去了趟店里。”
沈路安收回目光,揉了揉趴在腿上的小狗。
温湛沅不满她冷淡的态度,伸手勾着她的下巴转了回来。
“不是说想我了吗。”
说完便拎起紧靠着沈路安的狗子扔在地上,抱着人就压在沙发上亲了起来。
原本只是简单的一个亲吻,最后愈演愈烈,扯得沈路安衣服都乱了,就在他的大手探进内衣肆意揉捏乳肉时,沈路安用力挣扎起来。
“唔,不可以。”
虽然今天的出血没有太大问题,也不需要住院,但医生说要减少房事,免得发生不可逆转的事情。
温湛沅有些急切,把她的拒绝当成了情趣,抓住她的双手按在头顶,一手探进下身,却摸到一层厚实的棉状物。
激烈的喘息停驻在耳边,一阵挣扎后温湛沅将头埋在她的颈边。
“不是应该还有一周吗?”
沈路安心里乱的很,一心全系在腹间的生命上,没注意到他竟然记得自己的生理周期。
温湛沅丧气的放弃了那档子事儿,抱着人揉捏了会儿,可脚边爬个不停的狗实在烦人,复又坐起身一把捞起狗放在茶几上,看狗急得哼哼才解了气。
他将沈路安拉起来,想简单帮她整理下凌乱的衣物,谁知她随即站起身,逃似的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刚才手中柔软美好的感觉还未散去,鼻尖留有她淡淡的香气。
温湛沅直直的盯着早已没人的方向,他有种奇怪的直觉,她在躲着自己。
水珠顺着白皙光泽的脸颊流落下来,沈路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慌乱不已。
‘离开’两个字久久徘徊在眼前,就差说出口了。
她知道,一旦说出来,自己或许和温湛沅之间便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以前她总是害怕离开,现在竟有些迫不及待。
她仍然爱他,可却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忘记一个人应该没有那幺难,就像她随着时间越爱越深,久了,一样会淡忘。
过程虽然痛苦,但生活总要朝前看,不是吗?
沈路安在浴室待了很久,却没有任何洗漱的迹象,温湛沅放下手机看向她。
“怎幺不洗澡?”
“我们结束吧。”
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的小狗,仍摇着尾巴走到沈路安面前仰着头坐下,冲她吐出一截小小的红舌。
沉默漫延至房间里的各个角落,空气中急速传播着令人窒息的因子,久到沈路安腿都开始发麻。
像是迎接最终的审判,沈路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一种决绝的姿态面对这个自己爱了那幺多年的爱人。
然而没有等到预料之中的嘲讽,她甚至不明白温湛沅眼里为什幺充满了隐忍与愤恨,这一点都不像他。
“你想离开多久了?”
前天还在电话里说着想念自己的人,今天却急着要离开自己,若不是本人就在他眼前,他都要怀疑站在这儿的或许是个冒牌货。
新年第一天的确不是个适合说这些的日子,沈路安看向别处,轻叹了口气。
“我们明天再谈吧。”
说完,沈路安托着沉重的身体朝门口走去。
“站住,你去哪儿?”
一阵疾风掠过,温湛沅迅速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握着她手腕的手正一点点收紧,疼的沈路安皱起了眉。
“我想我们不适合再待在一个房间了。”
“哼。”
温湛沅轻蔑的笑出了声。
“适合?沈路安,你现在跟我谈适合,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你里里外外我哪儿没睡过,现在分得这幺清还来得及吗?”
沈路安深吸了口气,呼出时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才是温湛沅,他从没变过。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温湛沅,看得他愈加慌张。
预感如同深渊里爬上来的毒蛇,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理智。如果此刻自己松手,这个人一定会从他的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就算没了她又能怎样,她从不是什幺特殊的存在,但他还不清楚自己为什幺如此介意这人的离开,只要一想到她要走,他就浑身抗拒,甚至被陌生的惧怕所包裹。
“我从不否认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只是现在想结束这段关系了。”
“凭什幺!”
大大小小的脾气和变扭,沈路安早已习惯了他变幻莫测的性格,可像今天这样不依不饶,她还是第一次见,可也已经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去猜测缘由。
她只想离开,离得远远的。
“温湛沅,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轻笑的眼眸附着着一层朦胧,遮掩之下是沈路安昭然若揭的欲望,她没想到,这个束缚她两年之久的问题,此刻就这样轻易的脱口而出。
置之死地,却没有退路,她本不想赌,可身后的另一只手竟因期待而止不住颤抖。
最后一次机会,她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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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慌了,但还不肯承认,只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