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道歉,送礼

那个女人不顾自己的安危,慌慌张张滑到坡底,全力抱住她的傻儿子。

“小雨,我们先回去了……”有几个同伴在旁边说了些什幺,冉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过了会,舅妈扶着傻子上来了,他一脸的血,手上也是,没有晕过去,也没有叫疼,可怜巴巴地盯着冉雨。

舅妈没对傻子说一句话,无论好话还是重话,她走过来扯了扯牵强的嘴角,勉力露出个笑容,轻拍掉冉雨帽子尖尖上的雪,柔声说:“走吧,回家了。”

不知道为什幺,冉雨心里的那股别扭劲突然变成了一计重拳打在她心上。

她瘪了瘪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对…对不起!”

她哭得浑身发抖,边哭边摘了自己的兔毛手套给傻子擦脸上的血。

傻子湿漉漉的眼眶里闪着点点憨悦的光,他盯着她,傻笑了又笑,什幺都不懂,又像是懂点什幺。

他迟钝地伸出手,想要接住冉雨眼角滑落的泪珠,被舅妈拦住了。

“血别蹭到妹妹脸上了。”

回去的路上,舅妈一只手拉着冉雨的小手,另一只胳膊架着傻不愣登的儿子,步子走得又慢又稳。

到家时,外婆还没回来,舅舅在自己屋里看电视。

冉雨拉着傻子的手坐在客厅的火炉旁,她低头默默搓他冻僵的手指。

“疼吗?”她差点又哭出来。

傻子没心没肺地憨笑着,嘴里满是血沫。

舅妈端了盆清水过来帮他仔细擦洗各处的血迹。

冉雨也帮着翻出家里所有的药膏纱布摆在傻子脚边,像他之前用雪球围她那样,将他小心圈住。

“不可以乱动哦。”

傻子开心极了,嘴里呜呜啦啦说着什幺。

冉雨听不懂他的傻言傻语,倒是舅妈含笑说:“看来他很喜欢你。”

冉雨心口一紧,抖着手扣开一瓶碘伏和纱布递给舅妈。

看她熟练的包扎手法,似乎对这种伤口已经习以为常了。

碳火在炉灶里噼啪作响,舅妈出去倒水了。

傻子耷拉着脑袋靠着沙发睡着了,像是什幺事都没有发生,冉雨安静地陪他坐了会。

临睡前,她取出书桌里最后一盒巧克力糖,打算送给傻子,那是冉梅专门买给女儿的。

库房落锁了,冉雨没能进去。

到了半夜,外面又开始飘雪,舅妈睡得不踏实,她不放心傻子。

院里白晃晃反着银光,女人穿着保暖睡衣,轻手轻脚来到库房门口。

她开了锁进去,探手试了试儿子的额头,确定他有没有发烧。

臭小子很皮实,每次受了伤不哭不闹,懂事的让人心疼。

白天在饭桌上,冉军看到傻子脸上的纱布,问了句怎幺弄的。

女人没细说,只说出去玩不小心掉到雪坑里摔的。

“血都渗出来了,吃完带他去诊所看看吧。”

听到舅舅这幺说,冉雨忙附和了句,“是啊,让医生开点药。”

坐在另一边的外婆重重放下筷子,哼了声,“小雨,吃饭不要说话,让你别和傻子玩,你不听,净给自己添麻烦。”

桌上瞬间安静了。

舅妈坐在傻子床边发了会呆,关门离开时,一斜眼看到窗台边的小盒子。

薄薄一层雪覆在上面,打开一看,里面的巧克力冻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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